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修】出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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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修】出城
星魂安排好了一切后，穿着他换上的服饰，走向之前呆的屋子。他站停在门前，轻扣了几下：“你换好了衣服了么？时辰该差不多了。”
屋里传来了几声“啊啊”声，星魂不可察觉地皱眉，听不懂。
“若是你换好了，回应一声，我就进来。”星魂折中想出办法。
“啊。”嘶哑的声音落下，星魂便推门走了进去“我打探到了那田桓所在地，找了点人已经打点好一切，你只需要过去……”
余下的话被掐灭在咽喉里，星魂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屋里那人。
一头乌发挽着摇摇欲坠的发髻，做工精致的发簪胡乱插在头上，精美的白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星魂还看见袖子完全没有穿上地拖撘在地。那人转过头来看着他，原本清秀的脸上，有了两个猴屁股一般的红晕。阿珩冲他一笑，画弯的眉线搭上‘红屁股’，配上鲜唇彩，让星魂有些受冲击。
简直，
惨不忍睹。
“你究竟是从哪个山里跑出来的野人。”终于回过神的星魂上前，脸色有些扭曲。
阿珩还偏偏听不懂的歪头看他，又是一计偌大的杀伤力。
星魂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跳着疼：“会穿衣服么？”
阿珩听懂了，摇头。这破衣服，好复杂，长袖长衫地一点也没蜀山短袖短衣好穿。
“会梳妆么？”星魂又指指她铜镜面前的眉笔，胭脂。
阿珩老实地摇头。这东西她第一次遇见，知道不能吃就已经算好的了。
星魂叹气：“把脸洗干净，我给你画。”遇上她，感觉他这辈子的力都用完了。
阿珩听懂了洗干净，这倒是很乖地跑去屋里角落用清水洗净了自己脸上的东西。她是不知道自己弄出来是个什么样，毕竟那个什么镜子那么扭曲，她自己又看不清楚。不过从星魂的反应来看，估计这些东西她是抹残了。
擦干净脸，阿珩向星魂小跑而去，她清楚的记得他们时间很紧。不熟悉衣物，瞎穿，急匆匆地她自然是笨手笨脚的踩上了没穿上的那只袖子，在星魂拿着眉笔转过身来时，狠狠地摔到在他面前。
“你这个傻子。”星魂叹气“罢了罢了，先把衣服穿好。
“起来，把衣服脱了。”
阿珩愣了一下，犹豫地解开身上的扣带，质地光滑的衣服顺着肩头滑落。星魂放下眉笔时转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我没让你全脱光。”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这一字一句，星魂一向端着个高冷的脸，这时也有些变了，仔细看去耳尖有些红。
阿珩拉住还要往下掉的里衣，茫然地看着他变脸。衣服滑了大半，此番扯住堪堪遮住了些许春光，但更添了许多诱惑。星魂并没有再多留意这些，眼神一锐，眉头蹙了起来。露出的肌肤本该是白润如玉，却布满了条条狰狞的疤痕，纵横交错，遍布全身。
星魂忍不住上前了些，目光更细。鞭伤，烫伤纵横交错地布满在她身上，琵琶骨那里还有两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星魂伸手拨开了一部分衣饰，见到前几日他弄出的伤口。虽然绑了绷带，但这一片的洁白更衬得周围伤痕的狰狞。
这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年纪不大，却要受到这么多的刑罚。星魂抬眼有些惊疑地看了眼阿珩，怀疑的同时又有些钦佩。受了这么多的伤，还能活蹦乱跳，还能使出如此控人之术，她能力的确不凡。
看来她先前称控制不了多久，也是真的了。如此这般还要多控制一人，应该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吧。
对阿珩的怀疑升高的同时又不知觉的消了些。星魂拾起跌落在地的半边里衣，亲手给不知该怎么做的阿珩穿上。
“无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女孩子多爱惜一点自己。”
“衣服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这般脱了。”星魂一字一句说得极慢，配合阿珩听不太懂楚话的情况，有些词他重复了几遍，直到阿珩茫然的眼神有些变化，确信她听懂了后才停。
此时他未发觉，他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同了。虽仍是怀疑警惕，但同时却起了些小小的怜意与不忍。一个娇小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本该是家里父母都宠爱的存在，就算是哑巴有所遭嫌，但整体来讲还是不错的人，怎么就弄成这般破破碎碎的样子。
不说星魂没发觉他的态度举止的变化，阿珩心里也掀起了滔天巨浪。‘女孩子要多爱惜自己一些…’这种类似的暖心话语多久没人对她讲过了。
