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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电话 ...
夜里,耳边似乎还听得到海浪不绝的声音。
宿营的地方距离海边还是有些距离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听到这种声音。
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周防学长隐藏在银色烟火下的面容就会在脑海中浮现,所有共度的时间,一遍遍的回放,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混合着浪潮声来来回回的冲刷。
又翻了个身,最终还是忍不住拿出了终端,看到时间显示,今天已经结束了。
现在的话,沙滩上应该没有人吧?
把终端放回去,披上外套,我走出了帐篷。
说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是女孩子的关系,赤部的其他人不得不勉强挤一挤了。而现在,他们的帐篷都静悄悄的,也没有一点灯光。
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吗?
一想到再见面就是一个月以后,心口就好难受,想要缩成一团哭泣。
这样的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没有再对着黑暗的帐篷发呆,我循着海潮声朝海边走去。
夜很暗,但所幸星光并不暗淡,而且地上也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我缓慢的走着,阵阵风起,不由抱住了双臂。
寂静的夜里,潮起潮落的声音无比清晰,不如说,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样的声音。迎面而来的风中带上了湿漉漉的腥气,眼前的黑暗涌动着,在黯淡星光下看得到深蓝色和破碎的闪烁光芒。
已经走到海边了,不能再往前了。
好冷啊,但是不想回去,想要承受这样的冰冷,甚至想要感受到疼痛,如果身体所能感觉到的刺激强烈一些,是不是就能忽视那蜷缩的心脏呢?
不过是分别一个月而已,只是一个月,并不是再也不会相见,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喂。”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吓得一个哆嗦,身体前倾着转过去。
“谁——啊,哎?周防学长?”
完全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几米之外的地方,就算是这个时候,那赤红的发丝还是一样的引人注目。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种时候,你在这里干什么?”他走近几步,我慢慢站起来,有点无措。
什么啊,这种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到一样的感觉。
“有点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周防学长才是,这么晚了,怎么还会出来呢?”
“白天睡太多了。”他抓了抓头发,皱着眉这么说。
……骗人的吧,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用来睡觉的周防学长,怎么会说出“睡太多”这种话。
但是,也不可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出来的,绝不可能。
“这样啊。”我微笑着说,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心里翻涌的全是些消极的情绪,这种时候,想不到能够愉快交流的话题。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汹涌的海潮。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晚上的海,真是凶猛啊。”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啊。”意料之中的回答,在听到的时候不由想要苦笑。
总是这样呢,周防学长,摸不清的态度,摸不清的言语,摸不清的行为。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据说晚上的时候容易陷入消极状态,如果现在再顺由情绪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之后一定会后悔的。
还是快点回去睡觉比较好,就算睡不着,也不要再在这里面对周防学长。
“我想回去了,周防学长呢?”
“那就回去吧。”他看向我,速度之快甚至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就在等待这句话。
不过这也肯定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和之前一样的并排行走,走出来的时候感觉路很远,回去的时候,却很快就走完了。
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那个,周防学长。”还是没能忍住,在离帐篷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我停下来看他。
“啊?”
“今天的烟花,非常漂亮。能够答应我这样的请求,一起放烟花,真的非常感谢。”
“……噢,也不是什么值得特别感谢的事。”他移开视线。
“还有……假期的时候,真的可以打电话吗?”
“无所谓,想打就打。”
“周防学长会接的吧?”
“……谁知道,看到的话就会接吧。”嘴角微微上翘了,看上去像是在笑一样。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笑,甚至忘了反驳他的言论。
谁、谁知道什么的,这种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回答呢?
“喂……喂,你在看什么?”
