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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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开始，就让优利萨很不中听，目光变得很冷。
凤清辉继续说下去：“所检查的身体部位上都有奇怪的黑点，而且是自由移动的，并不像是肿瘤，我初步断定也许是寄生虫之类的，你上次发烧也许是这个引起的，身体与外物互相排斥也会引起高烧，不过……因为这些黑点的体积还算小，可以用药物来治疗，还不需要动辄到做手术。”
优利萨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凤清辉，微微垂眸。
凤清辉又道：“我是医学研究科的研究员，如果你相信我，我会抽空研究治疗你体内那些奇怪黑点的办法，用药物！”
优利萨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肯做出回应，微微启唇：“那些东西是什么，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所以，治疗不治疗也都无所谓。”
凤清辉为这话吃了一惊，不禁脱口：“不要轻易放弃！如果是对生命有害的话，无论如何都要治疗啊！”
优利萨的唇角，这时候微微上扬了，调笑起来，尽管仍是有一点冰冷：“你很怕我死啊，凤医生？”
凤清辉怔了怔，本该解释的时候却抿着唇，半分也没有解释。
优利萨紧接着又道：“我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能给你带来什么价值？”
凤清辉直直看着房间里那一个瘦高瘦高的身影，没有酝酿，而是缓慢直言：“生命……是很宝贵的，也是很脆弱的，每个人……都有活着的价值。”
优利萨立刻反驳：“何必说得这么深奥？说‘因为我是医生’不就完了吗。”
凤清辉感觉到这个男子的情绪似乎变得稳定了，心里顿时放松，微微启唇打算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脚步声从楼梯口那里传来。
他不由回头望去，见到了迎面而来的云初代。
走近以后，云初代主动通知：“茶已经弄好了，趁热的时候喝了吧？”
忍不住笑了笑，凤清辉亦忍不住回答：“喝茶？已经这么晚了，喝了茶会睡不着觉的吧……”
云初代平静道：“是水果汁加牛奶。”
水果汁啊……
不管是苹果汁，蜜瓜汁，椰汁，葡萄汁，还是猕猴桃汁，加入牛奶以后，都非常香甜可口啊，和冰激凌一样美味……
凤清辉心里这么酝酿，舌尖上的味觉就开始翻腾，于是厚着脸皮问道：“也有我的份？”
云初代答道：“御馆大人说可以的话，那就是可以。”
凤清辉猛地才想起来她是机器人，万事几乎是听从制造者的安排。
优利萨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要下楼，可是凤清辉一直堵在门口。他们近距离面对面，注视了好几秒。
优利萨不客气地脱口：“你挡了我的路。”
凤清辉立刻让开一步，优利萨直接迈步走出去。
云初代面向凤清辉，客气地说道：“请随我到楼下客厅。”说完这句话，又转过身，第二个走向楼梯口。
凤清辉自然是要跟上去的，赶紧迈步。
云初代用榨汁机榨出来的是香蕉泥，加入了新鲜的牛奶，在锅中一起煮了，煮出了十分香甜的香蕉奶。此刻，两个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等待，她在厨房里，从碗柜里取出两只干净剔透的玻璃杯，利落地往杯子里注入热乎乎的饮料，一滴也不落到台子上。
用木托盘，端着两杯饮料，小心翼翼地来到大厅，一杯放在主人的面前，另外一杯，理所当然要放在凤清辉的面前。
“好了，请慢用吧。”
凤清辉看了看透出牛奶白的玻璃杯，注视着热气一缕接着一缕从杯口内升起，没有抬起手，只微微回头，悄然瞥了一眼旁边的优利萨。
不知是不是当真没有发现这个男子的目光，优利萨一直端正坐着，微微低头，伸出右手手，轻捏杯口壁，拿起属于自己的杯子，左手托着杯底，慢慢喝起来，很自我，就仿佛沙发的一旁并没有人似的。
优利萨默不作声地喝饮料喝了第三口以后，凤清辉才开始端起杯子喝起来，慢慢品尝，故意喝慢一点，因为此刻，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话题。
优利萨第一个喝完了，那样干脆，那样坦荡，喝完以后，只剩下空空的玻璃杯，云初代主动过来，在他的身边放低了托盘，他把玻璃杯稳稳地放在了托盘之上，随之站立起来，缓缓走动，离开沙发。
才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双手差进裤兜，没有回头，仍以后背对着沙发，简单地说道：“你该回去了吧？”
凤清辉捧着仍然温热的玻璃杯，还在喝着饮料，即便这个时候心里想快点喝完，实际情况上也没法快起来。这是一杯热饮料，喝太快，会烫伤食道，他很明白这一点。
