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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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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日月 road
当三日月发现自己的审神者失踪之时，他并没有感到有多么惊讶。
审神者是来调查他们的，那三条的刀必然会采取一些行动，人类的年轻女孩也不是一种能够听了一次劝告就能真真正正把劝告听进去的生物。当三日月发觉本丸神气混乱且审神者的气息深夜消失后他并没有立刻就跑出来大找特找，三条的五把刀在这里，仅凭三日月单骑是远远敌不过的，就算等级有差距也不例外。
从短刀到薙刀，要是真打起来，不要说是本丸的建筑恐怕连整个空间都会产生波动，和他们正面对抗会是十分愚蠢的行为，而三日月也不是什么会被冲昏头脑的类型。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先假装绕了两圈本丸，才逮住小狐丸问他有没有见过自己带来的审神者。
“你带来的审神者？没看到。”小狐丸没有一丝在搜索回忆等等样子，只是礼貌地笑着回答三日月的提问。他显然是知道审神者的去向，也明白三日月在此等单枪匹马的状况下不会轻举妄动。
“哈哈哈哈，那我再找找看。”三日月也掩住嘴笑了笑，挥挥手就离开了。
三日月刚才其实并不是指望小狐丸一问就能说出审神者的去向，而是在试探小狐丸的反应。按道理像小狐丸这类神格较高且不大愿意约束自己的刀，并没有必要让三日月留在这里阻碍他们成为一个隐患。本来在察知审神者消失后三日月猜想这家本丸的刀搞不好就会随时偷袭过来结果掉自己，可到现在日上三竿他们还一点动作都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平均等级以及自己的练度，三日月嘴角微微一翘。
【既然他们对Lv99的我有所顾虑的话，那看来还是先从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下手吧。】
就依仗着这家三条刀剑这暂时性的观察性态度，三日月假借寻找审神者之名开始不遗余力的搜索这座本丸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这家的审神者还是自己的审神者，只要是有形体的东西都不可能平白消失。眼下，这从刚来到这个本丸到现在一直持续着的高浓度神气在三日月眼中也变得越发奇怪。正是身为刀剑，三日月也比审神者更明白刀剑的习性和本性。刀剑的神气本不该如此浓郁，而长时间在本丸保持高浓度的神气的话也是需要消耗每个刀剑的力气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目的的话，他们根本无需费此功夫。
要是别的刀的话三日月可能还无法下此定论，可就拿与自己本体一致的三日月宗近来说，三日月知道他绝不会白费一丝力气。
假设刀剑的资料不会有错的话，那唯一不见踪影的审神者也就理所当然的进入三日月的考虑范围内了。从一开始就丝毫不见踪影的人类气息如果是被这神气给掩盖住了的话，那找不到也是很正常。并且找到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后估计距离搜寻到她的不会远了。任务完成，打道回府，这就是三日月现在的最主要目的。
三日月先是在本丸里打开每个房间的房门走进去绕一圈再出来，再后来他又绕出去走到小池塘边看了好一会儿池塘的鱼又去本丸背后的菜园里来回踱步。他察觉到三条的刀剑时不时会轮流过来查看他的行踪，三日月看着今剑端着篮子故意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样子笑了笑，心想今天他们不仅没有出阵而且忙碌得有些奇怪。他们明明可以让小狐丸或者岩融看着我紧随不离，为何要采用这种明显会有漏洞的方式？
于是三日月开口了，叫住正要离开的今剑。
“今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今剑转过头来，眨着他那双血色的大眼睛。
“你们平常内番都是轮流在做？马厩里应该是还没有马的吧，马当番是不需要吗？”
“马有一匹，岩融，会照顾。”今剑歪了一下头，显然是没明白过来三日月的真意。
“原来如此，甚好甚好。”三日月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今剑看他那样子更加不明白了，转头便要去找更能猜出三日月心中所想的太刀。
“今剑，岩融现在在哪里？我来到这里还没机会和他多说上两句，可否告知我他的所在？”
“岩融？”今剑一听到那位可靠的伙伴名字心头一喜：“我带你去吧。”
“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足够了，你手上还有事情要忙吧。”三日月柔和的朝今剑笑了笑，像是在自家本丸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在门廊外整理蔬菜。”今剑腼腆的让三日月摸着头，回答道。
“哈哈哈哈，好的好的，你就继续忙吧。”
三日月起身就往今剑所说方向去了，他感到身后今剑目送了他好一会儿后才离开。可等今剑彻底走开后三日月突然方向一转，避开外廊来到了马厩。
三日月在昨日吃完饭后就散步顺便探查一下这家本丸了，尽管他人没去马厩，但远远看过去马厩里是一个活物的气息都没有。当时三日月还以为是这家本丸因为没有审神者出阵次数不多所以也没有获得任何马匹，可既然今剑说有的话，那连夜晚都空着的马厩显然是太可疑了。
走进去，果不其然白天的马厩也是空无一物，地上铺有政府配备的草，设施都是新的应该是没有被使用过，可草的摆放位置却像是有人刻意移动过一般。三日月观察了一番，便就移开一处草堆，果然在旁边发现一大块和地砖不同的木质板材。随手一敲，木板就发出轻微的带有空气感的声响，三日月把手从大袖子里伸出来摸索出这块木板的边角，一按一拿，木板就简单被取了出来，只留一个又黑又深的空洞。
