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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修】变故 ...

  •   第二十九章【修】变故

      “小珩,最近你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怎么了?”她在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后,对面的阿娘担忧地放下了饭碗看着她。

      听到她的话,阿珩精神一震,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

      她再三否认的样子根本取信不了阿娘,阿娘蹙眉:“不要糊弄你阿娘。是不是身子哪里不适?要不要阿娘陪你去木大夫那里看看?”

      若真去了,木深一定看得出她是缺乏充足睡眠。她白天里要在武堂锻炼,同小伙伴交流,帮阿娘干活,只有晚上才有空去找叔叔学习。这般重复下来,她小小年纪,自然撑不住,才致疲惫色越来越重,引起了阿娘的注意。

      “没有,不用去。”阿珩摇头,然后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阿娘你看我哪里像有问题的样子嘛?”

      “我看你哪里都有问题。”阿娘嗔她一眼“子期都偷偷跟我提过你最近训练总走神,有时候休息着就睡着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别骗阿娘。”

      阿娘脸上的忧色渐重。看着阿娘担忧的样子,阿珩心里很愧疚。涌到嘴边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吐出。

      【你见我的事,最好不要同你父母提起。】

      【为什么?叔叔】

      【我同蜀山很有渊源,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

      【那叔叔你可以同我讲一讲是怎么了么?】

      【等你功法再深一些,我就将你血脉再提纯一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别同任何人说起这事。】

      【好...吧】

      “是最近做了些奇怪的梦,饶得有些烦,所以没休息好。”即将涌出的实话,又在开口那一刹那咽了回去。阿珩做出烦恼样,掩盖了自己的心虚。

      阿娘没有发现她的改口,听到她这样说松口气,笑了笑:“原来是做噩梦啦,小珩怎么不同阿娘讲讲?待会儿我去同木大夫求一点宁神的草药,晚上你睡时服下,一定不会再做噩梦了。”

      成功糊弄过阿娘的阿珩听到阿娘还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惭愧,笑容牵强了几分。“阿娘,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连忙转移话题。

      “好。”阿娘温柔地看她一眼,重新端起了饭碗,又向埋头苦吃的阿珩碗里夹了些菜。

      “对了,小珩喜欢妹妹或者弟弟么?”阿娘不在意地提起新的话题。

      阿珩没太在意,随口回答:“喜欢。”她还在为刚刚对阿娘撒谎而心里不安。

      “其实以前刚刚怀上你的时候,我希望你是个男孩子,这样我再生个女孩,女儿就有哥哥疼了。”阿娘慈爱地看着阿珩。

      “虽然我不是男孩子,但我也可以疼弟弟妹妹啊。”阿珩不甘示弱“你看我就把小虞照顾得很好。”

      阿娘被她逗笑,手轻捂嘴而笑:“对对对,我们家小珩是最棒的。”

      “那肯定了。”得到阿娘赞美的阿珩也难免得意。

      “那以后你的弟弟妹妹可要靠你多加照顾了哦。”阿娘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

      “我肯定会照顾她,比照顾小虞还好的!”阿珩信誓旦旦地说道,随后放下饭碗跳下石凳“阿娘我吃完了,我就先去玩啦。”

      “诶,跑慢点!小心摔了!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见她如此心急地跑出去,阿娘在背后扬声嘱咐。

      “知道啦!放心吧!”阿珩头也不回。她实在不敢再同阿娘待下去,生怕再聊出些她可能藏不住的话。同时对阿娘撒谎隐瞒的愧疚时时刻刻在心头萦绕,她不敢看阿娘,深知待下去肯定不行,唯有早溜。

      “这孩子,还是太急躁了些。”她没听到背后注视她远去的阿娘轻摇头,满是无奈宠溺地轻语。

      “希望你呀,以后出来能让你姐姐定定性子,把脾气磨平一点。”阿珩错过了阿娘满含憧憬摸了摸肚子的动作,错过了阿娘对她充满希望的眼神。

      ———视角转移线———

      “小阿珩,过来。”蚩尤懒洋洋的声音遥遥传来,阿珩无奈地放下了手中正看入迷的《神农本草经》。

      “怎么了叔叔,我正在背草药呢。”她退出书房,在冲庭院走去。人还未到,声先至。

      “你过来,叔叔给你一个好东西。”听到她言语里的埋怨,蚩尤没当回事,继续冲她唤道。

      “最好很有趣才行。”阿珩嘟囔几句。这段时日里她与蚩尤混熟了不少,她敏锐地察觉到蚩尤很疼爱她,几乎每天授课完后会送她些小玩意儿逗她开心,更会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她。蚩尤待她,如阿爹般严肃宠溺,让阿珩不知不觉间与他熟稔了不少。

