《花式虐心录（古风）》咬虫子的桃花

17、子

　　第二章秘事
　　－－－－－－－－－－－－－－－

　　有诗曾曰：圣僧拜佛到西梁，国内衠阴世少阳。农士工商皆女辈，渔樵耕牧尽红妆。娇娥满路呼人种，幼妇盈街接粉郎——
　　据说，数年前，发下大愿风餐露宿，一路艰辛从西天取回真经的圣僧，对于西梁女国描述，较其余异国，多有隐晦之处。世上怎会有一个国度，只有女子？阴盛阳灭，本就让人称奇，更何况那传说中饮一口水即可怀胎的子母河？

　　神秘的子母河源起何处，又终于何处，圣僧不曾记录在他写下的游记中，但这并不妨碍后来者去猜测那条能让女子怀孕的河——

　　梁珺鹤搓了搓手臂，眯眼打量晨光中的子母河：水清可人，天光落于水中，光粼点点。河底铺满了圆润的鹅卵石，大小不一，却个个可爱非常。水至清，则无鱼。如同清丽美人玉体横呈于荒野，抛开神秘光环，子母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弱与纯粹之美。

　　秦九郎立于岸边往河中延伸出去的木架上。临风垂首，落影在水。看了大半个时辰的子母河，他终于叹了口气，开口说出他的感叹："明明是能够使人怀胎，孕育生命的神水，竟然水中无游鱼浮虫，岸边无绿草鲜花，怪哉！怪哉！"

　　梁珺鹤闻言忍不住道："一大早你头不梳脸不洗，招呼不打一个就埋头赶到这儿，吹冷风看了半天，就只有这么点发现？知道的理解你是慕名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跟她们一般急着怀胎养娃呢！"

　　秦九郎瞥过去一眼："昨个儿我要不出手，你说城里的女子抓住你，会不会突发奇想让你喝下子母河的水——"
　　他的目光在梁珺鹤的肚子上打了几个转儿，然后戏谑道："你说，倒时，你会生个男娃呢还是女娃？"

　　梁珺鹤怒道："什么男娃女娃！我堂堂须眉，岂可跟女人相提并论！"
　　秦九郎笑道："哟，火气这么大，怎么不摆出昨夜里的狗腿脸了？"

　　梁珺鹤脸红了红，噎了会儿，才挤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苦哈哈道："大侠，能不能找点吃的？我好饿好饿——"
　　秦九郎将他的破剑抱在胸前，歪着头笑眯眯道："我不是免费的劳力，带着你这个，嗯，还要负责你的吃喝，是时候你也该发挥你的价值，让我看到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手无缚鸡之力，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梁某人，为了离开可怕的西梁女国，迫不得已必须抱稳秦九郎的大腿，而事实证明，他后来的确抱稳了，虽说位置有些不对——脐下三寸——第三条腿勉强算是腿。当然，现在他预知不了未来，此刻听到大侠如此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他的心是崩溃，实在不能明白他们之间的友谊小船，怎么说翻就翻了。

　　"那你说我现在能做什么证明自己？"梁珺鹤很饿，昨晚的烤野兔味道很美，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嘴里就口水泛滥。身为一个吃货，往往会因为饥饿的五脏庙而向邪|恶势力妥协——
　　邪|恶势力秦大侠满脸好奇的道："早听说圣僧当年误饮子母河水，以男儿身怀了胎，后来饮了落胎泉的水，堕下了胎——"

　　说到此处，他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叹道："圣僧慈悲为怀，既然怀上了也算一条性命，这般轻易的堕掉，难道不算是犯了杀戒？唉，圣僧要是把娃生下来，我就可以知道男子是如何怀胎生娃，可惜，可惜，事已至此，我再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法回溯时光，所以——"
　　秦九郎指着河面，一脸你满足我我就满足你的善良笑意，悠悠道："小贺君，喝一口子母河水，尝了我的夙愿，我就——"

　　梁珺鹤瞪大眼，愤怒的截断某人的话："你！丧心病狂！"
　　秦九郎耸耸肩膀，无辜的道："别冤枉我！我只是想证明一下男子饮下子母河的水，是否真能怀胎，你喝下这水，我会在娃瓜熟蒂落之前，去给你打落胎泉的水，嗯，说不定，你肚子里踹了个球，就会感觉不到饿了呢？"

　　梁珺鹤："......"
　　秦九郎："我以我的剑发誓，一定会取回落胎泉的水，不会让你当爹的。"
　　梁珺鹤："......"
　　秦九郎："若真出了岔子，你不可避免生下孩子，我会负责任的。"
　　梁珺鹤："......你怎么负责？"
　　秦九郎："是儿子就养他然后给他找个媳妇儿，是闺女——哦——"一把拍上额头，十分抱歉的继续道，"我忘了西梁女国的女子饮下子母河的水，似乎只能诞下女娃，但是——"
　　秦九郎自言自语道："小贺君不是女子，说不定能生个儿子呢？"
　　梁珺鹤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条大腿有点不靠谱！

　　＊＊＊＊＊
　　最后梁珺鹤没有喝下子母河水。当然，并非秦大侠良心发现，广发慈悲，而是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三寸不烂之舌行忽悠拖延之法。
　　梁珺鹤急中生智，这么对秦九郎道："这没有先例，俺们就别贸然实践，大侠你光看了子母河，还没看照胎泉，落胎泉，我可听说这两样东西同样十分奇妙，还有呐，这生孩子可不是小事，没有男子生娃，常见的总有女子生娃的全套流程吧，俺们先一一看过，到时候大侠的心愿不也更容易实现吗？"

　　秦九郎本来也是逗人玩。他若真要让某人怀胎，就凭他的身手，足以神不知鬼不觉，让某吃货毫无所觉的用了子母河水。
　　路途无聊，他仅仅想瞧瞧某人干着急的熊样罢了。

　　最后，秦九郎从某条正常的河里抓了几条大鱼，穿在树枝上，烤了个香喷喷，他只吃了一条，余下的全入了某吃货的肚。
　　消完食，梁珺鹤去蹲坑浇灌某根不知名野草的空档，秦九郎不知从何处牵来一匹枣红大马一只怂样蠢驴。

　　毫无悬念，秦九郎骑高头大马，梁珺鹤配了蠢驴，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子母河岸兜风。暂且不说河畔风光如何，梁某人的胯|下|驴出奇的兴奋，让走东偏往西，小尾巴甩啊甩，甚至即兴高歌一曲——啊吁啊吁——梁珺鹤觉得，这只驴上辈子很会唱小曲，瞧瞧这嗓子，瞧瞧这韵律，呵呵。

　　两人以这种奇妙的组合，直逛到夜幕降临。子母河在人们的印象中似乎不是很长，可正如传言中所述，无论怎么用心用意的寻找，都无法找到它的源头和终止之处。它似无限长，可感觉上却总人错觉它只是一条短短的清水河。
　　这乃子母河的神秘之一，西梁女国的人数百年来，对此已见惯不怪，无人去探寻缘由。

　　撇开这令人费解的一点，沿途两人也见到一些穿裙带钗的妇女。因他俩出没突然，妇女们再激动，也无法构成威胁，所以两人大多数时候是在妇女们如狼似虎的目光中淡定路过。
　　子母河上有摆渡的人，来来往往，不怎繁忙却绝不冷落。渡河的人，有男有女。后者多数乃国中百姓，前者乃相隔百里之外的村落或小国中人。

　　那些一身风尘，跋山涉水而来的男子无不受到女国的热烈接待，纵使他们大多歪瓜劣枣，可奇缺男人的女国十分包容地自动忽视他们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