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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十一章 上篇 ...

  •   原谅我当天不懂得珍惜
      只知任性坏事情
      唯顾你此刻可于虚空中将心聆听
      将来若真的会再有个约会会完成
      真的会再有这样深情
      我以天为证请你带领

      31.上篇执着的名人

      骤起的风无意里扬起柳絮漫天
      惊醒了城瞬间褪去了苍白的脸
      空气之中夹杂着一丝爱的气味
      混合了多情人的醉和痴心人的泪

      随后的日子,有了司马的支持,塔矢亮把除了下棋以外的时间都贡献给了医院,甚至有些时候还住在司马的房间里。
      在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尽可能避开南野秀一。
      毕竟主人实际上没有正式点头,天晓得他什么时候一不爽,又开始发飙,下逐客令,还是让他眼不见为净,这样,大家都消停。

      这一切,南野秀一当然知道。
      对于塔矢亮的执着,南野秀一从最初的反感、抵触,到逐渐适应,到后来慢慢有些感动。
      其实,很多时候,在塔矢亮静静靠着ICU的玻璃,看着里面毫无知觉的那个人的时候,南野秀一也会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场景。比诸最初的怒从心生,南野秀一逐渐觉得这样的场景还是挺和谐的。他一般也不再去打扰塔矢亮。
      司马有几次见到过这样的情景。只是,满眼满心都是光的塔矢亮却浑然不觉。

      已经半个月了,杨光没有什么起色。
      这让塔矢亮、南野秀一和司马都很无奈。
      但好消息是,杨光不再发烧了,也再没引发惊天动地的大抢救了。

      时间很快跨到了十一月底,每年塔矢亮最不愿意过的那段时间。
      六年了,整整六年的时间。
      离平成十五年11月27日,光和他说分手已经整整六年了。如今回想起来,仍旧是那样痛彻心扉。那一场梦魇,从那一天开始,就一直缠绕着他,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一次次觉得快要窒息了。
      六年之后,又到了这个日子,比诸前两年两人各自忙于名人战和本因坊战,在获得各自最为重视的头衔之后,光,却静静地躺在ICU。
      他们之间,没有相互的庆贺,没有温情的诉说。
      他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墙,看着另一侧的那个人,他的爱人。

      塔矢亮不舍得离开,每一天都是这样。
      哪怕只是隔着玻璃墙,哪怕只能看到那静静躺着的身影。
      但是,他还有对局。并不是在围棋和光之间,他又选择了前者,只是,他相信,光会希望他继续下棋。这也不正是当年光放手的理由吗?
      他选择尊重围棋,尊重对手,也尊重光的决定,他相信,如果光想起过去,他能够理解,也一定会支持。
      另一方面,司马也会常常叮嘱他注意身体。毕竟,他罹患心脏病的风险还是很高的。每当他打算不眠不休地看着光时,司马总会严肃地告诉他,“如果光醒来了,记起来了,看到他倒下了,会怎样?难道,他想让光经历一次那生离死别的悲痛,来寻求心理平衡吗?”有些调侃的语气,却让塔矢亮无从驳斥,也无法拒绝。
      于是,苦命的司马多了一个“病号”,还得负责关心他的吃住。这都什么事啊?
      南野秀一对于这一切了然于心,每一次司马在抱怨的时候,他总是冷冷地来一句,这是他自找的。
      司马觉得南野这明显是报复,是幸灾乐祸。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多了一个人聊天,也挺好的。尽管,这个墨绿色的娃娃头,像座冰山,话语确实不多。更多的时候,只是傻傻地发呆,或者愣愣地看着玻璃墙另一侧的那个人。这种很纯粹的情感,简单而直接,却让司马羡慕不已。

      “光,我的生日快到了,你能不能不再睡了?你好像没有给我过过生日啊。”
      12月14日,塔矢亮的生日,23岁生日。
      六年前,在他生日前夕,光消失了。尽管塔矢亮不确定即使当时他们仍在一起,他那迷糊的爱人是不是能想得起他的生日,是不是能同样为他准备一份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努力。但在十一月底的那场冬雨之后,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永远的迷。
      “光,你欠我一份生日礼物哦。”隔着厚厚的玻璃墙,塔矢亮自言自语。

