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朱幕木之

9、云都行（五）

　　满城戒严，人心惶惶。我躲在云都的烟花柳巷之处的一所妓管。我在这里已经半月余，云都不少官员都喜好这断袖，待在潼乐清风居我很安心。这里的人称崖伯为主事，是这潼乐清风居的主人。
　　我烧了卫府，换取了一身干净衣衫，便走到了这里。当夜月色宜人，我坐在明柳街的水池边上，便遇见了崖伯，他看见我后，便问我，愿不愿意到这潼乐清风居，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潼乐清风居是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的，可是来后我知道了，可我却依然没有离开。
　　潼乐清风居有四个院，坐落四边，中间有大庭，是客人花天酒地之地，三层之高，四周皆是屋舍，分东南西北，东边与潼阁相邻，南边与乐阁相邻，西边与清阁相邻，北边与风阁相邻，周边以此以竹兰梅菊为代称。潼乐清风居占地百余亩，是整个云都最大的娱乐之地。有不少文人墨客，达官贵族成为这里的入幕之宾。我被崖伯带到了潼阁，安置在了潼阁的长相楼里，崖伯告诉我，潼阁都是一些身段高雅的人，而我也只是听听，上得三楼，我跟着崖伯走了一段，到了最里面的时候，他推开了一扇门，我跟着他进去，房中陈设简单，及为干净，让人想像不出这是一个供人游玩之地。崖伯坐在了房中的一方圆桌之前，我立在了他的身侧。
　　“如果你的价值能如你的长相一样，我便会给你重新安置院落，你先住在这里。丑话我说在前面，这潼乐清风居可不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我听着崖伯的话，同时打量着这里，他停了下来，我也看向了他。他似乎有点冷，紧了紧衣服，继续道：“我这里从来不会亏了任何一个来的人，我一会叫人来给你量定衣裳。”
　　之后的不久，我便听到了一群人的脚步声，进来的都是一些个男人，年龄大概都在十七八岁，手中拿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其中一个人走到我的身前，抬手，我便躲开了，我看着他，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给你量量尺寸。”那人一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神色，我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不用了。”我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指着其中一个，“你就跟着那人的尺寸给我做把。”那人似乎还想坚持给我量衣，我冷冷的瞪了过去，那人只是无奈的耸肩，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大人请我给你来做衣服，你已经很有面子了。”那人转头，看了眼身侧的两人，那两人便走向了我的身边，我抓起手边的茶杯，只是轻轻一下，便破碎了，我看着停住在身侧的两人。“我说过了，按照他的尺寸给我做。”然后扔掉手上的碎片，看了眼那个人，那两个人在那人的示意下退了回去，站在了那人的身后。
　　“看来不简单，大人是找了个麻烦还是找了个宝呢。”那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旁边一人的手中，“我叫玉怀萧，是给你们这些个人做衣服的。”玉怀萧将你们这些个人咬的很重，然后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发出了声。
　　“幸得我们这些个人。”我的声音相当的细腻，带着察觉不到的冷，玉怀萧不解，正欲开口，我便打断了他，“你这人与我们这些个人又什么区别呢。”我敛了笑，声音变得冷漠。
　　我看到他愣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是呀，我这样的人与你这样的人的确没什么区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似乎上面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我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将自己给买了，我听崖伯说可是心甘情愿跟着来的，潼乐清风居是什么地方，别说你不知道。”他走近我的身前，一字一字的说出，他的眸子中有着深深的不屑，还有唾弃。我迎着他的目光，“同处一处，何必自清。”
　　“哈哈，得罪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他留下这句，带着身边的人走了。第二天就送来了几件衣衫，艳红色，跟那一身大红色的嫁衣何其相似，伸手触摸，那么柔软，与那粗糙的麻衣而比，显得那么细腻。我不动这绸缎，但也知道这是上好的面料了。我的手紧紧的抓住那些衣服，目光逡巡在那些为我布置房间的人。
　　根据他们的话来讲，此处是我暂时的‘闺阁’，必须有些样子，在他们的忙碌一个上午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他们所谓的样子究竟是何种面目了。房中之前的简单摆设全然不复存在，整葛房中都用了大红色做装饰。听其中一人讲，红色是潼乐清风居的特别色彩，至今为止只为我一人而用。红色，红色，真实讽刺的颜色，一个花场之地竟然用女子出嫁时的红色做特别之用。我冷眼看着周边的一切，可是我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夜间任何音都传不到我的耳中。
　　此后的日子，我再也没有见过崖伯，跟在我身边的是一些教我舞技的人，他们只是在最开始表明来意后，便开始教我了，而我在这半个月中，只是观看而已，而且我看的很仔细，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是面部的神情我也不会放过。或许是崖伯有着吩咐，他们并没有要求我跟着他们一起，只是默默的跳完一曲又一曲的舞。
　　我依然穿着来时的衣衫，他们送给我的那些衣衫总会让我想起那路旁女子的模样，那胃中翻江倒海的痛楚让我拒绝去看那躺着柜子中的衣服。有时候我会只穿里衫，那些比这白云还有白上几分的衣衫虽冷，却让我喜欢。有时候我会静静的坐在房中的窗前，任风吹过长发，看这方天宇之上的远处，虽然除了一片蓝天与偶尔掠过天空的鸟，可是让我的心却静了许多，耳边的舞步声，带着衣衫摩擦过的声音，比得上一曲天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