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修】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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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修】套路
丢下沾染上血的皮鞭，他伸手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同时他开口向一旁的手下嘱咐道：“把刚刚得到的信息总结一下，给王上呈上去。”
手下弯腰行礼：“诺。”
“秦国...走狗....你们...定会...不得好死...”一句微弱的呻（我猜这个字肯定会和谐）吟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他弯低头看去，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虚弱又愤恨地瞪着他。
轻嗤一声，他不以为意：“很可惜你见不到那一天。”将手中擦拭完后变脏的手帕随意地丢出去，手帕在空中轻飘飘地打转，竟覆上了那人满是鲜血的脸。那人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与行为气愤到，他听到那人本欲开口的话语都变成了停歇不下的咳嗽。
心里淡淡地嗤笑，他转身离开，向身后的手下打出手势，冰冷地抛下对俘虏的最终审判：“一个不留。”
昏暗的地牢里烛火照亮的范围有限，小小的橘色光团并不能驱散这里萦绕不去的阴冷。他面无表情地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脚步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身后凄厉的惨叫。走过每一间牢房，躲在阴影里的人都向他投来愤恨，阴傑的视线，若是视线能成真，怕早已将他插（不知道和谐不）得千疮百孔。面对这些视线，他无动于衷，年轻的眉眼里是挥之不去的锐利与自傲。
“我还以为还要再多等大人一会儿才行呢。”温和的男声在出口处响起，他抬眼看去蓝衣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容，风度翩翩地向他行礼。
他不紧不慢地踏上台阶，走到男子面前，才缓缓开口：“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再来，星魂大人已经做完他想做的事了？”
男子直身起来点头：“大人让我向大人表示感谢。”
他轻点头，将谢意收下，并不挂在心上，随口问：“人呢？”
男子听到他提到这个，脸上的笑意有些为难：“人出了点状况，可能还不大人了。”
他原本拔腿向自己办公处的脚步闻言停下，这时他终于正眼看男子一次了。“什么意思？”怎么？这个俘虏有什么地方让星魂看上了么？
“子夜，怎么回事？”
见他皱眉，子夜苦笑一下，解释道：“我家大人不是向您借一个俘虏么？”
“嗯，我以为他想动手练练他的读心术，才答应给你们的。”他挑眉“所以，发生了什么？”
子夜苦笑：“其实不是我们家大人想练读心术。他是借来探九黎姑娘底的。”
“九黎？”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他皱眉。
“是我家大人从楚国找到的一个新手下，前两天刚入阴阳家。她能力有些稀奇古怪，大人想探探底，好培养她。”子夜为他解释。
“所以呢？把我的俘虏玩坏了？”他冷哼。
子夜苦笑点头。
“这个可是这群俘虏的头啊，你们玩坏了，我该怎么去向王上交差？”他双手环胸，挑眉地看着子夜，表情似是在不满，实则多了些包容的无奈。
子夜歉然地行礼：“很抱歉没能按照规矩行事，但您所需要的情报，大人都已为您探查好，准备好了。”
“还请您见谅。”
他眉头松下去：“星魂大人有心了。”
子夜轻笑颔首。
“所以，我那俘虏，你们是怎么玩坏的？”事情既然解决，他也就不再多提“那小姑娘能力是怎么个奇怪样？”
“姑娘能力远非常人手段，我不能完全道出其风采，以后若是有机会，定会让您瞧上一瞧。”子夜笑眯眯“相信她一定会让您大开眼界的。”
子夜这么一说，清楚星魂绝不收废物的性格的他被挑起了几分兴趣。他挑眉：“既然你这样推荐了，那她什么时候可以放过来给我瞧瞧？”
