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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叶倩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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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失恋了?”
身侧的一人轻笑着问,
“不算吧!毕竟还没开始。”
而他已疲惫至极。
“能说说么,她是谁?”
乌无摇了摇头。
“那么晚上去喝一杯吧!为了你的失恋。”
“也好!顺便感谢一下你刚才的帮忙。”
梅沙是安全的,他说。这是他听过最权威的话。
车动了,排出的尾气在冬日里结成一路的白烟。映得周围的天完全暗了下来,黑得可怕,一瞬间,大雨倾盆,冬天里难得的落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瞬间模糊了玻璃。
“嗡嗡嗡”裤兜里的手机拼命振动,乌无拿起来后却是皱了眉头,这是个□□电话,打来的人,正是叶倩。
他修长的指,轻轻划过,而后听到了哭声,只有满耳的哭声,
“先别哭,怎么了?”
“乌无,我,我妈妈快不行了。”
他一惊,他知道她是外地人,但对她的家庭都不甚了解,她不说,他也不好问。
“你先别哭。”
“呜呜呜。。。”
另一头的哭声扰得他心乱做一团,方才刚刚囤积起来的决断早已于如今碾成齑粉。
“我马上过来。”
“嗯!”电话那端的人儿轻轻应了声,刚才老家的电话,差点让她奔溃;母亲外出时,竟然晕倒在路上,至今生死不明。
“抱歉了!今天怕是不能去了。”
身侧的朋友怕也是早已知道,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也罢,在这里把我放下吧。”
“抱歉了!以后一定请你!”
“好了好了!结婚了别忘了告诉我就行了。”
“。。。。。。。。。。。”
汽车掉了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背后一个打着黑伞的人影,最终变得越来越小。。。
叶倩家里,门似乎还未关上,或许是刚刚开的,房间里还是一片凌乱,仍旧是原先的模样,梅沙躺在沙底,一张一合地吐着水。
白色的节能灯兀自亮着,更衬得此刻缩在一边叶倩的柔弱;小小的影子蜷成一团,躲在墙角,肩膀还微微颤抖。
“好了!”我来了,他心里默念,蹲下身,将她揽进怀里,只是,
她的哭声更大了。乌无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予安慰,现在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这样静静地传递彼此温度。
良久后,怀中的人儿抬起头,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容。
“先去你老家吧!我陪着你。”
“可是。你的工作?”
再过几天又要出海,是乌无发过来的信息。但她不知道,这是他的谎言,也是给双方放手的台阶。
“没事!”
他的安慰,让她安心。
22
叶倩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所拢起来的也仅不过一背包而已,乌无则更简单,行李箱还留在车里,他只是回了趟家,跟父母简单说明了一下。
梅沙被托给原非,它又一次地被拎起,原非家也有个大鱼缸,养满了热带鱼。
乌无看着梅沙翻了翻雪白的肚皮,突然有些恶趣味地想,是不是等他回来后,热带鱼都会被梅沙吃光?
而身边两个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搞得像是生死离别。
“倩儿,在那里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原非一脸的烟熏妆被泪水模糊开,变得更加渗人,而后突然转头瞪着乌无,
“还有你!不准欺负她!要是被我知道,我会让你做不成男人。”
“好好好!”
小区门口,人来人往,乌无被她说得脸颊发热。但也所幸,也只有那么一句。
电话又响了起来,定是那边催得紧,两人也不敢再多停留。
“记得!有事打电话!一定要说!”
原非挥了挥手,看着他们离去。
路还湿着,家还远,车里温热,叶倩耳旁的电话,断断续续中传出来的声音,也让他明白了几分。
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只怕是伤到了大脑。
“司机,能不能快点。”
挂了电话,焦急的脸已是热出一抹薄汗,她猜不到远在千里的母亲如何?只能从另一端的只言片语里组装起所能了解到的情况。
蓦然,指甲抠进掌心,一道红印,内心微微疼痛,他撰住,用自己手心拂去那一抹的伤痛。
“有我在!别怕!”
只是,真的到了那儿,他才发觉自己,是错了!
叶倩家的偏僻,远远超出乌无的预料,下了飞机后又倒了好几次的车方才到达。
她老家所在的村庄,更像是大洋正中的一座孤岛,清秀,而又贫困。
叶倩母亲便被安置在县里的医院,与其说是医院,在乌无看来,倒不如他老家的诊所好;
就那么一幢土色的楼,正面是白色的瓷砖已有了很多裂缝,侧面是土灰色的水泥,上面挂满了褐色的枝藤,像一条条的裂纹,相互重叠,纠缠,如他复杂的内心。顿然,已有了些懂。
昏迷不醒,只怕没有能力治疗吧,更或者,连病因都不知道。他磕下了眉。
走进大门,锈迹斑斑,闻得见周围的腐朽味,抬头,屋顶竖着一块块的木板,医院。
大厅门正开着,还未进入,就有了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里面药味更浓。
“几楼?”
服务台里没有人,乌无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个医生或是护士,这里太偏僻,除了重病,只怕没人会来。听叶倩说,她家还在更远的地方。
“不知道啊!”
叶倩更迷茫,焦急,无助,重合形现眼里。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却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们自己找吧!”
楼就那么大,最多五层,他一层一层地找,也用不了多久。
“在四楼。”
叶倩匆匆回拨过去,隔着时断时续的信号,终于得到了确切的位置,乌无率先走了上去。
医院一楼是大厅,输液配药挂号都在这里,二楼三楼是医生门诊,专管看病,同时三楼还有一间手术室,可也没怎么用过,四楼五楼,是住院部,她的母亲就在那儿。
四楼背着光,走廊有些黑暗。绿色的路面,早已一块灰一块黑裹着一抹绿,两边堆满了东西,不时间会踢到什么。
房间里更加昏暗,更加阴冷。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现在所在的地区姑且可算是北方,十一月,正冷。
“妈!”
床上躺着个老妇人,苍白着脸色,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挂着水,闭眼躺着,似乎还在昏迷。
叶倩哭着喊出声,扑到床边,泣不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