爹娘？不，在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一刻，那永远宠爱的脸就变了。她永生都不会忘记那张满是深恶痛绝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脸。
叔叔……？叔叔也说过，但是叔叔根本无法对她伸出援手。被关在地牢里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太久了，让她恍惚已觉过去一生。
这话像是温水一般，温暖了她早已死寂的心。眼角一酸，有些红通。侧头看了眼帮她系着衣带的星魂，心里转过一些心思。
“坐好。”穿戴整齐后，星魂把她按在铜镜前，拿起胭脂在脸上打扮起来。
两人凑的极近，炽热的呼吸扑打在对方身上。“闭眼。”星魂低声，阿珩乖乖地闭眼感受着他拿着眉笔在眉间的一笔一画，淡淡的清香从他身上传来。
“我们时间不多，一去后你就控制住那田桓吩咐下人收拾出城。捡些重要的东西就行，速度是要快。”星魂一边帮她梳妆，一边缓声道。
“你扮做田桓的娈童，时时刻刻窝在田桓怀里控制他就好。有什么事我开口说，有需要田桓出面的地方，你控制他开口。”
“能做到么？”星魂放下手中的东西，仔细端看着自己的作品。柔美掩饰住了眉眼间的薄情，红晕抹开遮掩了她的苍白，低眉抬眼间尽是如水的温柔。
他用手指从胭脂盒里捻了一点，覆上阿珩淡白的唇，轻压抹开。柔软的唇手感极好，让人有些想要蹂虐的欲望。
“你若办得好此事，出城以后，我带你回阴阳家，做我的下属。”星魂凑近些，看着那浅紫清澈的眼，一字一句顿到。
“我会保护你，你再也不会被人伤成这样。”放开被抹艳的红唇，他抬起阿珩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妆容下的容颜。
“成交么？”如魔鬼在耳边低吟诱惑，阿珩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只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星魂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但是根本转不起来正常想。这个时候他之前伤她的事，抱着的警惕心都消散在了天边去了。
傻傻地点头，她看着眼前的俊脸绽放出更加夺人的笑容。然后轻轻地一个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听到他凑到耳边含着笑意缓缓清晰道：“成，交。”
一股锐痛从背间靠心处传来，阿珩还有些晕乎的脑袋瞬间清醒，她睁大眼睛看着星魂，带着些不可置信，眼前逐渐漆黑。
“乖孩子，睡吧。”星魂一手按在她的背后，一手将她软塌下去的身体搂入怀中。右手诡异地蓝光渐渐消失，一个淡蓝色火焰图纹出现在了她背后靠心脏处。
“真是好骗啊。”星魂拿起梳子梳理着阿珩凌乱的头发。
房门轻轻被扣响，一个年轻的男声在门外恭敬地响起：“星魂大人，所有事情都已处理完毕，是否要离开？”
“项家反应如何？”星魂理顺阿珩的发丝，手感颇好地顺抚了一下。
“还未察觉我们的行动。”来人在门口恭敬回禀。
房门从里向外被踢开，子夜向旁边挪了挪，避开了差点踢到脸上的门。
“马上离开。”星魂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人向着楼下走去。
“喏。”他直起身，发现星魂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孩，白衣乌发，半藏在星魂怀里间的脸清秀可佳。
这女孩……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星魂，紧跟着他下楼。
原是满堂客人的大厅此刻血流成河，几个面色乌青双眼呆滞的人手里提着还在滴血的剑站在堂下。原被阿珩掌控的几人此时软塌在地，面色迅速灰青，凑近了些话，还有些难闻的气味。
子夜给了那还站着的几人一个手势，几人呆滞地举剑自刎，鲜血喷洒而出。未曾再看一眼，跟着星魂走出了这无人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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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的声音渐近，一辆华美的马车急速而至。
“来者何人？停下！”守城队队长站在马车前行的路上，身边的伙伴迅速地变换队形，手里的矛直指来者。
“吁！”嘶扬的鸣叫而后，前行的马在缰绳的控制下扬蹄停下。
队长绕马看向马夫，厉声：“将军有令，封城七日任何人不得出入。七日未到，不得出城！”
中年马夫有些难为地捏着缰绳：“可是我家公子有急事……”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队长冷哼。
“是么？”一声轻笑从车帘后传来，马夫随即退开少许恭敬：“公子。”
