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刀月》沐枫轻年

18、第十八章 回归云城

　　第十八章回归云城
　　“江无涯生前有一个夙愿，希望她一生无忧。”
　　空旬低声将这句话告诉牧双，却让牧双蓦地红了眼睛，江醉月的父亲原来竟也如此悲苦。空旬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我此生有一个未了的遗憾，便是没有弄清你娘当初究竟因何离世，因此我只有将此事托付给你，希望你能找到真相，替你娘鸣冤。”
　　牧双哽咽着点头，然后跪伏在地，声音低哑地开口：
　　“牧双定然不负重托，要查明当年的真相，替我爹娘二人报仇！”
　　空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他复又拿起木鱼，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牧双抬起头来，忽的想起洪都中那支玉簪，便出声询问：
　　“空旬大师，前日里我在洪都一个小商贩摊上见到一支玉簪，那簪子竟是我娘那一支，大师可知其中缘由？”
　　牧双此言一出，空旬敲击木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骤然睁开眼睛，怒目圆睁：
　　“此言当真？”
　　“不敢有假。”
　　牧双肯定地回答。空旬一把扔了木鱼，表现出少有的急躁，他站起身，往香堂之后走，同时对牧双道：
　　“随我来。”
　　见空旬如此急切，牧双微微一愣，随即起身跟在他身后。空旬带着牧双从香堂后的侧门走出去，然后跟着一条山间小路上了龙浀寺的后山，在山顶一处较为平缓的小坡上，牧双见到了一块墓碑。这墓碑已经有些年岁，空旬走到碑后，仔细查看地面的上附着的一层浅草，脸色沉重。
　　牧双见到他如此神色，心里隐隐有了猜想，果然，她见空旬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皱眉叹气，闭着眼痛苦道：
　　“竟有人干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空旬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地坐下，唇齿开合地念着经，牧双见他已然入定，便跪在墓碑前，连磕了九个响头，然后朝旬空行了一个大礼，顺着刚才上山来时的小路下了山，心情分外沉重。当她从房间出来，看见洪都五怪站在院子角落中的一棵树下，朱赫原本是站在树上，见牧双出来，便一下从树上跃下来。
　　“牧姑娘，见过方丈了？”
　　隆刚摸着脑袋走过来，看着牧双笑，牧双点了点头，再看这五怪时，却莫名显出几分亲切，既然他们都是空旬收养的孩子，当是与自己也有些亲厚。牧双想了想空旬对自己说过的话，对五怪道：
　　“今日下山之后，我要回一趟云城，你们可愿与我同行？”
　　闻人元良听闻牧双如此说，手中的扇子啪一声打开，笑道：
　　“既然姑娘已经见过方丈，当是明了我五人为何而存，既然牧姑娘如此说，我们便陪你走一遭云城又如何？”
　　牧双闻言，沉重的心情稍稍缓解，朝洪都五怪咧嘴笑，诚挚地说：
　　“既然众位与空旬大师有旧，自然是牧双的兄长，牧双日后当以小妹居之，还望兄长们不弃。”
　　此言一出，五怪皆尽动容，他们不曾想牧双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不是将他们五人当作自己的下属，反而唤之以兄长，不由心中感动，纷纷笑道：
　　“小妹无需多礼！”
　　当日，牧双携同洪都五怪一起离开了龙浀寺，回到洪都中，将牧凌云接出来，并向五怪介绍了牧凌云之后，众人一起踏上回云城的路途。隆刚充当了临时车夫，五怪其余四人皆都骑马，牧双一人留在马车里照顾牧凌云，五天之后，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到达了云城，牧双几人一进城，便感觉空气中都透露着一股压抑的感觉。
　　牧双不明所以，闻人元良建议大伙先找个地方住下，关于牧程的事情，之后再做打算。路过云天镖局门口的时候，牧双借着马车帘子掀开的一丝缝隙朝外看了一眼，牧家大院看起来似乎还是原先的样子，牧双强行忍住心里的冲动，放了帘子坐回座位，赞同了闻人元良的提议。
　　因为这里是云城，乃是牧家一家独大的地方，各个角落都有众多眼线，所以牧双没有出面，由五怪在靠近牧家大院的一个客栈里写了几间房，暂时住下。当晚，朱赫自告奋勇地提议要去牧家大院走一遭，看看院中的情况，顺便到牧程的房间去看看，若能联系上牧程，自然最好不过。
　　牧双担心朱赫一人前去没有照应，便建议两人同行，五怪商讨一番，最后决定由朱赫与群弘一起，两人互相照应，走一遭牧家大院。两人出去大概一个时辰便会来了，牧双第一个走上前，语气急切：
　　“怎么样？可有联系上我大哥？”
　　朱赫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对牧双解释道：
　　“这牧家大院有些奇怪，中间有一处居所四周竟然一个守卫之人也没有，我与群弘刚一靠近，便感受到一股惊天的内力波动，竟是有人在练邪功，院子里有一股消弭不掉的血腥气。此人武功极高，我们二人不能久留，恐被其发现，走之前去了一趟你所说的房间，但见那房中积灰厚重，很久没有住过人了，尚不知那牧程去了何处。”
