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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爱说实话的赵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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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轿,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子正要往后栽倒,一双纤细素净的手接住了他。
“太师,你可得站稳了。”柔柔的女声从耳边传来,转头,白颜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刘勋茂站稳身子,对着白颜道了声谢,往府衙内走去。
刘大志跟在轿子后面还来不及通知赵平,所以并无人来迎接。
直到刘勋茂走到府衙门口仍有人阻拦,衙役仰着脑袋,几乎是用鼻孔看面前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有拜帖……”
还没等他说完一整句,刘大志立刻上前,狠狠地往他脑袋上揍,“大胆,连太师都敢拦,你们不要命了!”
衙役被他打的完全蒙了,刘大人说他拦着的人是当朝的太师?
一下子双腿跟打摆子似得,哆嗦一片,他抖着嗓子叫道:“太……师!”
张嗔把他推开,刘勋茂和白颜直接走了进去。
大堂内空空如也,刘大志殷勤的给刘勋茂带路,“太师,赵大人在后堂,下官带您去。”
“赵平居然还住衙门?”白颜惊讶,像这种搜刮民脂民膏,大发民难财的人应该有好几套房子才是,怎么可能会安安定定的住在后堂。
刘大志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赵大人体恤百姓,这才以衙门为家……”说到后来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男女的狂浪之语声声入耳,待靠近细瞧,这才发现后堂早就成了赵平家的窑子,红衣绿裳、觥筹交错,端得是□□至极。
“美人儿,给爷亲个。”穿着大红马褂的长发男子趴在地上,不停地扒拉着桌子底下,好像是要把躲藏在底下的人拽出来。
许是酒喝多了,伸手掏了多次均是无果,气得把桌子都翻了。
这下一个浑身瑟缩的娇小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衣衫早已被扯掉大半,半边脸红红肿肿的,好不吓人。
白颜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旋即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风流倜傥的赵家公子?”
刘大志再度尴尬,“这……这是酒喝多了,平日里赵家公子还挺温文尔雅的。”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白颜确定,这刘大志定然是收了赵平天大的好处了,当着刘勋茂的面都敢胡说八道,像温文尔雅这种成语也能这般乱用?
眼看着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赵公子就要当着众人的面上演活春宫了,赵平倒是出来救急了。
他一出来就是狠抽了自家儿子一耳刮,急着朝刘勋茂下跪,“下官……下官失职,太师前来未曾远迎,请太师降罪。”
“太师?太师在哪,爹他是不是来我们家收银子的?”被赵平一打,赵富贵脑门一抽,来了这么一句。
“啪”又是一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赵平气得直哆嗦,额上冷汗涔涔,朝着刘勋茂连磕带哭的,“我儿子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的话太师可不要放在心上,太师,下官……下官教子无方,教子无方……”
越说心里越虚,虚得一张老脸皱得跟橘子皮似的,都是被自家傻儿子给急的。
“哈哈,太师,你是从赵家收了多少银子了,连着人家的儿子都怨你了。”白颜纯粹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说完后,她颇为怜悯的瞧了赵平一眼。
刘勋茂并不发怒,反倒是轻轻的一笑,对着赵家公子夸赞一番,“你这儿子倒也有趣。”
赵富贵听人说她有趣,只知道呵呵傻乐。
白颜细细一看,他这张倒也不是那么的不堪入目,其实还是有那么点观赏价值的,只是这点儿观赏价值都被酒色财气掏空了。
好好地一个青年俊秀,面色发黑,体虚气浮,再这样下去恐是离死不远了。
摸了摸那张面皮,她对刘勋茂眨了眨眼,“我刚收了个女药人,还想要个男的,我看赵家公子不错。”
眼中充满着闪亮亮的期待,就等刘勋茂一声好,她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这……这可使不得!”虽说赵平现在是贪官一枚,为祸乡里,早年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也是有点见识的,知道这药人是个什么东西,赵富贵乃是他赵家的独子,万不可把他豁出去。
白颜扬唇一笑,傲如霜雪,“我白颜想要得到的还没有到不了手的,你这儿子要交给我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必死无疑。”
赵平心头大震,这女人说她叫白颜,可是那杀人不见血的毒医白颜?
似是为了证实赵平心中的猜测,白颜不再多言,一双眼皎皎的看着他,看得赵平浑身发寒。
不会错了,不会错了,拿人入药的除了那心狠手辣的毒医白颜还会有谁!
这女人阴森可怖,杀人于无形,若是当面驳了她的面子,她必然会对他们赵家暗地里下手,那要死的人可不止他儿子一个了。
这该如何是好?
赵平觉得他从没有过片刻如同今日这般焦急,目光浮动,瞳仁猛地张大,他求救般的找上了刘勋茂,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汪洋中的浮木,满是希望的求道:“太师,太师你可要救救我们赵家,太师……”
这些年来,他们赵家可是年年都给刘勋茂上供的,逢年过节给的更多,这刘太师万不可在这种时候放他赵家自生自灭啊。
刘勋茂唇瓣微勾,看了白颜一眼,好心的为赵平出起了主意,“本官想比起药人白姑娘更喜欢金子。”
此言一出,赵平顿悟。
白颜和刘勋茂是一块来的,必是一起的,太师想通过这位毒医变相的问他收钱。
想通了这一点,赵平心里有底了不少,暗暗的把刘勋茂给骂了一通。
太师人是长得好看,心眼儿真是掉钱眼里的,平日里他孝敬的还不够多吗,还得再来敲上一笔,真是一只填不饱的貔貅。
也是自己倒霉,生了个不懂事的儿子,估计是自家儿子乱说话,这才惹怒了刘勋茂。
这么一想,赵平的心是越来越痛了,恨不得立刻答应了白颜说的,可是他家三代单传,真要这么做,他还是豁不出去。
赵平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地掩饰自己,赔上笑脸,他说道:“我这儿子驽钝,要是真跟了白姑娘恐怕会拖累了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如太师和姑娘先去后堂休息休息,下官给诸位去准备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