车帘被撩开，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探出头来。“张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小人狗眼不识，未曾认出是田公子的车驾，还请公子赎罪。”对上那张脸，队长瞬间想起了前阵子进城的齐国二公子，带着小伙伴们齐齐跪下行礼。
田桓轻哼：“我接到大哥病重的消息，父王要求我速回。我不是你们楚国人，这封令对我没用，还不快让开。”
“可是项将军有令，所有人不得出城。”队长有些迟疑。
“难不成我一国公子还是那贼人了？！”田桓拔高了音调“你们楚人阻止我回国，把我当贼人一样处理，是想挑起齐楚两国的战争么？”
几个问题炮轰而下，队长有些承受不了，咬牙不知该作何回答：“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行你个狗屁方便。”田桓拿起马夫手中的鞭子抽打在队长面前的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我告诉你，若是你们再这般阻挠我，我大哥要是有个好歹去了，我一面也未见上，你们楚国就等着齐秦两军的围攻吧！”愤愤的话语抛下，惹得队长惊出一身冷汗。前线项燕还在与秦国王翦胶着着，若是齐王听闻儿子受这种屈辱出兵助秦，可是天要亡我大楚啊。
“队长…你看…”衣角被人扯了扯，队友也有些慌乱“要不还是放了吧。他也不是我国人，而且封城之事，王上本就不同意。”
“可是…”队长咬牙不定，一个是国家，一个是效忠的将军，忠义难全啊！
“本公子没那么多时间耗，你让还是不让？！”又是一鞭子破空而下。
队长终于咬牙决定，他让出路：“公子走便是了，还请公子让我们检查一下马车。”
田桓竖眉：“本公子这马车上除了这车夫也就我一人，查什么查？我都说了我赶时间，自然是轻装上阵，东西都还在后面跟上来。”
“一群蠢东西，还不快滚。”
见田桓蛮横无理，队长一小士兵也实在无法，让出路：“开城门。”
被紧闭的城门终于缓缓被打开，露出外面的黄土道伸向远方。将马鞭丢还给车夫，没好气地嘱咐队长：“待会儿我还有辆装东西的马车，也给我放行，速度要快！不然本公子下住到下个驿站连个像样的被褥也没有，我一不开心了，父王知道了，父王也会不开心，然后……哼。”
“小的知晓知晓。”队长附和。
“走吧。”踹了下车夫，田桓弯腰又钻回了马车。马夫扬鞭在马匹上狠狠一打，马吃痛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在队长众人的眼神中，逐渐远去。
这时一个装满大大小小木盒的马车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田桓公子的马车么？”队长扫了眼车后的东西，问着车夫。
“是啊。”车夫沙哑着嗓子道“我家公子脾气有些急，还请各位见谅，能不能容老夫快些走？”
“耽误了的话，公子会罚老夫鞭子的。还请各位通融通融。”车夫说着眼眶有些红。
见他这样，刚刚见识过田桓脾气的几人面面相觑。半晌队长还是摆手：“罢了，你也快些走吧。你家公子的确是难伺候。”反正都放了，也不差这一个。要是被那公子知道自己盘查了他的行李，怕也会不满，游说齐王出兵可就遭了。
“多些各位老爷。”车夫感激地行礼，在众人让开的路上重新跑起来，行驶出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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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们放田桓出去了？”龙且一把揪起跪在地上士兵的领子，怒目相视。
“是…是…”士兵抖索“他说不放他出去，耽误了他，齐王会出兵助秦一起攻打我楚国。”
“什么？”龙且惊疑不定“你们搜查了他的马车么？”
“他不准，属下…不敢…”士兵抖索。
“废物。”龙且松开士兵的衣领，怒气冲冲“这田桓就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个不怎么受宠的二公子，如此急着回国，还以阻挡他齐王便会出兵助秦为借口。”一个人从转角转出来，神情冷然“他没那个胆子敢对项府明摆着叫板，除非……”
“少羽…”龙且看向来人。
“不许检查行李，不许检查马车，还如此匆匆而行。”
“那贼人一定胁迫了他！那贼人就在他的马车上！”少羽越说越激动，最终夺门而去。
“少羽！”龙且追出去，只见少羽冲出府，着一身孝衣抢过一士兵的矛，翻身上马，冲着城外奔去。
“所有人，与我一起跟上少主！”不得已，龙且也翻身上马，向少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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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十里路上，马夫身旁出现一个棕发蓝眼，肤色苍白的少年。他冲着已经看不见的郢城，缓缓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TBC——————水透雾谜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修】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