这才回过神,我看着他皱起的眉,不由自主的扯出一个笑来。
“没、没什么,啊,已经到了,那么,周防学长,晚安了哦?”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从那嘴唇中传出来的,只是一声叹息。
“啊。”
*
从海边回来之后,我就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岛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里。
爸妈来车站接我了,看到我的时候感叹了些什么“长高了”之类的话语,我微笑着说不出话。很久不见,重逢带来的喜悦不是之前所能想象到的,眼泪就在我的眼眶里打圈,但是我不想哭,不想给这样温暖的气氛添上令人不安的一笔。
回家之后呆了几天,爸妈便说要出去旅行,我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又整装行李,离开了家。
旅途很有趣,在期间我看到了许多的美丽景色和没有见过的新奇东西,也品尝到了各地的美味。虽然确实很快乐,但是每次产生这样感觉的时候,心中都会涌出一股不合时宜的遗憾。
要是周防学长也在这里就好了。
即使是在这样的旅途之中,对于他的思念也没有停止过,从我上车、离开岛,不,甚至是我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开始思念他了。
每晚睡觉前,都会拿出终端,对着他的号码犹豫很久,却始终不曾拨出过一次。
很动摇,打电话过去的话,要说什么呢?他会开心接到我的电话吗?会不会打扰到他呢?
每一次,都还没考虑出结果,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天旅行结束,又到了休息的时候,我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挂饰。
那是一个可爱的狮子造型的水晶挂件,小小的,可以挂在钥匙之类的东西上面。在街上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不自觉的想到了周防学长,然后,就买了下来。
不过,要是把这种东西送给他的话,他会不会不太高兴呢?稍微有点女孩子气吧,这种东西。
无论如何,如果想要见到他的话,还要再等——看了终端的日期一眼——半个月……
哎?8月12日?
那,如果今天是12日的话,那明天,明天不就是周防学长的生日吗!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挂饰,可是慢慢的,又放松身体坐了回去。
知道又怎么样呢,没有办法回去当面祝他生日快乐。赤部的大家,一定会为他庆生吧,可惜我没有办法参加。
拿过终端,我看着桌面,还是之前偷拍的周防学长带着可爱的眼罩睡觉的样子。
……时间还不算太晚,现在打电话的话,没问题吧?
好紧张,心跳变快了。同时,手指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按下了拨号。
嘟嘟的忙音开始传来,我身子挺得直直的,空着的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会接电话吗?会接吗?
“嘟……嘟……”
等待的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我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希望能够保持平静。
“……喂?”忙音消失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就是熟悉的、低沉的、略带一丝沙哑的嗓音。
“周、周防学长!晚上好!我、我是北条绫子,那个,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打扰了!”
居然接通了!我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声音也不正常的拔高了。
“不用自我介绍我也能听出来的。”通过电话所听到的声音,和平时听到的感觉不太一样呢,有一种电磁化的感觉,也让我的心跳变得更快了。
不过,在这里脸红的话也不会被看到,真是太好了。
“所以说,打电话来,有事吗?”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呵欠的声音,他是要睡觉了吗?还是说,已经睡下了,却被我吵醒了?
……对不起,我错了。
“是的,因为,明天就是周防学长的生日了。”
“生日啊……噢,好像是呢。”
“明天的话,可能没办法亲自对周防学长说出‘生日快乐’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庆祝,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也,也是呢……但还是有点遗憾。”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哎……那个,其实,也不全是……”如果回答是的的话他一定会结束通话的吧?好不容易可以再次听到周防学长的声音,不想就这么结束。
“学长,假期里都做了些什么呢?”
“没什么特别的……你呢,都在做什么?”
“爸爸妈妈带我出去玩了,很久没有这样和他们一起出去,很开心。但是……”我的声音慢了下来,心跳却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还是有点想念呢。”
“……想念的话,打电话就好了。”
“是的,现在就在这么做呢。”
“……”
那一头沉默了,我有点不安。
表现的太明显了吗?
“……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音节,却让我立刻露出了笑容。
没有被讨厌,太好了。
之后又说了一些旅途中的趣事,电话那头的周防学长沉默地听着,偶尔发表评论。不知道他是否从我的叙述中感受到我开心的情绪,也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否感染到他,但是,至少,没有感觉到不耐烦之类的情绪。
真好啊,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就在我旁边一样。
“……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吧,你。”不知聊了多久,在一个话题结束之后,周防学长这么说。
“哎,真的,我都没有注意到……不好意思,学长该休息了,我却还拉着你说了这么多,真抱歉。”
“无所谓啊。”听到了叹息的声音,“早点休息了。”
“好的,周防学长,晚安。”
“……晚安。”
恋爱的心情就像是发了一场高烧,过高的温度烧毁了脑子里所有能够正常思考的神经……
痊愈的作者看着病入膏肓的女主已经不知所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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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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