优利萨终于回头，看到凤清辉依然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慢慢喝着饮料，不由变得有些不高兴，提醒道：“喂……”
凤清辉无可奈何道：“虽然我很想照你的意思，现在就走，但是，云初代小姐的手艺确实很不错，我要喝完了才对得起她。”
优利萨抱臂着，盯着他看，眼眸里满是不愉快，理所当然地，语气也是如此：“那你动作快一点！”
凤清辉一边慢悠悠地喝饮料，一边悠然回答：“哪能快得起来？热饮最好慢慢喝，才不会伤到食道。”
优利萨真的开始发火了，紧抿着唇，愤怒的双眼似乎可以喷出火焰来。
不待片刻，静静的大厅里，也开始发生了惊奇的那一幕——所有的小型摆件都自己飞了起来，浮在半空中，连天花板中央的吊灯也无风自摇，灯光诡异地一闪一闪。
云初代见状，立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快步奔到优利萨的面前，劝说道：“御馆大人！不可以这样！这并不是招待客人的做法！”
优利萨微微低头，但并没有知错，而只是冷漠。
下一秒，吊灯发出了‘砰砰’的破碎声，有玻璃碎片从天花板上坠落下来，如同下雨，凌乱地洒在地板上，而浮在半空中的那些摆件亦也同时瞬间坠地，在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容易破碎的都跟着碎成好几片。
云初代亲历它们走向毁灭时，只是用双手捂住耳朵，紧紧闭眼，没有能力保全它们。
沙发上的凤清辉目睹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杯子握在手里，人却呆愣着不动。
声音过去之后，云初代才放下双手，看着地板上的众多碎片，不由心疼，面对着主人，无奈道：“如果不那么固执的话，如果把心放宽一点，今晚就不会有太多损失……”
优利萨干脆地答道：“我不在乎！”
看他如此任性，云初代替他着急起来。
凤清辉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没有马上离开才造成的事端，心里有些愧疚，杯中仅剩的四分之一的白色饮料没有再往下喝，放下杯子于桌上，擦擦嘴，这就站起来。
“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用电话联络我，我会及时来帮你的。”
留下这句话，凤清辉立刻转过身，走向了大门。
云初代回头，赶紧问道：“我送你出去吧？”
凤清辉只道：“不用麻烦了。”很委婉地拒绝了好意。
当大门关上后发出轻轻的声响时，优利萨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了卫生间。
云初代忙问：“御馆大人要去哪里？”
优利萨平淡地回答：“去洗澡。”
云初代忙又说：“我替您拿干净的衣服和毛巾吧！”
优利萨没有回答，直接去了卫生间。
云初代急忙上楼去，顾不上大厅里一片凌乱的景象。
优利萨进到了卫生间，把门轻轻关上，拧开水龙头，让温度舒适的洗澡水从莲蓬头里△射△出来，然后，他光着脚，直接坐在了浴缸里，靠着浴缸壁，一直就这么坐着，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月兑下，只是敞开衣襟，慢慢地任洒落下来的水弄湿衣服和头发。
过了一会儿，云初代来了，抱着干净的男性睡衣以及一条干净的干毛巾，用右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轻轻呼唤：“御馆大人……”
卫生间里没有动静，她再度敲了敲门，可结果还是没有改变。
她猜测，他一定又是在里面淋着水开小差了，并且是因为凤清辉这个人。
为了不让他一直这么闷在里面，她只好在门外直接劝道：“御馆大人，凤医生这样的人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御馆大人有这样的人做朋友是幸福的，您不应该……把自己关在鸟笼里，而应该从鸟笼里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鸟笼’是指自我封闭，‘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把内心从封闭的状态中释放出来。
优利萨听得明白云初代后半句话的比喻，但只用一只手，撩起了遮盖到脸上的湿发，唇瓣紧抿着如初。
两个小时以后，优利萨终于躺在了自己舒适的床上，没有熄灯，睁着两只圆瞪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眸直直盯着天花板。
楼下，时不时传来一丝声响，那是云初代在打扫大厅。
满地的碎片，尤其是玻璃碎片，一定要及时清理干净，否则，砸到人类的脚，可就要血洗地板了。
云初代最担心的，是这些碎片会弄伤主人，所以即便眼下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也要坚持把碎片都收拾掉，不遗留任何一片。
优利萨对楼下的声响一点也不在乎，收神之后，向右翻身，背对着台灯昏暗的灯光，这就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