三日月快速的闭上眼睛凝聚气力探索进去，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丝十分微弱的气息。是不是人类尚不清楚，但这般微弱的气息恐怕不是身受重伤就是命不久矣。没多想，三日月就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身为太刀，三日月并不是什么能在黑暗中看清楚的刀，然而三条的大多数刀也并不是。所以就在三日月顺利落地后，前面一字排开的灯火正巧就成了接近目标地点的指路标。这里是一座简陋的地道，而地道前面则有一个铁栅栏，三日月一刀削开了门锁，栅栏打开，昏暗的火光之中一座地下地牢映入眼帘。
本丸地下为何会有地牢三日月并不清楚，而眼前这些火光和上面那些伪装着的马厩草无一不是三条刀的杰作。政府对刀剑的登记是从未出错过，这也就代表此时会在这座地牢中被囚禁且重伤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刀剑，只会是二位审神者之中的一位。
三日月大概猜了猜，就探索着气息方位向前，越是接近墙壁上就越是出现各类隐藏气息或者禁锢的符咒，抬头看了看再揭下来，感叹一番分灵居然连字迹都是一模一样的。三日月想了想自己所知的那个可靠的石切丸，便就把符咒一并收进袖子里。
很快，不出三日月所料，在解除封印的同时，地牢内神气开始越来越乱，一股昨夜在审神者消失之前有出现过的微弱到难以辨明其真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强，而顺之寻过去，微弱气息的源头就在最深处的牢房之中。三日月随手拿起一盏火把凑近看了看，只见栅栏门后一团血肉模糊前端带骨的【东西】正缩成一团颤抖着喘着气，看起来十分痛苦。从气息上来看这应该原来是个人类，但【它】现在却染上了一些三条刀的气息，而且这个状态，三日月也不认为这还能保持人类的心智。
“能说人话？”三日月站在原地，单手举着火把，居高临下的看着【它】。
“咕……咕……咳……啊……”在那团【东西】的下方，从深腹部发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三日月听到一些少量的腥臭的液体在【它】咳嗽时飞溅了出来，便就没急着问下一句，而是待【它】开口。
“你……你，是…咕…啊……呃…………”【它】的声音十分小，刚要大口吸气却又有新的东西堵住了喉咙，更多的块状物和腥臭的红黑色液体从下方飞溅开。三日月毫不客气的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继续俯视着【它】。
这是一个人类，而这并不是自己的审神者。所以，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
“你是这座本丸失踪的审神者对吧。”三日月隔着袖子，质问道。
“……嗯……呜……嗯……”【它】卡着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几声悲鸣，呜呜啊啊的好几下才终于发出了一个答应的声音来。
“你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不可能得救了吧。”三日月晃了晃火把，思考了一番她是怎么活下来而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脊柱明显是被折断，前方的胸部被切除双手也只剩右边的半截白骨，像是被硬生生合上的书本一般被折叠起来的身躯，粗暴缝在一起的后背与后颈还有看起来像是肉块一般悬挂在后的肢体，她就像是一块从钩子上掉落在地的腌制猪肉火腿一样，身上被削得早就每一块完整的皮肤，破损的肌肉勉强形成一道随时都会破损流血的薄膜，想必现在无法说话也是内脏气管充血导致，表面都破损成这样了，内脏能用的估计也没多少了吧。
三日月继续看着她，思考着她被一点点折断的过程，没有说话。
眼前，这幅光景，这充满心意的【作品】，无一不显示了三条刀剑的意志。
“呜哇……啊……咕咕……呜……呜…………”她朝三日月爬过去，一点一点的依靠着身前的白骨使身体在地面上宛若没了壳子的蜗牛一般依靠身下的液体滑动着，气息紊乱像是拼命的表达什么的一样，可三日月并不能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现在能呼吸完全是依靠刀剑提供的神气，而她这幅模样喘着气的样子无一不是在传递三条刀剑……不，是所有刀剑的一种看法吧。
【人类对于刀剑来说，不是主人，就是食粮。若是后者，其关系无异于人与猪。】
刀剑多多少少都是明白这点的，三日月自然也很清楚。他甚至能想象如果自己决定这么做的话那起因会是什么样的。这一切都是这么简单又理所当然，三日月淡然看着眼前那团正在朝这里蠕动过来的人类，一动未动。
“最后问你一句，你是在拯救来访的审神者，还是想让她和你一个下场。”
“咳咳咳……不……”
“你是在拯救她？”
“嗯……啊……呜呜……啊……嗯。”她的喉咙似乎稍微通顺了一些，开始能发出一点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来。三日月收到回答就点了一下头，一如既往的微笑再次在他脸上绽放开来。
“我明白了。”语毕，他便就离开了这座地下牢，无论身后的她发出怎么样的哀嚎还是撞击栅栏，他都一次也没有回头。
就像人类对待待宰的食用动物一样。
见完这家本丸的【审神者】之后，三日月便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本丸内的三条刀明显也是知道他与他们所藏匿的【审神者】有所接触，但三日月不动作，他们也就继续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或许他们是认为三日月会在了解事情经过后理解他们吧，确实，三日月认为自己也是无比理解他们心中所想。但理解和行动也是两码事，活了这么一千多年，三日月也早就是这个性格。既然决定想要继续以三日月宗近的身份待下去，那必然不能与审神者的上级有所冲突，他可不想被刀解。
同时，昨夜本丸神气混乱的原因也找到了。昨夜审神者的气息小时前出现的那股异样的感觉完美的和地牢里的【审神者】重合在了一起。自家审神者的失踪绝对是和这个【东西】有所关联，既然说是想救她的话，那只要跟着这个【审神者】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她了。
审神者是维系刀剑实体化降临的存在，能与这里的三条刀对抗的，只有与他们签订契约的，依旧位居这个空间之主的【审神者】。
所以今晚，三日月决定看紧【她】，展开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