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修】看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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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修】看病
“你不用再带这个了。”胡亥按住阿珩想要把白纱重新带上的手。
阿珩抬眼有些疑惑，对此胡亥只是微微一笑，手不由分说地从她手中抽出白纱，在阿珩来不及夺回时，抬手将它丢于亭外的池水中。水池里泛起层层波纹，引来各色的小鱼好奇。
阿珩皱眉地转回去瞪着胡亥，胡亥笑笑：“既然是我主动知道的，那他不会怪罪你。”他口中的‘他’两人心知肚明是谁，也就没点破。但阿珩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照胡亥这说法，那星魂让她覆白纱，不是为了罚她，而是另有深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胡亥问着她。
阿珩扫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先前隐匿分布的虫子又冒了出来，随着她指尖的滑动，拼写出了她的名字。
“阿珩。”胡亥低念着，金蓝异瞳有些疑惑。
“你没有姓氏么？你是哪里人？”
阿珩不明白他口中的姓氏是什么东西，也不想轻易地告知胡亥她是哪里人。她想起了之前在秦军大营醒来时对那三人说出些许来历，而引起了一番争执，想起了星魂不动声色将三人打消念头的场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肯定有不妥之处会引起事情，虽然星魂之后并未特意嘱咐她，但她也长了个心眼，在自己没有相应实力不会受人摆布时，将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
视线落到水面上已被浸湿透的白纱上。鱼儿终于对这不能与它们一同游乐的东西失去了兴趣，四散开来，留着那白纱漂浮在水面上，将慢慢地慢慢地滑入水底。
也许星魂让她覆白纱，是想遮住她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这样打探她的人就少了，就更不会触及她身世。
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也仅是一瞬间的事。随后她抬眼看向等待她开口的胡亥，轻轻摇头。这番姿态落入胡亥眼里被解读出了两种意思。
一是，她没有姓氏，也不记得她是哪里人。
二是，她两个都不愿意回答。
无论哪种猜测，都令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爽。尤其是第二个。
阿珩保持着沉默，胡亥解读着含义，脸色不虞。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这时候木板上响起一阵虚浮的脚步声倒是很好的解救了将越处越尴尬的两人。
阿珩趁胡亥转头看向来人时，手里一挥，将小虫们揽于袖中。做好一切后，她才抬头看向来者。
那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背有些驼，挎带着一个木箱，脚步有些虚浮不稳，行走起来有些飘忽。
“夏大夫。”她见胡亥向那老者恭敬地行李道。她拿捏不准这人地位是否高重，私心里不喜欢弯腰行礼的她又如先前向将闾行礼一般，犹豫一下，才弯腰作礼。
“十八世子，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老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侧身一步避开了胡亥的行礼，苍老的声音因惊吓显得有些尖锐。
“夏大夫于父王有大恩，这点礼数还请夏大夫不要推辞。”胡亥直起身一本正经道。
“这些话，是你大哥教给你的吧？”老者冲他挤眉弄眼笑笑，胡亥报以羞涩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阿珩默默地直起身子，观察着两人的互动。这是处于一个新环境中必不可少的一步。
“您也知道我学识浅，赵先生在父王身边又忙。只有靠大哥偶尔得空指点一二了。”胡亥一脸乖巧，脸上带着对他大哥无限的憧憬与敬仰。这幅全身心信任敬仰一个人的样子，让阿珩微微侧目。她不知道他口中的大哥是否真的对他这么好，才令他如此表现。想起先前他与他二哥对弈前后的表现。若不是他无心在她面前掩饰，说不定她也像那将闾一般被胡亥所欺骗。
只不过，为什么这么放心呢？她不着痕迹地再打量一眼胡亥。
她有些不懂胡亥对她信任的来源。仅仅因为是知道了她救了他一次么？
“跟着大公子好好学。大公子的学识深厚，世子你会受益匪浅的。”老者慈爱一笑，拍拍他的肩。在得到胡亥肯定的点头回答后，他笑呵呵颤巍巍地把住胡亥的手“现在是时候让老夫我，看看世子你身体如何了。”
“我还疑惑夏大夫怎会来这里，原来是父王请你为我诊疗的么？”胡亥乖乖地任他把脉，一边问出声。
