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朱幕木之

10、云都行（六）

　　我在这里的一个月后，见到了崖伯，还有玉怀萧。他们来的无声，我是在听到身后的舞步停后，才回首，这样就看到了一群人，站在我这间本不算狭小的房中。我缓缓走到崖伯身前，我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是时候离开了，一个月了，这样的时间，足够让人忘记很多。更何况是这繁荣之地，卫家之事也之时这喧闹都城中一粒小小尘埃，落定只在一瞬。
　　我在崖伯面前，忍住胃中的翻涌穿起了一件红色的衣衫，长衣曳地，长长一处，地上仿佛也盖上了一层地毯，腰间一枚白玉悬挂，长袖之处，领口之处，几朵樱花开的妖艳，领间的几道白色恰到其分的衬托出我肤色，长发挽起，我看到崖伯眼中金光闪烁，我看到玉怀萧诡异的笑脸，我看到周边人目光呆愣，我轻轻一笑。重新走到了崖伯面前，他亲手将一个红色香囊挽在了我的腰间，只听他细细的声音传值我的耳中，“幸好你不是一女子。”我低敛眼，掩去了眼中的冷意，崖伯这人太过聪慧，我怕一不小心真的跌入这红楼之中。
　　随着崖伯之后，我来到了中庭，音舞帘。处处是人，男人女人，应有尽有，他们将这音舞帘围的水泄不通。我走下长梯，站在了音舞帘的最中央，我看了眼崖伯，在他抬手之后，悠扬的曲目响起，我随着音符起舞。闭着眼睛，脑海出是那些人的舞动的身影，将他们的每一个姿态笑容牢记。长袖而舞，脚步轻慢，仿佛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雨中蝶。
　　转折离别，细雨连连，可见山河，唯我一人兮
　　径庭纷飞，长路迢迢，层峦山脉，唯我一人兮
　　天地两端，人影杳杳，空谷跫音，唯我一人兮
　　唯我一人，踏遍山河，昔年之物，唯我一人兮
　　曲尽声绝，我睁开眼，看向那位歌者，青色衣衫，玲珑身子，长眉凤眸，额眉处一点朱红，如开在雪天的梅花。她站在崖伯的身侧，在我的舞步停下后，随着崖伯来来到了音舞帘，站在了我的身侧，随着崖伯的手，她脸上的面纱滑落，我听到了吸气的声音，在崖伯的手欲将我的面纱揭去时，我躲开了，我看着崖伯，他的眼中有这不满，还有这犀利。我看着那正直年华的女子，还有停滞的崖伯。
　　她的眼中含泪，在这烛灯之下隐去，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瞬间漏了一拍。我看着那个人，一直看着，然后亲手揭去了脸上的面纱。
　　底下嘈杂一片，叫价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我看见女子渐渐绝望的眼，还有她目光中那人痛心的眼。我轻轻的拉着女子，将她带离。这里跟我们无关，女子看了我一眼，然后随着我而去，在走上三楼之后，我看见女子回望，也看见了眼前的玉怀萧。他脸上依然是高深的笑，却不到眼底。
　　我拉过女子，将她手中的一枚簪子拿在了手中。从她走下台阶时，我就看到了。我不想她死。我跟她离的很近，玉怀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双手揽住女子的腰肢，在她挣扎的同时，将她固定到了我的怀中，她比我高，我的头只到她的耳处，我踮起脚，对女子道：“今晚我带你离开。”
　　放开女子后，我看到玉怀萧停下的脚步，他的脸上已经没了高深的笑容，他指着我，“你干什么，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我看着玉怀萧带着女子走向了与我相反的地方，而我随着多颜来了这梅开苑中间。
　　房中有着淡淡的香味，盖过了香囊的的味道，我推开房中的窗户，多颜一直跟在我的左右。我带着淡笑，眼睛看向了远处，漆黑之色原来离的那般遥远。多颜是我来的第二日崖伯推给我的，说是可以照顾我的起居，而我却从未让他踏入过我房半步。想来他是在这潼乐清风居待久了，察言观色已经练就到如火纯清的地步，知道我不想看到他，便跟影子一般，就是我出了房门，也不会看见他，但是只要我想要踏出潼阁的时候，才会出现。
　　没过多久，我便看到一位男子随着崖伯踏入了这个房间。多颜跟着崖伯离去，停留在了房门外。我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而他也坐在了我身侧的椅子上。男子端起桌上的酒壶，给我斟了一杯酒。
　　他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看起来是个斯文之人，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他喝了一杯酒后，便开口了，“我可帮你赎身。”我端起他刚才斟满的酒，一口饮尽，对着空了的杯子笑了笑。从他刚才进来的步子以及他右手中的茧我便知道，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本以为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些纨绔柔弱之人，没想到猜想错了。
　　“看来你不想离开。”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确实不想，这里也不错。”
　　“是吗？不错？”他一把抓住我拿着酒杯的手，我看了他一眼，手上竟然使不出力，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手中的酒杯跌落在我的腿上，他的身子离我很近，气息中有着酒的味道，我感觉到他的嘴唇擦过我的耳际，胃中翻涌，手上的力道推不开他。我突然想起玉怀萧的笑容，心中渐冷，我的手抓住他的肩，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他放开了我的手，将我拦腰抱起，他的眼中有一丝的迷离，长袖掩盖了我的手，他将我抛至床上，红色长衫尽落，只留一身赛过白云的里衣，他眼中有着浓浓的欲望，催情香加上我身上的香囊，还有那杯酒，我握住手中的发钗，没想到它竟会会成为我最后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