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少女]黄粱》林之书

20、二十章 双色甜茶果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几秒，百草蓦然惊醒：“若白师兄。”
　　若白走过来，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道服，眼尖地瞥见那个标牌，问：“初原送你的生日礼物？”
　　百草局促地点点头。
　　若白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书包，百草站在他旁边，讪讪地把新道服塞回柜子，若白面无表情，没有多看一眼，更没说什么，百草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颇为心虚，没话找话地问：“沈教练找你说什么？”
　　若白回答：“你的训练，还有世锦赛的名额。”
　　百草愣愣地听了，突然大急：“沈教练没有要求你做全职助教吧？师兄，不要答应沈教练！”
　　若白看向她：“沈教练提出让我考虑了，我告诉她，你是个例，我没有她想象的那种能力。”
　　百草皱起眉，不假思索地反驳：“师兄你当然有，我本来就是师兄训练出来的。”
　　若白漠然地转开视线，不与她争辩，继续说道：“沈教练答应让你代替婷宜出战世锦赛，条件是，你在韩国训练营证明，你具备打败恩秀的实力。”
　　百草默然，心中五味杂陈，梦中沈教练也提出过这个要求，她没有做到，哪怕在被云岳大师培训一个月后，那时的她也的确不是恩秀前辈的对手。
　　因为百草的沉默，若白看向她，对上她呆呆望着他的视线，百草以为若白是在追问回答，坚定地说：“我会证明给沈教练看！”
　　若白反而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一些：“不用勉强。你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认为以百草对婷宜的战况，和恩秀已经有一拼之力，却担心百草并非出于理智或者斗志的答应，只是因为他说的话就奉若圣旨。
　　百草慌了，以为自己的犹豫被若白理解成退却，生怕让若白失望，手足失措地连声说：“没有！不是！我会战胜恩秀前辈的，我要证明给沈柠教练看！若白师兄，你相信我，我会的！”
　　若白眉心紧缩，嗓子有些发涩，看着她望向自己的那双惶恐而紧张的眼睛，终究没再说什么，只说：“好。”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百草：“生日快乐，这是我妈给你的。”
　　百草惊喜交加，没想到会从顾阿姨那里收到生日礼物，阿姨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她马上就想到答案，是师兄告诉阿姨的。
　　百草小心翼翼地捧着礼盒，问若白：“可以吗？”
　　若白点点头，百草拆开简易的包装，盒子里是一款电子表，粉色的，表盘上印着草莓图案，有种幼稚的可爱。
　　以前百草的生活很单纯，除了上学和训练就是打工，现在事情多起来，想过有个手表会很方便，但预算实在空不出来，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份礼物。
　　百草十分容易满足，得到这个礼物就已经喜出望外，经常练起势让她的分析能力其实很出色，阿姨显然是见到她之后才会想给她买礼物，出门的时机只有和若白师兄一起去买菜的那次，若白师兄只说是阿姨送的，可能是不想给她多余的念想，以免她分心，在她看来就是阿姨和师兄一起送的。
　　因为开心，百草的脸庞泛上漂亮的粉红色，她立刻戴上手表，笨拙地在负重带前面扣好表带，仰起脸朝若白露出个傻呆呆的笑容：“师兄，谢谢你，还有阿姨！”
　　若白说：“下次见到你自己告诉她。”
　　百草精神大振：“下星期我也可以和师兄一起回去看叔叔阿姨吗？”
　　若白淡淡地说：“你模拟考成绩好就可以。”
　　百草难得对什么事情信心十足，点头保证：“一定没问题！”
　　然后她的脸忽然红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紧张，百草飞快的看了看若白，说：“若白师兄，我也有礼物给你。”
　　她不给若白说话的机会，飞快从书包里翻出两个纸盒，战战兢兢地说：“师兄会替我付学费，我生活宽裕了很多，今天我去买了两部手机，想……想送给师兄一部……”
　　百草的脸憋得通红，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变相地在撒谎。她身上的很多改变，没办法告诉晓莹，只好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解释来回避，倒是让百草懂了点说话该怎么钻空子，她不想让若白知道她额外找了翻译社的打工。
　　若白怔住，皱起眉：“今天是你的生日。”
　　百草点点头，脸红红地说：“那……师兄你能不能收下这个手机？”
　　见若白并没有接受的意思，百草急切起来：“师兄……！手机是很重要的！否则，如果我迷了路，万一有了事情，该怎么联系呢？”
　　她想到她在韩国迷路，不得已只能打廷皓前辈的电话，弄得她很尴尬，还有若白师兄两次失去联系，她问遍了所有人，跑遍所有地方，到哪里都找不到他……
　　若白眉心微动，默默地从她手中拿走一个纸盒。
　　见他终于肯收下，百草开心极了，兴奋地说：“手机卡已经有了，话费前两个月是送的，两只手机都存了对方的电话号码，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联系到师兄了。”想一想，她又赶紧改口，“我是说、如果有事情的话……”
　　“可以打，”见她慌慌张张地辩解，若白说，“你随时可以打。”
　　说完若白眼中就闪过一丝懊恼，但他没有把话收回来，垂下眼睛，把纸盒放进书包。
　　百草满脸喜悦，觉得幸福胀满胸腔，浑身都是力气，忍不住说：“师兄，不加练的意思是，晚上回松柏道馆也不练了吗？”
　　若白说：“今天你过生日，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百草所有做过的、见过的事里面，最喜欢的就是元武道，百草不想辜负师兄的好意，想了半天，最后说：“师兄……还是去训练行吗？”
　　若白凝视她片刻，点点头，他的笑意很淡，是从眼底慢慢升起，慢慢扩散到唇角：“走吧。”
　　百草高兴地应是，喜悦扩散到眉梢眼角，整张面庞都洋溢着快乐。

