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双*鱼

14、第 14 章

　　在回去的路上，皮尔斯接到了从克莱尔那里打来的电话。
　　太久的失去联系让对方的声音变得陌生，在一些寒虚问暖里，皮尔斯对这一年中BSAA和生化武器之间的问题有了进一步了解，当然，还有些许琐事。
　　“真希望你能不要这么着急地去投身下一场战斗中，”克莱尔说，从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细微沙沙声，“但那不是你的风格。”接着她笑了，声音爽朗，“所以祝你们任务顺利——你，我哥，还有你们小队里的所有人。”
　　哦当然…谢谢你克莱尔。
　　这是某种事件的开端，也是某种事件的结束，因为每个白昼都是等待黑夜降临的序曲。
　　皮尔斯的目的地仍是前一天晚上所居住的那个小旅馆，他的车在笔直的小路上安静地开，虽然克里斯有劝说他留在那一晚，和大家待在一起，但皮尔斯还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去决定。
　　“我还有想和穆勒谈谈的话，也许需要更长一点的时间——”在接触到克里斯的异样眼神之后，他立刻解释说，“私人问题，不是工作上的，也和BSAA没有关系，单纯的私人问题。”
　　不光是私人问题，血清和掰扯不完的利害关系。
　　还有他对那个全新环境的不适。
　　皮尔斯用房间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但床头柜的小桌上却赫然摆着五支针筒。
　　卫生间的门把手拧动发出了一阵需要上油的低沉喘息，地砖缝隙无声的眼神，窗帘后玻璃窗无声的眼神，头顶上一看就是便宜货的水晶吊灯也用无声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杰克也在盯着他那样。
　　皮尔斯绕过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血清，从它透明的液体中能透过看到对面站着的人，那种液体扭曲，滑动，让完整的身体成为一种畸形的外壳，让世界变成淡黄色，枯萎的颜色。
　　“如果有什么是皮尔斯奈文斯想做的，那么什么又是他做不了的呢。”杰克缓慢地说，他把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挂在了卫生间门口的衣物支撑架上。
　　“谢谢…”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时间会改变人们的想法，行为，还有态度。
　　皮尔斯把那根针剂重新放回桌台上，将BSAA重新发配给他的衣服丢在了床上，包装袋呐喊，刺耳的吱啦声，那种无法降解的透明塑料袋，是在耀武扬威地展示着自己存在，而浑身冒着水汽的杰克，就当真被它吸引了目光。
　　“你需要知道的事。第一，我帮你并不是因为我认同你欺骗BSAA，然后重新回到那个可以叫做阿尔法也可以叫做别的什么的队伍是正确做法，第二，血清是我拿来的，但是不代表我不会通知他们你的血液检测报告是假的，第三，好吧没有第三了。”
　　“我会支付报酬，就像所有你为之工作的雇主那样。”皮尔斯佯装平静地说。
　　“谎话和骗局从来都不是能用钱就一笔勾销的买卖。”
　　事实上，占有渴望之物一向是虚幻的，而只有渴望才会带来那种设身处地的充实，胜过虚幻的占有。
　　就像“欢迎归队”和“欢迎加入队伍”，从来都只能证明一个人把自己的立场处于何等位置。
　　当莫里森再次朝他伸出右手的时候，皮尔斯没有上前握住，不仅仅因为那句挂满了倒刺的话。
　　皮尔斯发现，阿尔法小队重组之后很快就能重新建立一个体系，一个以克里斯雷德菲尔德为中心的放射状团队，他还记得杰克在几个月前和他所说的话，关于那些新兵，和克里斯的新副手。
　　“没什么特别的，”杰克认为自己的评价足够中肯，他坐在火堆前，用小树枝挑逗着摇摇摆摆的火光，来来回回，“不是那种能够过目不忘的类型，更何况我对你们的内部组成人员没有多大兴趣。”
　　过了一会，杰克又像是意犹未尽，他把树枝的前半截整个伸进火堆里，很快它就变得焦黑，噼里啪啦，混合在其他即将死去的哭喊声中，让杰克接下来的话成为了皮尔斯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法释怀的话。
　　“但是，你知道吗。第二只猫永远都是幸运的。”
　　他说，是在说一个深奥的故事，一个短小的谜题，一个耐人寻味的真理。树枝成为木炭，黑色沉进土里和他们融为一体，火没有任何味道，只有助燃物的臭味还飘荡在空气中。
　　因为人们总是把对第一只猫的遗憾全补给第二只猫，即使他们知道单是弥补从来无济于事。
　　生化危机不能阻止人依旧是人的事实，也就无法阻止贪婪，愚蠢，自私助长无知世界的根基，这样的生活仍然要持续下去，如果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没有黑夜的白昼，那么你可以等一个恰好的时机去北极或者南极安营扎寨。
　　“除了克里斯在队伍里早就成了传奇人物之外，皮尔斯奈文斯的名字也让人觉得伟大，只不过这种伟大是在它出现在殉职名单和被雕刻在墓碑上的字出现之后更进一步，但终究是：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虚伪了。
　　克里斯拦下了打算张口的皮尔斯，他太了解不过，对于皮尔斯奈文斯的性格。检测中心的厅堂里倒是静悄悄的，他们隔着一扇玻璃大门站在入口外面，没有虫豸聒噪的叫声，也没有枝头的鸟来缓解这种蓄意冒犯的对白，克里斯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皮尔斯。
　　“开我的车去吧，能省下不少时间。”克里斯把他拉到一边，沉下声调转移话题，“他不是恶意，更没有必要去攻击你，这没有意义——”皮尔斯的目光转到那边洋洋得意的人脸上，而对方刚巧也在看这边，克里斯晃了晃皮尔斯的肩膀继续说，“明早我们就出发，集合地点在老地方，还有…劝劝杰克让他别总是做那么危险的交易。”
　　“这也是私人原因，还是和公事有关？”皮尔斯看向克里斯的脸。
　　“两者都有。”
　　奈文斯再次从克里斯嘴里听到了那句熟悉的台词，那句对杰克说过的话，那句意义不明充满神秘而危险的话。
　　因为，第二只猫永远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