老者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半眯着眼细心把脉了会儿，脸上笑意不减。过了一会儿后，他放下胡亥的手：“那倒不是。”
胡亥听到他的回答，有些意外，随即装作不在意地笑问道：“那是谁这么有心？是我二哥么？”阿珩留意到他镇定的神色里难掩一丝失落。
“还是大哥？”他强颜欢笑。
老者摇摇头：“都不是。”
这下胡亥是真的讶异了：“都不是？难道是赵先生？总不可能是我母妃吧？”此话一出，阿珩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除却一开始的秦王，若是将将闾放于前面结合之前胡亥的表现，可以说是他在提防他。而后的顺序应该就是他能想到，并认为对他好的人。那为什么他会将他的母亲提于最后？还是以这样惊讶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
阿珩垂眸。难道这男孩，也是难以得到母爱的人么？
“世子都错啦。”老者带着宠爱的眼神看着胡亥难以置信的表情，笑得极为慈祥“其实是阴阳家的星魂大人告知，有人需要诊治，于是让老头我来阁房的。”
“阁房那边的宫女告诉我，你们在这儿，我才迈着颤悠悠地腿过来。还在阁房外见到了脸色有些不好的二公子。”
胡亥难以置信的表情持续了一会儿，等老者说完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我，注意到您是说你们？”
“您还有要诊治的人么？”
老者点点头，将视线落于一旁一直未出声的阿珩身上，胡亥随之看去，眼里闪一下：“这位姑娘她，瞧着并不像是身上有伤。为何...”
“有些伤可不是浮于表面就能看出来的。”老者意味深长“就如世子你现在无外伤，脸色比常人稍微苍白了些，外行人自当你身体未出问题。”
“可经过我刚刚把脉，内里观察，世子你身体里还残有余毒，虽然不多。但还要细心调理，之后将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剧烈运动，颠簸动荡。否则将败坏脏器，落下病根，拖垮身体。”
阿珩垂首听着老者说着这些话，眼底微转。
这老头，医术不错，还能看出有余毒，而且倒还挺会唬人的。
胡亥被他哄的一愣一愣地，他偏头看了眼阿珩，心里莫名期望着想要看到她作何反应。但阿珩只是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胡亥转头对上老者扯出抹笑容：“您说得对。我不懂这些，就还是不要胡说了。”这话得来了老者认同地点头。
“就让您好好为她看看吧。”胡亥转头柔声唤道“阿珩，你抬头起来，让夏大夫好好为你看看。”
“夏大夫是宫里医术最高明的那位，若是你身上有什么伤，他都会为你治愈的。”
“别害怕。”胡亥低声安抚着。他估摸着阿珩新到一个环境很不适应，再者她是一名武者，最忌讳地就是别人触碰命门。对此他只盼阿珩能降低一些狐疑，信他一次。
阿珩抬眼扫了两人一眼。夏大夫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而胡亥看着她带上了些微不可觉的紧张。
她听到两人好像提到了那男孩的名字。星魂。
她垂眸思索。她记得他许诺给她的诺言里，就有治好她嗓子的承诺。这位应该就是他找来的大夫。虽然她自己诊断过自己，心里清楚知道这嗓子没救了。但人总是贪婪的，只要有一点希望，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
心里叹口气，阿珩抬头，向夏大夫行了一礼，表示自己的敬意。随后在两人的目光下，将右手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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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行事吧。”他听到头上那位王者这么清冷道“都退下去吧。”
“诺。”他弯腰行礼，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恭敬。随后直背转身，不再回头看一眼。
“大人，我们是要...”出了最内的房门，他眼角余光看到子夜贴近，随即用手势止住了他将要说出的话语。
他摆出完美的笑容对着旁边走来的人拱手道：“李大人。”
“星魂大人。”那人也对着他拱手行了一礼。
“斯恭喜大人荣升。短短四年，大人便登上了阴阳家左护法之位，而且护国法师之位将唾手可得。真是少年天才，前途无量，可喜可贺啊。”那人笑着对他说着贺语，像是对他取得这番成绩很是高兴。
“李大人客气了，在下这点雕虫小技，其实登不上台面。”他笑着回应回去，好似真的不好意思他这番夸奖。
“在下几斤几两，在下心里是清楚的。能取得这番成绩，多亏王上聪慧，多亏李大人曾经提点过一二。不然在下是到不了如今这地位，也更别提往后发展。”
“在下可是要多感激李大人才是。请大人受我一拜。”他说着就要向李斯下跪。
“诶诶，这就是星魂大人多礼了。”李斯连忙出手扶住他的手，让礼未做全“你我之间不用客气那么多。”