　　一个小时的加练结束后，百草小心翼翼地提议：“师兄，我请你吃饭吧？”
　　若白打量她一眼，敏锐地抓住重点：“为什么不回道馆吃？”
　　百草只好部分坦白地回答：“晓莹以为我会在外面吃，告诉范婶不用做我的晚饭。”她没敢说，晓莹以为她和若白师兄出去约会，可能范婶连若白师兄的晚饭也不会做。
　　若白不知道晓莹真那么干了，只是觉得，百草生日，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吃晚饭，说：“我请你吧。”
　　在训练基地门口，若白问百草：“想吃什么？”
　　百草想了想，说出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答案：“牛肉面。”
　　她印象里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去年道馆挑战赛夺冠后，若白师兄带她去吃的牛肉面。她记得那晚她吃得开心极了，可是她快吃完，才发现若白师兄面前的那碗几乎没动。
　　时隔六年的冠军，让道馆一直欢庆到晚上，所有弟子们都很兴奋，只有若白师兄并不激动，没有廷皓、婷宜参加的比赛，胜利也显得名不副实。
　　那天若白师兄整晚都没说一句话，也没去睡，她就陪他坐了一晚上。
　　百草都不由得开始嫉妒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师兄的特殊照顾、理所当然地特别在意师兄。
　　师兄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百草是真心这么觉得，可是有些偶尔的片刻，百草还是会希望，她并不知道这一点，不知道师兄不喜欢她，也不知道她喜欢师兄，他们可以毫无芥蒂地想怎么亲密就怎么亲密。

　　面馆在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子里，店门口挂着两只红灯笼，店面不大，里面摆放着不到十张桌子。
　　他们分别在一张桌子对面坐下，若白点了两碗面，然后对百草说：“等一下。”起身离座，直接出了店门。
　　百草乖乖留在座位上，没过多久，若白拎着一个漂亮的小纸盒回来，放在铺着白底碎花桌布的桌面上，推到她面前。
　　半透明的、扎着丝带的纸盒子里，是个巴掌大的双层蛋糕。
　　雪白的顶层奶油上，用果酱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百草呆呆地盯着蛋糕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目光中满是惊喜和珍视，好像光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半响她才抬起头，满足地看着若白：“谢谢师兄。”
　　若白没有应声，伸手拆开包装，用纸盒里的塑料刀把蛋糕切成均匀的四份，用桌上的餐盘给百草盛了一份：“吃吧。”
　　百草问：“师兄呢？”她以前只和师父一起过生日过，也没怎么吃过生日蛋糕，担心自己说的不对，措辞很小心，“蛋糕不应该是大家一起分着吃的吗？”
　　于是若白也给自己盛了一块。
　　低头看向蛋糕，百草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舍之情，若白师兄给她买的生日蛋糕，吃完了就没有了。
　　不过在若白的目光下，百草没好意思说想留着，而且食物总是要吃掉，不然会放坏的。
　　捧起碟子，百草几乎屏着呼吸咬了一口，好像面对的是什么吹弹可破的娇贵之物，蛋糕没有那个红玫瑰小点心那么软，但是非常甜，甜滋滋一直沁到心底。
　　若白问：“好吃吗？”
　　百草点头，看着若白傻笑，然后用力又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那个手机，原著里百草让若白先选，说【你的名字叫若白，不如你就选白色的，而且，我觉得白色的更好些】，然后若白选了黑的，以前看的时候没多想，还觉得若白这种严肃冰山型肯定会选黑色，现在重看才懂，是因为百草觉得白色的好，所以若白就把更好的留给百草，想明白这点当时就泪了。
所以本文百草一说起自己可能迷路、出事，若白就收下了。
若白师兄的笑容原著是形容为雪山上的冰莲，但这个描述太苏了而且和本文画风不符，我就不写出来了，大家自行脑补，可以带入杨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