　　牧双闻言，心惊胆战，她没想到她才离开一个月的时间，牧家大院竟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这让她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尽管已经知道牧凌天是何等卑劣之人，她还妄图看见一个和和睦睦的牧家大院。牧程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虎毒不食子，哪怕牧凌天再气愤，也不应取了牧程的性命，所以牧双笃定牧程应该没有出事。思索半晌之后，牧双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牧家大院后山有一个能住人的山洞，小时候牧程曾带她去玩过一次，若是牧凌天关了牧程的禁闭，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在那里。
　　牧双将自己想到的事情告知五怪，他们对视一眼，也赞同牧双的猜测，只是从牧家大院到达后山，只有一条险路，若是不慎被人发现，可能后果极为危险，但牧双无论如何也有些话要与牧程说。众人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若是可行，便于第二日晚到牧家大院的后山去寻牧程。
　　第二日黄昏，同样是朱赫与群弘两人，按照牧双给的路线，找到通往后山的小道，细细数了一下那边的防卫，然后回到客栈中，将那小路的情况告知众人。牧双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道：
　　“这条路上的防卫比一个月前增添了一倍，我们的猜测当是没有错，今晚便去后山寻我大哥吧。”
　　五怪跟着点了点头，瘸腿的董钰留下来照看牧凌云，而后牧双与其余四怪趁着夜色摸向牧家大院通往后山的小道，牧双带着四怪，小心翼翼地躲开牧家大院中的下人，绕过巡夜的人，然后径直来到牧家大院后边。牧双沉心静气朝前面看了一眼，回想朱赫说过的话，这条看似寂静的小道上，两旁至少隐藏了二十余人。
　　牧双朝朱赫等人打了个手势，然后顺着树枝叶影遮挡的阴影处朝小路走，每走一步，牧双都要屏住呼吸，担心呼吸引起的空气波动惊动了暗中候命的牧家暗卫。一路有惊无险，牧双五人成功躲过小路上暗卫的视线，成功从小道跑出来。
　　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些暗卫全部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只是如若那样做，他们在后山待的时间将大大缩短，一旦死掉的暗卫被人发现，他们将遭受灭顶之灾。所以牧双等人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小心躲过暗卫的视线，如若不可为，再采取激烈的手段。
　　好在牧双五人成功从小道出来，过了那条小道之后，便是一条开阔的峡谷，这是牧家大院后山特有的景象，因为地势险要，所以守卫的人也很少，除了前面那条小路，若要到这峡谷中来，将是万分困哪的事情。顺着峡谷往下走，谷底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修了几间石屋。
　　石屋外边没有人守备，牧双踏着崖边凸起轻盈地跳到谷中的地面上，隐在暗处，然后朝着石屋走过去。透过石屋的窗户，牧双可以看见里面闪烁的烛火，她小心地摸过去，悄悄从窗边露出一只眼睛，朝屋内看。
　　四怪也跟在她身后，小心躲藏起来。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背部斜对着窗户，他坐着轮椅，手中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研读。牧双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她认出此人便是牧程。
　　牧程没有发现她，牧双便从窗户支出脑袋，伸手轻轻叩了叩窗框。“笃笃笃”的声响在空寂的谷中异常清晰，牧程愣了愣，随即回过头来，当他看见牧双趴在窗边上朝自己招手，脸上原本沉静的神色突然变了。
　　他将手中的书卷一把扔了，然后用力推了一下轮椅，以最快的速度朝牧双扑过来，同时失声大喊：
　　“双儿！快躲开！”
　　牧双一惊，下意识地翻过窗户扑到牧程身上，两人同时倒地，只听身后骤然“轰”一声巨响，整个石屋都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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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嘛……看样子做不到中午更新了=，=要不咱们把时间改到晚上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