      身侧忽然罩上了一层阴影。
      塔矢亮扭头看见了南野秀一。
      无论多忙,南野秀一每天都会到医院看看那个昏睡中的金色青年。塔矢亮好几次通过玻璃墙的反射,看到他静静伫立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塔矢亮对于南野秀一的所思所想一直都有些不确定,所以,他选择沉默。只要南野秀一能让他呆在光的身边,在同一屋檐下就好。他别无所求。
      只是,今天,他却走到了自己身边。塔矢亮不知道南野秀一想做什么。
      而南野秀一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和塔矢亮一样。这让塔矢亮更有些摸不着头脑。

      良久。
      “光……”南野秀一的低呼让有些失神的塔矢亮回过神来。
      莫名地看着南野秀一,塔矢亮实在不明白南野秀一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
      然后,塔矢亮循着南野秀一的目光转向了那个金色青年,他的手指微微地动着。塔矢亮惊住了。他往玻璃墙前又靠了靠,试图确定自己刚才所见是不是幻觉,尽管这样的举动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他之前已经几乎是紧贴着那面玻璃墙了。
      “他的手……”这回发声的是塔矢亮。
      两个人扭头相互对视,似乎都希望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确认些什么。
      然后,南野秀一冲了出去,楼道里响彻他的呼喊,“司马……”

      其实司马的房间离ICU并不远,当时这样的安排恰恰是为了方便他照顾在ICU中的光,不过那已经是快六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尽管南野秀一带着杨光去了中国,司马的房间也一直没有换过。
      正躺在沙发上塞着耳机听音乐的司马并没有听到南野秀一的召唤,然后,耳机莫名其妙地被扯掉,连带着耳朵也被磨得生疼。正要发作的司马抬眼看见自己的死党,“腾”坐了起来。
      这么暴力,又是那个家伙闹的,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折磨自己的。司马摸着还红着的耳朵,在心里暗骂着。
      “光……”南野秀一有些着急。
      “知道了。因为那个家伙我才那么苦命。”司马挥挥手,和南野秀一一起冲向ICU。
      “没什么事啊。”没听到ICU的报警声,司马对于南野秀一的表情有些奇怪,抱怨着,“我说,你是不是折腾我折腾得习惯成自然了,隔段时间不折腾一下我你心里不爽是不是?”
      觉得没什么大事,司马放慢了脚步。来到ICU前,却看到表情同样焦急的塔矢亮。这让我们医术超群玉树临风的司马医生有些不明所以。看看ICU屋里,一切正常啊。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刚刚,光的手好像动了。”南野秀一有些不确定。
      “嗯。”塔矢亮接道,“我也看到了。”
      “诶?”司马一愣,难道那折腾人的家伙……

      进了ICU,司马表情严肃地测了金色青年的各项体征,似乎没什么问题了。
      然后,他看到带着呼吸器的杨光紧闭的双眼,连带着那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嘴里似乎说着什么。是醒了吗?司马心里打鼓。
      司马一面摘掉杨光的呼吸器,一面招呼南野秀一和塔矢亮换上相关装备进屋。毕竟,这是ICU,探视需要遵守相关的规定。
      当塔矢亮和南野秀一终于穿戴完毕,来到光的病床前时,他们听到了光颤抖的声音:“SAI……”所有人登时石化。
      然后,这个让所有人手足无措的罪魁祸首,继续自顾自地呢喃着,“亮……”
      司马明显感觉到塔矢亮身上的喜悦和南野秀一身上的颇有些悲壮的气息。好吧,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琥珀色的双眸猛地睁开,他的主人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和事。
      “秀一……”
      无论南野秀一之前有多少不满,这一声称呼也都足以让那些不满烟消云散。
      “光,我在这。”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宠溺和温柔。
      似乎觉得自己又犯错了,金色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
      “光,没关系的。”南野秀一不知道这对不起到底为了什么,只能笼统地接受了。
      “光……”尽管有刚才睡梦中的呼唤,那六年来魂牵梦萦的呼唤,塔矢亮对于光醒来之后的无视还是有些抓狂,
      琥珀色的双眸转到了他的身上,却没有说话。
      “光,我是亮,你的亮啊。”塔矢亮有些着急。
      “亮?”有些不确定的呢喃,让在场的三个人实在不能确定,这刚苏醒的人到底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仍旧处于失忆状态。
      那一瞬,塔矢亮觉得自己又一次跌倒了谷底。他那磨人的爱人啊,到底要折磨他折磨到什么时候啊。
      “光刚醒来,刚刚看他的体征都没什么问题了,一会我会安排他进特护病房。”司马的话等于是逐客令。
      三个人摸摸地走出ICU,各怀心事。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他们谁也没有注意,身后病床上刚刚苏醒的金色青年泪水肆虐,“亮,我该怎么办?”