子夜温和地勾唇：“这就要看王上什么时候将我家大人派去铲除最后的燕国余孽了。”
“不知大人可指点一二？”
原来是借着俘虏的事，来我这里探底了。
他这般想到。
他双手环胸，俯视子夜：“星魂大人确定自己在做什么吧？”他问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自甘家覆灭，那人入阴阳家后，他就再也看不懂那人。看在甘相的面上，他希望那人最好不要走上歧路。
子夜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脸上的笑容滴水不漏：“大人知道甘相最后的心愿，也一直铭记着，不敢忘。”
意思是，星魂一直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
如此甚好。
他点点头，给出了子夜想要的信息：“情报将呈给王上，待王上批阅派遣下来，还有一段时日，到时候我会提前告知一切。”
“让星魂大人好生准备，期待他得胜归来。”
“多谢，章大人。”子夜拱手真心实意地道谢。
他拍拍子夜的肩头，不再多言，抽身离开。
不知道他帮星魂所做的一切，会将那少年推到什么位置，会给秦国带来什么波澜。希望他没信错人，星魂不会令他失望。
———视角转移线———
九黎珩松开竹笛，舔舔干涩的唇，觉得嘴巴有些难受。
“我没想到，五天过去了，你居然还吹不准一个调子。”淡淡的男孩嗤声从背后响起，九黎珩听到这句话，背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语不行，调不准，你就不能饶过别人的耳朵么？”星魂冷哼，靠近她，伸脚踢了踢“起来，坐一下午了，你不累？”
被轻力无礼地踢了下，九黎珩下意识地转过身扬起手要打人，随即便看到星魂冷冷看着她挑眉，脸上一副‘你打试试’表情。九黎珩又想起他是自己上司的事，在心里默念‘不跟他计较’多次，才压下脾气，放下手爬起来冲他灿烂一笑。
对于她这表情，星魂很给面子地回了一个皮肉不宁的笑容，看得她直瘆得慌。好在星魂并没有多折磨她的想法，很快又恢复了他冰冷模样。这才是九黎珩认知中，他该有的正常表现。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所有学习能力都那般差，学个笛子都能那么慢。”精通礼乐的星魂，再次冷冷一笑。
九黎珩忍不住腹诽。她毕竟嗓子破了，打个口哨都要颤颤巍巍漏风，接触这不同体系的音乐，自然没那么快，也不知他在心急些什么。她一个想复仇的人都不急。
好在星魂看不破她的心里话，下巴扬扬，示意九黎珩看她身旁那放了许久的器皿。“怎么不喝药？你不想要你嗓子好了么？”
九黎珩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了青铜器皿中已经凉透了的棕黑液体，液体表面还漂浮着点点细碎的药渣。这药她已经喝了五天了，味道感人。听子夜说是星魂从宫里夏大夫那里求来，给她治嗓子的药。
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她没想到星魂真的会把这事放心上，也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她知道自己嗓子是怎么个情况，早就不抱希望，但仍抵不住当子夜端着药给她时，那心头一瞬间涌上的感动。
硬着头皮喝了两天后，她就不想再喝了。她不知那什么夏大夫医术有多好，但她知道夏大夫开的药有多苦。她尝出夏大夫开了哪些药，自己评估一下，心知这药无用。
是药三分毒，她并不打算一直喝下去。所以这几天一直都是能躲则躲，能倒就倒，跟子夜打起了拉锯战。
今日这碗端上来时，她已练笛为由拖着没喝，好不容易等到子夜因事离开，才放下笛子，还没来得及倒，就被星魂给撞上。
“你不会还要向我讨点甜食，你才喝得下吧？”星魂挑眉，表示对这种事情极为嗤之以鼻。
也不知道他今天哪里受了气，火气这么大。
九黎珩听着他话里的嘲讽，心里腹诽后，乖乖地拿起器皿在星魂冷眼中一饮而下。凉透后的药水，在舌尖充分释放出威力，苦味充满了口腔及食道，让她升起呕吐的欲（肯定会被和谐）望。
九黎珩使劲压下生理反应，将最后一点药汁吞咽下肚，冲星魂勉强一笑，脸色有点难看。
对她这模样，星魂撇开视线，不想再多看。九黎珩估摸着猜测，估计多看几眼，他会忍不住继续讽刺她，背弃自己笼络人心的计划。
她算是看破点这小子了。
有时候对人看起来和蔼真诚，实际上心里怕是想打人。为了自己的谋划，硬生生地压着自己真实情绪。死要面子活受罪，活得一点也不洒脱。
