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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诀别吗 ...

  •   即便商品不是琳琅满目,饭堂前的那段路还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给这一年里热闹不了几天的荒凉小院校平添了几分光彩。严昊俊不知悉跳蚤市场这个称谓的由来,想来是各个院校的摊都这么小。这里形形色色的摊主大部分是即将走丢的学姐,也有借着商机前来挣钱的外来商贩以及本院校的学弟学妹,甭管怎样,这里总归是有些可人了,要不然人怎么会在风儿中沉醉,惹人醉的天气,惹人醉的喧闹,严昊俊不知怎么的,有了被牛奶咖啡包裹的错觉,只觉得沐浴在如斯的景色下,身体总会轻飘飘的飞起来,脚下的皮鞋欢脱地似一对舞鞋,还没好好与地面接触又轻快地跃起来,他想到日本关西的樱花,那个在梦里一直流连的地方。可笑人的是,他有那么多地方想去,连市井小人去过的地方也没去过,他连肯德基也没去过,因为和小天两个大男人去觉得别扭,他连游乐场也没去过,因为和小天两个大男人去觉得别扭,诸如此类的事情他总能列举不少。
      严昊俊是出来找一个人的,这里的某一个摊主。他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找到,只得走在路中央隔着三三两两的人地毯式的搜索,短暂的侦查后,那个女孩还是被发现了,如果严昊俊是一个饱经风月的绅士,那么该从容自若的走向她,可他只看了她一眼,就躲到阴暗处,生怕她一不经意就发现自己,她拿着一本杂志借着灯光阅读,脸上的线条被勾勒地格外明显,一张女孩儿的脸却显得棱角分明,但是那小巧精致的方脸让人一点也不怀疑内在所潜在的力量。严昊俊此时正老远的看着她,琢磨着怎么无声无息自然而意外地靠近她,他在那处狭小的圈子里徘徊了五分钟,完全忘记了刚才走在路中央的舒适,进了食堂小卖部拿了两瓶绿茶,一只拧开喝了一口,另一只夹在咯吱窝里,拿开手机看了时间是19点零六分,便逼迫自己19点十五分以前给自己一个交代。他静静地站着观察她,没有局促不安的躁动,脚却迈不上前一步,终于走上前,只一会便在那个小摊前蹲了下来。他近距离地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男人紧闭的两片嘴唇松了,脸上的神经却纠结着,看着她用书挡住自己的书,严昊俊满心希望自己能快速做出反应,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时间过了一秒,两秒,三秒,大概不到五秒钟,这个摊位的女主人对着另一位女主人说我先回寝室了,另一个女主人哦了一声。女孩子离开的时候,严昊俊连头也没有回,他觉得这一切即便是合乎情理也发生的太快,他向来懂得面对女人要不可复加地卖弄自己的语言应变能力,可但凡一遇到她,自己的大脑皮质就像被熨斗烫过一般。
      那个女孩说,“都怪你把我们的女神吓跑了。”
      严昊俊这才反应过来,满脑子的后悔没有去追她,可话到了嘴里却又变成,“她怎么那么拽。”
      “不知道。”
      女孩看了他一眼不在看,他也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事情有些可笑,整个过程发生的连三分钟都没有,他想把手里的这瓶水给她,他想对她说我想和你好好道个别,这样的事原本就是妄想了,眼下却真真的变得毫无可能了。他没有及时走,又看了看那女孩,觉得有点眼熟,许是在她的空间相册里看到过这女孩,手便在这个小摊子上翻来覆去,翻到一个小玩意,一小截系在手腕上小红绳,他心情不好,觉得这东西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卖,能卖五毛钱吗。严昊俊问那个女孩这小玩意怎么卖,他听到女孩向一旁另一个的女孩询问价格,这下他终于整个人都感觉不再好了,心想五毛钱的东西犯的着这么麻烦吗。
      大脑皮质没有受损的严先生绝对脑袋被驴踢了,他忘记了一开始设想的所有东西,若是她不在,便把她要卖的所有东西搜刮干净,这下好了,他花了一块钱买的还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小红绳。严先生返程的时候一度感到绝望,手上拿着两瓶水,那截小红绳怎么也套不到自己的左腕上,把红绳装进裤兜里,开始大口大口的抽烟。严昊俊想起自己前两天发给她的一大长串短信,如果自己没被加入黑名单的话,那么内容一定会被看见的,他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傻逼。严先生就是这幅脾气,认为她看不到才敢去发,才敢去说,活脱脱一个懦弱可笑的人,我们可以把他比作一个仕途不顺的儒生,一个懦者。他今天并没有多少苦闷,现在觉得这些难受远不如坐晕一次车,喝醉一场酒,远不如那些腹腔难以承受的痛苦,只是他忘记了,忘记了很久以前曾在这校园的某处抓着胸口说好难受。他现在是习以为常,有爱这女孩的决心,却远远没有得到这女孩的魄力,甚至连这念头都没有。你不爱我没有关系,等我足够好了你就没法拒绝我了,只觉得时下还不够好,所以无法也不太愿意得到她,这也是他对这场关于自己的爱情最根本的态度,几年来,甭管看上去被打击过多少次,他总是在觉得自己稍微好点的时候轻轻再打搅一下她,其余时间则闭关修行大彻大悟。如何猜测这女孩子呢,他们接触少的可怜,严昊俊这几年来像个鬼一样在她的各个动态里的文字心情里寻找答案,日复一日从□□空间,微信再到****,如今三者去其二,只剩下****,缘由是这玩意不能拉黑,就算拉了黑,内容也还是可鉴的,他庆幸他们间还有这微弱联系,认定这几年无意的刻意的一些小温暖远远没有足够到让女孩把自己收入背包的打算,当然他自己也不打算凭些可笑的举动去打动她,不要看这么懦弱的一个男人,他想的是有一天可以彻彻底底征服这个女人。
      女孩究竟是什么样子,一个普通女孩罢了,熟人面前人来疯,陌生男子面前冷面白无常,习惯把自己脆弱的神经藏在某个小格子内,习惯另一个小格子藏着另一份脆弱,四年来足够长,她也真真实实成长了,当然四年来也足够寂寞,我们无从断定她是否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拒绝严昊俊所说的理由,她说他不到180,说他是安徽的,自己是湖南的,说他没有上进心,这些许是一时的玩笑话,但对她本身的择偶标准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严昊俊就好似一只原本带了土的皮球,自己一脚踢开了,即便它被刷洗一番不留一丝尘土,只要还能认得是本来的那只,哪怕再滚回来,终究还是要踢回去,绝不会捡起来放在手上的。握不紧的沙,不如扬了它,这话不是对那女孩说的,也绝不是对严昊俊说的,相反的,严昊俊从十八岁开始就对某些地方看到的这类伪温暖文字嗤之以鼻,自我解脱很好玩是吗,他唯一相信的一个道理,成年人的生活哪有容易的,既然你不容易,而我爱你,那么我一定要得到你,让你沐浴在我所创造的阳光之下,而得不到的话,不要说其他乱七八糟的鬼话,不够爱罢了。男人嘴巴里发出啧的一声,只是觉得对女孩说第一声我爱你的岁月又晚了一年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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