“星魂大人能得到今天的成就，的确李大人出力不少。李大人应该受此一礼。”冰冷的女声在一旁响起，他看过去，只见月神神色冰凉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李斯也看到了月神，想到之前阁房里当着她的面为星魂说好话，以至于让她和一少年平起平坐，实在是有些尴尬。但他好歹也是在风雨里滚过的人了，神色不变，仍挂着一副笑脸，转移话题：“月神大人客气了。此次王上吩咐下来的任务，不知月神大人是否会出手相助呢？”
月神神色冰凉，带着眼纱看不清情绪。她站在那里，淡淡道：“此番出来得太久，需要闭关好好修行一阵子。而且将会有一弟子交予我授教，星魂大人这般有能力，想来也不需要我出手相助。”
他听着月神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有些沉，也有些不快。弟子？授教？
他知道月神说的是阿珩。他早将阿珩收拢，知道阿珩不会在东皇太一面前再选月神。这些事月神不知道，因此当她以阿珩已经归于她的口吻谈起时，他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若是他没有先一步拿下阿珩，两人处于同等竞争水平时，月神这种已定结局的口吻让他非常不快。
警告自己还不是时候，他压下情绪，继续挂着那副完美笑容道：“在下就多谢月神大人的信任了。”
月神对此并不出声，只是眼纱后的眼睛似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她拔腿率先走了出去。李斯对她的反应似乎没有任何不快，笑着对星魂做出向前的手势：“既然这样了，星魂大人请吧。”
“李大人先请。”他也伸出手，不肯前走。这种虚伪的客套，他自然是做得得心应手。两人互相推诿几下，李斯带着笑容先走了出去，他落后一步紧跟上去，子夜垂首跟随着。
出了二门后，他们终于踏出了阁房。视线一下变得极为宽亮，让他侧目躲了一下。待适应好后，他转头正了回来。
见到月神站在石阶前，脸上永远是那副冰凉的神色。而她面前蜷缩着一团红色不明物体。他向对他做离意手势的李斯行完一礼，然后便轻踩脚步向红色物体走近了些。
靠近些，他才看清那是他捡回来的小哑巴。她坐在台阶上双腿缩着，双手抱腿，将脸埋于腿中，整个人显得有些低迷。
这让他皱眉。他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就萎靡成这个样子了。谁欺负了她？
“阿珩姑娘，你怎么了？”他示意子夜上前问。
听到子夜的声音，那小哑巴才终于抬起了头。神色平静，一双紫眸依旧透彻。
没哭？他扬眉，他还以为她在哭，所以那么低迷。不过，白纱去了哪里？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成这样地坐在这里？”子夜继续关心地问道。
他看着那小哑巴冲子夜做出几个手势，似乎在解释。“原来你是站久了，累了啊。”他听到子夜这么如释负重道。
心里顿时失去上前与小哑巴沟通的欲望。他随意扫了眼周围，见到他不远处水榭旁边胡亥正与夏大夫说着话，再扫了眼小哑巴，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他看着他俩的同时，夏大夫也发现了他，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看来是之前他吩咐的事，有了结果。如是这么想着，他向夏大夫迈开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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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跟子夜交流着话，略带好奇和警惕地不时扫扫一旁一直未吭声却不肯走的月神。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她见这时一个阉人向他们走去，在胡亥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看到胡亥站在水榭边，冲她挥挥手做告别，带着歉然的笑容。
她下意识地抬手，做了一个回应。得到她回应的胡亥，像是非常高兴，远远地冲她一笑，然后转身跟着阉人向深宫里离开。这个时候星魂终于向夏大夫告别。她猜想夏大夫应该是把不肯告知她，她的病情，告诉了星魂。
她有些好奇夏大夫会怎么说，决定待会儿问问星魂。
星魂向他们走回来，脸上挂着微笑，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走吧阿珩，我们该回阴阳家了。”她见到星魂停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真心。
她眼睛微动一下，随后将手递了出去。
———TBC———水透雾谜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修】看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