      “叔叔说的好东西是哪个?”转过长廊,视线开阔,她终于见到了庭院桃树下,红衣黑发的蚩尤。

      “绝对是个好东西,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蚩尤笑道,显然对他要送出去的礼物极为自信。这令阿珩生了几分好奇。

      她走近,在蚩尤边上坐下。扫了一眼石桌上的酒坛子,她揶揄地看向蚩尤:“好东西莫不是指的,教我饮酒?”

      阿爹喜欢饮酒,她见过几次,好奇酒中滋味。但因年纪太小,被阿爹防着,总偷喝不成。遇到蚩尤,她发现蚩尤也喜欢饮酒,但也不会让她碰。现在把她叫过来,桌子上只有一个酒坛,不见其他东西,她更是对他口中之物好奇几分。

      额头被轻弹一下,惹得她吃痛,下意识捂头。“这小脑袋瓜怎么就这么笨呢。”蚩尤宠溺地笑道。

      “叔叔!”阿珩装作不满地瞪他。

      “好好好,不骂你,不骂你。”蚩尤笑着投降“猜猜叔叔要给你什么?”

      “不会又是什么蟋蟀,小兔子吧?”阿珩扬眉。蚩尤同阿娘一样,总把她当成那些鼻涕流出来都不会擦的孩子一样,以为他们喜欢玩的东西她也会喜欢。每次收到这些东西,她都很憋屈。

      “哪能那么没含量啊。”蚩尤不屑,好像之前送她那些东西的人之中没有他一般。

      “上次你说你碰到一只豹子的事,我想了想,还是要找些东西给你防身。”蚩尤从袖里掏东西“这些小东西我以前无聊时养过,后来又腻了没养,如今就只剩一些。”

      “什么东西啊?”阿珩听着他说,好奇。

      看着他在袖里左掏右掏,终于摸出了几个小盒子放在桌上。盒子都是木制的,阿珩拿起来仔细看了下,能找到人工手制的痕迹。每一个盒子上都画有相同的图纹,盒顶上用笔墨写了顺序。根据这段时日里蚩尤所教,阿珩认出图纹是一种阵法。是一种专门拿来保存东西的阵法。

      观图纹边缘有些模糊,阿珩心里对这东西的存在的时长有了些许揣测。“这像是...存了有段时日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叔叔?”她发问。

      “不止一点时日。这些小东西,大概有几百年了吧。”蚩尤拿起一个木盒,轻轻摩挲,毫不在意道。他的轻描淡写随口一句,震惊了阿珩。她最开始以为拿出来的东西不会太好,可一听到这东西存在过的时间,实在不敢置信。一般能存在很长时间的东西,有时间加值,都会无比珍贵。她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是什么,叔叔?”她按捺不住好奇。

      看出她的好奇与急迫,蚩尤反而不急了,轻笑地提起另外一事:“还记得我怎么说九黎的么?”

      “记得。”她不明白蚩尤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绞尽脑汁回想一下,犹豫道“九黎人纯真厚朴,热情善良。嗯....勤劳善作。九黎男儿都是义薄云天,骁勇善战的好男儿!嗯...九黎女人...”

      “停!”蚩尤无奈地打住她“我指的是他们的功法,你讲的都是些什么?”

      “是你让我说你怎么说九黎的啊!”阿珩委屈。明明他教她,一开头就这么说,功法的事还是后面讲的。她怎么知道他指的是这个。

      “我的错。我的错。”蚩尤举手认输“那你还记得九黎功法,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么?”

      “记得。”阿珩哼哼“孕养蛊虫,驱使万物。”

      “对。”蚩尤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我之前已经教过你怎么养蛊,炼蛊,驱蛊了。但你现在养的虫子还没成熟,你在外面我又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到你。所以我给你点成蛊,你带着防身,如何?”