但九黎珩知道，若不是他已经接纳她，他是不会让自己有机会了解到他这些的。星魂就是叔叔曾提过的那一类城府深沉的人，她知道她不聪明，所以尽量听话，不故意挑事对着干，不去探他的底线。
总体保持着一个大家都能愉快相处的平衡点。
【找我有什么事？】见星魂不开口，九黎珩派出黑洇问道。这五天里除却第一天他教她吹笛后，就消失无踪，一来就嘲讽自己的进度。有子夜这个移动的‘监视者’，她虽见不到他，但子夜一定会将她的所有事情一滴不漏地禀告给他。所以九黎珩并不相信他是闲着无事，过来故意挑刺。
见九黎珩主动问起，星魂终于施舍地回头：“我这里有事要你去办。”
九黎珩点头，摆出端正姿态认真聆听他的后文。
也不知是她这模样哪里逗到了星魂，星魂脸色慢慢柔和了很多，说话也没之前那样暗讽。
“你跟我来。”他领着她向殿外走去，九黎珩连忙拔腿紧跟上去，看了向方向。凭借子夜之前给她指点路线的记忆，认出那是五灵部所在的方向。
“阴阳家里混进了个道家探子，我这身份不好同他们相处太长的时间，而你就不一样了。”
“九黎，你以新晋弟子的身份与他们一同上课，引起探子的注意将少一点。”
“我需要你混进去，摸清哪一个是探子，你能做到么？”
九黎珩听完他这番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能认出探子的？道家又是什么东西？这种东西，怎么认啊？
若是换在以前她嗓子还好，脾气没磨平，没受过苦难时，星魂这番话，定会得来她‘脑子进水啦？’之类的回答。
可如今....
她只能在星魂询问的眼神下，打脸充胖子，笑着应下。
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番说辞少了些让人干活的动力，星魂沉吟一下开口：“虽然你是被东皇阁下派到我座下，该成为我弟子，但我并不希望你只单单做我弟子。”
“我不需要一个事事都需要我教，需要我劳心劳力的弟子。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力够强的属下，帮手，或者说心腹。”
星魂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她：“我想这一点，你早就清楚了，是吧？”
见他这么认真，九黎珩也不在心里腹诽了，认真地回视回去，点头。她倒是好奇，他又会讲些什么来说服她。
“你一身蛊虫，显然你在修习其他术法，但你本身阴阳天赋极高。若是你拜入其他长老门下，他们多半会看重你的天赋，让你废弃原有的术法，学习阴阳术。我不知道这样对你使用蛊虫是否有影响。”
“我不愿为一个天赋而冒险，并且我一开始就相中的是你的蛊术。于我来讲，你是否修习阴阳术，我并不在意。我可以教你武功上其他地方的不足，但我不会硬要你修习阴阳术。”
“这里是阴阳家，有我挡着，你可以不修习阴阳术，但你不能对阴阳术毫无了解。阴阳术变化千万，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为你一一讲述。我很忙，子夜也忙，我们不可能为你从零讲起。”
“这种情况下，进入五灵部学习就是很不错的选择。五灵部的授课长老，会为你讲述阴阳术的基本，弥补你这方面的不足。”
“同时，我更希望...”
星魂顿口，幽蓝的眼眸认真看着她，仿佛她就是全世界。九黎珩莫名地呼吸一窒，心跳漏一拍。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注视过她。
“你能找到将蛊术与阴阳术融合在一起修习的道路。”
“我为你挡不住所有风言风语，我希望你自己能更强大。”
“九黎珩，你能为我做到么？”
幽蓝的眼底倒映着她呆愣的模样，满腔柔情。
没由来地觉得脸皮有点烫。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又被美男计一把的九黎珩，呆愣愣地点头，同时心头升起一把豪情壮志。
不就是将蛊术与阴阳术融合么？我一定会成功给你看！
见九黎珩眼神由呆愣，到迷茫，再到坚定，星魂嘴角的笑容更加柔和。
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很好骗。
———TBC———水透雾谜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修】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