      静静地坐在司马的房间里,塔矢亮觉得这个冬天,和六年前一样,格外寒冷。
      即将苏醒的光的那一声呼唤,让他觉得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只是,之后,在光醒来之后,他能和南野秀一那么正常的交流,却对自己表现出不确定,这让塔矢亮很伤心。这过山车似的感觉,让一贯以沉稳著称的塔矢亮,觉得有些难以消受。也只有那个人,才能让他有这样的感觉吧。
      看着有些落寞的塔矢亮,刚刚把杨光安顿在特护病房的司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一切都不确定。人脑这玩意,谁也说不清楚。失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可能他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况且,即使他还是不记得,不就和之前一样吗?”
      对于司马的宽慰,塔矢亮心怀感激。
      “是啊,就算光还是不记得,他就会放弃吗?一定不会。而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他还是记得他的,虽然,在SAI之后。”那一瞬,塔矢亮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尽管他还是有些嫉妒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SAI?”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名字,南野秀一有些诧异。
      尽管他曾经彻底地调查过杨光的过去,对这个名字却十分陌生。对围棋实在没有兴趣的他自然不会专门专注那个夏天的那个名字及其给日本围棋界带来的风暴。即使是塔矢行洋退出棋坛的原因,南野秀一也并没有费太多心思。毕竟,他和围棋的关系,太远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金色男孩的执着,他确定他的生活和这黑白双色,绝对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是,当光在迷迷糊糊中第一个呼唤的是这个名字,南野秀一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只属于光的秘密。”塔矢亮的思绪回到了那年夏天,“那是一个只在网络上出现的名字。从未曾失败的传奇。我的父亲,就是在与他的一役之后,决定退出棋坛的。尽管我不能很确定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直接关系。但是,我的父亲,在斯役后,甚至改变了棋风。他现在最期待的,恐怕就是能和这位传说中的棋手再战了。”
      “那,他和光……”
      “我知道他们之间有联系。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过光就是SAI。但事实证明,那不是。至于他们之间,我也不清楚。光曾说过,等时间到了,会告诉我。但我从来没等到过。”

      那是个是什么人啊。对于自己的名字排在塔矢亮之后,南野秀一虽然郁闷,但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那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感,在记忆里难以磨灭。
      隐隐的,南野秀一觉得,光隐瞒了什么。
      如果说在他迷迷糊糊之间的呼唤,来自于他的潜意识,也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渴求,那么,在他清醒之后,他只和自己交流,却对塔矢亮有些不确定,难道,他还是没有想起过去。而这对眼前这位执着的名人,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南野秀一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光在恢复记忆之后,他将如何自处。而现在看起来,这似乎不是个问题,至少在他而言,光还记得他,还像之前那样对他有些依赖。但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却渐渐笼上南野秀一的心头,一如当年他答应让杨光回日本参加棋赛一样。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习惯了运筹帷幄的南野秀一很不舒服。他担心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是能承受得了过去种种的冲击,毕竟,对任何人来说,那都太过沉重。

      塔矢亮也没有说话。
      光苏醒之后的反应深深地伤害了他。但他只能坚持,再坚持。
      至少,在潜意识里,他还记得SAI,还记得他。
      他不知道他清醒之后的不确定是因为他仍旧对他们的过往没有记忆,还是因为他的神经系统还需要将所有的事情重新串联起来。而由于苏醒的时间太短,这一切还来不及。
      塔矢亮不是没有担心过,在光想起过去之后,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但私心里,塔矢亮还是希望他能想起来。他会和他一起共度难关。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哪怕,他不能再下棋。
      但塔矢亮还是感觉到了这个不确定的称呼背后,似乎还暗含着些什么。
      光啊,你天生就是我的劫啊。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啊?难道要到我心力交瘁的时候吗?只是,那样的我,是不是还能够给你幸福呢?到时候,我是不是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塔矢亮实在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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