      “真的嘛?”阿珩惊讶,得到了蚩尤肯定的点头回答。

      “谢谢叔叔!”她开心地蹦到蚩尤身上,乐得像个傻子。她自学蛊起就很想要一个成蛊来试试威力,如今蚩尤送上这么一个合她心意的礼物,她开心得不能再开心。

      抱着阿珩,看她开心的小脸绽放出别样的光彩,蚩尤也衷心地笑了。小夭....

      同她开心了会儿,蚩尤捡回话题,叮嘱道:“这里面除了一个是虫卵要你养以外,其他的都是成虫,杀伤力大,且需要你自身支付的代价也大。不到万不得已,叔叔希望你最好不要动用。”

      “它们都是些什么蛊?”阿珩坐在蚩尤大腿上看着这些木盒,妄图隔着木盒看出里面的蛊虫。

      “这个是‘噬魂蛊’。”蚩尤随手拿起一个木盒在阿珩面前晃了晃。

      “啊!我知道,这个是那个邪蛊之一吧?”阿珩轻喊出声。叔叔对邪蛊很有兴趣,刚刚学蛊术时,先提到的就是这十大邪蛊,所以她有些印象。

      蚩尤点头承认:“这蛊不好养,我当年养成功的就只有十只,而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堆虫卵。这里面装的就是那堆虫卵。”

      “这东西这么珍贵,叔叔你给我,我都养不活怎么办?”听到这虫这么‘珍贵’,阿珩担忧起自己的能力。

      “你放心养。叔叔这里还留有一点,不会让这虫断绝的。”蚩尤将木盒不由分说地塞进她的手中“这蛊养成后作用很大,非常实用。你收着吧,顺便锻炼一下你养蛊的能力。”

      “多谢叔叔。”阿珩咬唇,被蚩尤这番举动打动,心里对蚩尤又多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好了,来看这个。这个叫‘黑洇’,这些小虫子最好血肉,攻击速度快又狠。说蛊呢,少了控人术法,但论杀伤力,倒是一流。”

      “还有这个....”

      ———视角转移线———

      阿珩怀里揣着木盒,轻哼着山歌小调,蹦蹦跳跳地走着山路。冷月从夜空中洒下银光,为她照耀回家的路。丛林中虫低鸣,萤火从林中不时飞过,勾勒着夜色的美丽。

      她心情很好。今日学习不仅多记了些草药,多学了几个术法,更得到了蚩尤送给她护身的蛊虫。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摸了摸怀里的木盒,她忍不住笑。也许她该找个机会,偷偷试一下蛊虫的威力。嗯...明日的武堂后找机会偷溜出去,找个动物试一试吧。

      她愉快地做出决定,脚步轻盈几分,走得更快了点。爬上山坡,她抬头,看到了自家木屋,黑黢黢地给她发出安全信号。

      她放轻脚步,熟练地翻过篱笆,轻手轻脚地混进自己屋内。这些事在初做的时候,她总是提心吊胆生怕惊醒阿娘阿爹。可如今做得多了,便变得极为熟练,她已经自信不会被阿娘阿爹发现。

      轻轻推开自己的屋门,在门开出一条缝后,她快速地闪了进去,随后轻手将门轻轻扣好。在门扣好后,她松口气,随后伸伸僵痛的肩膀,在黑暗中按着自己的记忆,向床走去。

      “小珩是去哪儿了?”在她摸上床的那刻,幽幽的声音在屋内凭空响起。惊得阿珩心神一颤,刚刚涌上的困意顿时飞散。

      “谁?!”她厉声向来处看去,戒备起来。

      “怎么,小珩认不出阿娘了么?”幽幽的声音似带寒冰,不近人情。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珩身子微颤一下。她细眼向屋内角落处看去,黑暗中一个人的轮廓似隐似现。

