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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柳杨传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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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天子,就该柳杨和岳铮对峙了。
可岳铮派人给柳杨安排好食宿与服侍的丫鬟小厮,便把他晾在一边,连着三日没去理会。
柳杨本磨刀霍霍地要向岳铮讨个说法,碰上这么个待遇,他除了心中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个遍,只得按捺下满心情绪,日日派人去找岳铮。
第四日夜里,柳杨刚从浴房里出来,便见岳铮坐在外间的雕花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金钗,听到声响,手一翻金钗藏入袖中,抬头看向微微一笑。
猝不及防,柳杨僵在原地。
岳铮淡淡道:"听下人说,你想见本王,怎么这会儿见了本王,反倒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颇为疑惑的道:"难道是本王长得太凶悍了?"
柳杨看岳铮在他面前轻松闲适的说笑,心里先暗骂自个儿怂包,然后挺直脊梁,强自镇定的也坐到一旁。
"荆王爷,我确实有话跟你说。"
"先别急着说,咱们慢慢来。"岳铮站起,向门边走去,"本王让人在花园里摆了一桌酒菜,今夜月色明朗,你我可以边吃边谈。"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园里。岳铮挥手让服侍的人下去,拎了酒壶给柳杨斟了一杯。
柳杨心里毛毛的,岳铮太冷静,反倒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岳铮自顾自的先饮了一杯酒,然后亲切地给柳杨夹菜。柳杨不吃不喝,瞧这光景,心头乱麻一片,先坐不住了,直接问:"西山那日——"
"本王的确有要杀你的念头。"岳铮同样干脆的回答,"理由很简单,怀慈对你太上心,而你们注定没有结果。"
柳杨本打算先问在西山岳铮为何想要杀他,然后询问原因再引到醉卧桃花和花娘上,没想岳铮笃定的说他和李安羡没有未来,胸中一股猛然冲上脑门,他冷冷道:"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岳铮道:"帝王之爱,于江山社稷,本就有碍。本王身为臣子,岂能无干系。"
帝王无情,方可缔造盛世王朝。
柳杨无话可说。道理他明白,可让他服气,他又不甘。怒瞪着岳铮,良久才憋出一句,"为何将所有罪责算在我头上?明明是他李安羡一开始夺了我的自由!"
"那现在呢?"岳铮眸光犀利,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可还能说一句对他毫无心思?"
"我——"柳杨噎了个结实,想了想,又倔强道,"到现在为止,王爷可有看到我祸他的国,殃他的民?"
岳铮道:"本王防患未然罢了。"
柳杨见对方那冷漠样儿,忍不住讥讽道,"仅仅是一个猜测,王爷便草菅人命!我一介贱民,哪有能力去做祸水!王爷可真高看我!"
岳铮道:"贱民?你真是区区一贱民?"
柳杨闻言心底咯噔,怔了稍许,才道:"岳铮,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跟怀慈之间,隔了国仇家恨,要么永不相见,要么你死我活,"岳铮将一方才柳杨未看清的金钗推至他眼前,"你二人之间,绝无相守的可能。"
柳杨死死盯住那金钗,熟悉的样式,让他眼眶发热,话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果然是你!"
"不用这么苦大仇深。你的花娘好好的没死,可若是——"岳铮一顿,微笑道,"怀慈有不测,本王就很难保证了。"
好一个忠心耿耿!柳杨恨声道:"倘若王爷把人还我,我自远走天涯,销声匿迹,这样可好?"
岳铮道:"斩草不除根,世事风云变幻,将来如何,岂是你一言便能定夺的?除非你死,否则这事便变数极多。"
柳杨气得浑身发抖,啊非常想掀桌大骂岳铮畜生,可这会儿他心知必须冷静,努力克制着道:"王爷己然手段通天,为何西山之后就不出手杀我了?陛下对王爷信任有加,王爷不愁没机会。"
岳铮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漠然道:"本王与怀慈情同手足,为何要为你的缘故,生隔阂坏了兄弟情义?西山之前,本王以为怀慈仅兴趣而已,没料眼下他已泥足深陷,为了他和他的江山社稷,本王想换一种方法。"
说罢,岳铮那双锐利非常的眼盯住柳杨,竟让他遍身生冷,毛骨悚然!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现在心悦你以至生出太多帝王不该有的念头,你若想你和花娘都平平安安,就想法子让怀慈厌恶你,收回对你的喜爱,届时你能自由,他也能做个无情帝王,二者各自安好,皆大欢喜!"
这人竟要如此!
柳杨怒极反笑:"王爷当我是三岁小娃,可以被你随意糊弄?"
且不说他前朝皇族遗孤的身份是真是假,一旦他失去李安羡的庇护,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宰割!那时,岳铮杀了他,又有何难?
他知晓这些日子宫中太后想抱皇孙想得快走火入魔,如果没有他,不,应该是如果他能让李安羡因他的缘故,对男子的意思减淡几分,说不定对女子便会更多几分怜惜爱意!
可真是好算计!
岳铮淡淡道:"当年本王能放你一条命,如今亦能保全你,信与不信,这些日子你好好想想你,待怀慈来接你,本王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