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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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亭心下无奈，脸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对张凯枫道：“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张凯枫一听这话便炸开了：“在陆掌门眼里我又岂止是不如一个孩子懂事，我亦没有太虚观的小师侄懂事呢。”
这太虚观的小师侄才是二人此次矛盾的症结所在，那日他俩诛杀妖魔至雷泽云梦泽附近，巧遇一太虚观下山游历的女弟子，几人合力将其击杀之后，那女弟子却察觉到了张凯枫身上的一丝魔气。又说自己与师兄走散，一路追随他们，不肯离去。还拉着她的陆师伯交头接耳，对张凯枫百般提防。
张凯枫受不了那小道姑防贼一样的眼神，他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捎带手就把她当妖魔一起解决了。以陆南亭那性子又要跟他没完没了的唠叨。
陆南亭却不放心小姑娘孤身一人，硬是要帮助人家找到师兄。一气之下，张凯枫便独自离开，一时不知去处便想起了在幽州山间偶遇的玉玑子。
听他这话陆南亭心下没来由的升起几分雀跃：“那小道姑是太虚掌门宋屿寒的徒弟，我已替她寻到师兄。”
张凯枫一副漠不关心的冷笑：“陆掌门不必与我说这些，你们弈剑听雨阁与太虚观如何感情深厚与我无关。”
陆南亭忽的栖身上前，一把将人从后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轻轻调笑：“魔君这是在吃醋么？”
“魔君？！哈哈哈……”
陆南亭一声玩笑般的‘魔君’让张凯枫突然敛了方才的别扭与玩笑之心。他的申请忽的黯淡下去，眼眸中流露出些许伤痛与怅然：“陆师兄，你可知十八年来我是怎样的如履薄冰命悬一线才换得那一声北冥妖魔口中的幽都魔君？你又怎会知道十八年来支撑我走到今日的执念究竟为何？”
陆南亭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剑在他的心上凌迟，十八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忏悔与惋惜，惋惜那个孩子因自己的一念之差枉送性命。可他更心疼眼前这个人，他背负了太多仇恨与伤痛活在这世上，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小小年纪便要在困兽刑牢中生死求存。
“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凯枫，我有愧，所以让我用我的余生去补偿我犯下的错。”
张凯枫摇摇头：“陆师兄，我哪里是祈求你的补偿。你该补偿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而我的痛苦亦不是你犯下的错。而你却是支撑我从那困兽刑牢活下来，一路走到今天的执念。怨恨，抑或是牵挂，我越来越想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羁绊到底是什么。况且，你曾经说过，江师姐是你最爱的女人。”
提到江惜月，还欲说些什么的陆南亭沉默了。他以为南海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他可以带着张凯枫回到弈剑听雨重新开始。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那些往事故人已然成为两个人的心结，解不开便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回去吧，除夕夜前来叨扰，也不好让国师与七夜殿下久等。”陆南亭自然而然的牵过张凯峰的手，无论有他们之间有多少无法逾越的鸿沟，无法释怀的人和事，但至少有一点他很确定，他现在还不想放手。
这个深山里的新年几位大荒风云人物过得都是格外的悠闲惬意，入夜就寝时玉玑子发现身旁平时早该沉睡的孩子，此时却还清醒着，便问道：“为何还不睡？明日可要起不来了。”
苏以寒道：“师父，白天陆师兄到山顶来寻张师兄，我看得出张师兄明明很在意陆师兄，为何却还要生他的气呢？”
“……”
这个问题着实让玉玑子有些犯难，他自小一心寻求力量，改变世界。对于世间情爱却从未关注在意。一直以来陆南亭与张凯峰的恩怨纠葛他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其中二人心底婉转的情愫他却没有兴趣揣测。
“有些事情，正因为在意才会生气吧。”玉玑子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如若有一日，我将你遗弃在这深山小院独自离去，你会生我的气么？”
苏以寒沉默了很久，直至玉玑子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小孩子稚嫩的嗓音才从枕边传来：“不会，师父这样做一定有原因，我不生气。”
黑暗中玉玑子伸出手去，轻抚在孩童的头顶，难得的轻声哄道：“睡吧。”
年后陆南亭带着他的师弟回了弈剑听雨阁，而七夜似乎从玉玑子那一句‘你如何这般笃定那人已死’中受到了启发，动身前往蚩尤军赛的那片荒漠，故园重归宁静，而苏以寒却在没有搬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玉机子的卧房长久的住了下来。
时光荏苒，转眼间纯真的孩童渐渐有了挺拔之姿，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与玉玑子记忆中的那个人就愈发相似，无论是眉眼或是举止，他竟偶尔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自己的徒弟，还是自己的师父。
在这几年间，七夜每年都会来上几次，经年的寻找也似乎有了些许线索，可他不说，玉玑子也懒得问。张凯枫也会来，他来了过不了几日陆南亭便会赶到，轻言细语的哄两句，幽都魔君便又乖乖地跟着弈剑掌门离开。
从十三岁那年开始，苏以寒就总是做一些离奇的梦，梦境里有蒙着面纱，只露出双眸的女子，他的眼里都是怨恨与不甘……也有纯真的少女，拉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却最终躺在血泊之中……还有和颜悦色的男子，与他琴棋书画无所不谈，又瞬间化作修罗鬼叉要去他性命，他却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目……最后是一个孩童，站在云雾之中，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一句话：师父，我想念你……
这些梦境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却又真实得让他错以为是久远的记忆。他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自己总是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师父却并不在意，只教专注于法术修习以修身养性。
期间，他只见过一次风落，那人前来向他辞别，说是要去远方拜师学艺。苏以寒没有多问，这是他自小唯一的朋友，虽然师父不喜自己与他来往，但而是的情谊终是让他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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