      “阿娘?”阿珩轻声唤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像样,充满了惊慌。

      随着她出声,角落里的人渐渐走了出来,站在了月光投进来的方寸光亮之地。白衣素净,黑发披散,眉眼温柔,是她熟悉的模样。

      “阿娘怎么不睡?”阿珩看清了她,下意识地后退。她有些恐慌,因为阿娘看她的眼神如看死人。这不是阿娘会有的眼神。

      “你是谁?”阿娘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盯着她,冷冷地抛出这个问题。

      “我是阿珩啊。阿娘在问些什么问题。”阿珩抖着声音回答,莫名的恐慌紧紧地摄住她的心脏,让她感觉呼吸有些艰难。

      “不。你不是阿珩。”阿娘迅速地反驳了她的话,极为坚定。

      “我就是阿珩啊!阿娘你在犯什么傻?”阿珩指尖颤抖起来。她感觉到了阿娘的不对劲。

      “你不是我的阿珩!你是妖孽!”似乎阿珩的一再反驳激怒了她,阿娘发出尖锐的叫声,将阿珩几乎震得耳聋。

      “你是妖孽!”

      “阿珩是妖孽!”

      阿娘尖锐地叫着,扑上来,面容如恶鬼,眼神森森发冷并扭曲。阿珩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恐慌,见她这样,忍不住尖叫出声,下意识地躲开。

      当下两人便在小小的房间里展开追躲,阿珩身子小又灵活,最初躲开了不少阿娘的追抓。但她年纪小,一天里劳累了许久,体力渐渐跟不上。终于在阿珩翻床躲阿娘的手时,被阿娘抓住头发,一把抓拖起来。

      头皮被紧攥住,整个身子向后面大力拖去的疼痛,让阿珩忍不住叫出声。但她的叫声似乎动容不了阿娘,在被拖离床的那一刻,阿娘的手就紧扣上了阿珩的喉咙。

      “咳咳咳...”脖颈间的手力气大得不可思议,阿珩呼吸得极为困难,忍不住咳嗽出声。

      “阿娘....我....是....珩...阿...珩...啊”她拍打着阿娘扣在她脖颈上的手,一边又希翼地看着阿娘,似乎想唤回她的神智。她不知道阿娘是怎么了,宛如被附身一般。戾气之大,仿佛只有把自己撕碎才能消。

      “呸,你是妖孽。你不该存在这世上。”阿娘恶狠狠地说着,又加大了力气。呼吸再次一窒,阿珩张大着嘴艰难地呼吸,宛如一条濒死的鱼。她感觉到了因缺呼吸,神智模糊起来。

      不行,她不能这样莫名其妙地就死。

      蚩尤的脸忽然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日就豹子延出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她下意识地踢打着阿娘,希望她可以因此吃痛收手。然而缺乏空气的她,打出的力气仿佛棉花,轻飘飘地,阿娘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阿珩挣扎着,忽然碰到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她瞬间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她快速地从头上拔下来,在阿娘猝不及防中,狠狠地扎在她的手腕。

      阿娘顿时发出尖锐的痛叫声,手上一松,阿珩跌了下来。得到自由的阿珩,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差使着比较瘫软的身子爬起来离阿娘远了些。

      “妖孽!我定要你不得好死!”阿娘捂住受伤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目露凶光。阿娘用力拔除阿珩伤她那物,用力丢于地上。阿珩瞟了一眼,是那个紫色玉兰状的挽发物。拔出那物,阿娘的手腕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她的白衣。

      “受死吧!”见阿娘又扑上来,阿珩立马躲开,差点脚滑摔在地上。她稳住身子,朝门跑去。

      阿爹,阿爹一定能制住阿娘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动静,阿爹还没发现赶过来。但她知道,在她敌不过阿娘,又不能用蛊虫对付阿娘的情况下,只有阿爹才能解决这情况。

      她又一次趔趄地躲开阿娘的追抓,终于碰到门。她激动地推开门,夜色从她面前一闪而过,随后她被黑影笼罩,胸口一凉。

      她抬头看去,见到了同样熟悉的脸庞。

      那人冷冷地看着她,不复平日里宠溺的眼神,满含冰冷与厌恶。

      她握住胸口上那把剑,鲜血从手缝出顺着剑沿滴落。

      “为什么...阿爹?”她艰难地道出这几个字,口中腥味涌上,控制不住地从唇口边沿流下。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副神情破碎,难以相信的血淋淋狼狈样。

      “该杀。”阿爹用平日里她熟悉惯了的声线,厌恶地回答。

      她不懂。难以相信。

      随后阿爹拔开剑,她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TBC———水透雾谜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修】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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