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朱幕木之

40、白竹（一）

　　“九公子？那你是卫姑娘了？刚才多有得罪。”卫敏君只是看着那个门口处的小厮，心却更为凝重了，究竟怎样的一个人，竟然会让一个眼睛长在头顶的人，如此恭敬？
　　佟乐清风居里的人，虽扮演者戏子的角色（云都：戏子，解释为陪人嬉戏，因官官居多，角色与服务也不相同，所以皆用统称，除一些头牌之人，会有一个雅号，如严醒的雅号，子暮），但都是一些眼高于顶的人，而那些个小厮呢？眼睛也不会低到哪里，由此可见，那公子在这里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

　　卫敏君第一次来此，以前多有听闻，而传言多为捕风捉影，但，这里并非真的只是传言，而是事实，云都的另一个王都，多么的相衬。她随着小厮，来到了一个自称白羽的人面前，有着白羽引着她上楼，卫敏君只是觉得走了很久，哪些嘈杂各类混合之音也慢慢的销迹，如果不是卫敏君从佟乐清风居的门口入，她会以为此刻她已经不在清风居了。

　　“公子，卫姑娘来了。”

　　“进来。”白羽推开了门，卫敏君便进去了，房中及其简单，隐隐约约中，卫敏君记得，这是白竹屋。

　　“白竹？”这个我从来没听过，佟乐清风居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去过，白竹我没听过，若真如卫敏君所言，那地方应该占据佟乐清风居很大一块地方。

　　“嗯，白竹，之所以称之为白竹，是因为整个房间都是有阵法布局，而那阵法形成之后，房中便会有白竹出现，阵法的大小油白竹的形状大小以及多少来断定，而九公子那个房中的白竹则是一整片竹林。”

　　“整片竹林？那说明什么？”

　　“严公子，你可知道，洪荒大陆之中，有一门武学，也叫白竹。”

　　“不知。”对于洪荒大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知道七大世家，前一段时间知道七大世家之中还有六大姓氏也属于七大之家，其余的都不知道。

　　“白竹之法，其实只是传说，而当时我看到只有古籍之中所记载的白竹之阵时，我想那个传说是真的。”

　　“传言？一门武学，有什么可奇之处。”

　　“严公子，那是超脱生命的存在。”

　　“这就是那个传言，可以超脱生命？”我觉得可笑，怎么可能超脱生命，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什么是不可逆的，那就是人终究多会死。你是说，白竹之阵是白竹之法的一层？

　　“是。天下之大，武学又是博大精深，而白竹，却是独立于武学之上，他不是武学，却又是武学，奇幻演义，可招鬼灵，习的九重着，更是凌驾于人之上的存在。”

　　“世家典籍可真是丰富。”我感叹一句，“你见到他之后呢？”

　　“公子就那么肯定我会来？”竹林深处，那人一袭白衣胜雪，而这房中竟然是别于云都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沉寂，这个世界此刻也无音。那些白竹如镌刻在一副白色卷轴之上的刻画，而那个人，却是这天地之间，唯一活着的生命，卫敏君并没有走近那人，白竹之阵人一旦入阵，切不可随意而行。

　　“所言之实在。”随着这一句，空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波，那如风，波动这白竹潇潇作响，而懂音之人，定然会感叹，好一曲美妙之音，音音为舞姿，而舞姿为鬼魅，那鬼魅则或人。

　　“所言之实？”卫敏君可以感受到这里与近来有什么不同，而她却说不上，只是站在不懂，那句所言之实她不知道九公子的言指代什么，但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她能来清风居这件事，她的到来，可以说，已经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中。

　　“卫姑娘不必站在门口。”房中只有风的味道，窗户开着，圈出一片冬的萧瑟，卫敏君来到九公子的身前，坐在了他的对面，而此刻，他不再是一袭白衣，而是一袭紫色的衣衫，华服重重，配饰精巧，就是头上一只紫色的簪子，通体光滑，熠熠生辉。

　　“我们开门见山。”卫敏君并非急性之人，只是这个房中，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压抑，自从坐在这个位置之后，她就觉得压抑，酒是美酒，闻着香醇，风中流动着也是那香醇之为，这样的场景，会认人醉，醉的是心，也是人的欲念，这一份香醇，仿佛可以勾起人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为别人所知的欲望。

　　“卫姑娘替我办一件事，此事不论成败，卫家你做家主。”

　　“九公子凭什么决掌一世家家主之位？七大世家，凡家主之位，皆有男子承继，数代之中，从未有女子继承家主之说，且不说女子乘继之身份，就是承继之后，何以立足七大世家也是一个问题？七大世家之间看似平和，各司其职，不参王庭之事，不管朝代更迭，而这仅仅只是看似，没
　　有一个家族可以肯定，所属之国王败，安有其所处之地。”

　　“卫姑娘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

　　卫敏君沉默，所有的不确定都确定了。洪荒有个传说，天下归一，必归白竹者。而这失传百年只是传闻中的心法，竟然真的出现在了洪荒大陆，九公子很会挑人的弱点，也很会将一个人的私欲挖掘。

　　“不论成败？”

　　“我相信卫姑娘一定会成。”

　　“他真的很会用人。”卫敏君给我添置了茶水，那茶水带着苦涩，我已经喝过一壶，而听着她娓娓道来的故事，对于九公子那个人，我似乎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我突然觉得洪荒大陆就像一个迷一样，你刚看清一点，忽而又多了很多，当年在看清的时候，才知道其实什么也没看清。

　　“洪荒大陆传奇的事情很懂，你听起来也很玄乎，其实，白竹也只是传说，究竟有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神，谁也不知道，我想，就是九公子本人，也不一定清楚，严公子，北线寨里的人，依然留在了哪里，落林阵法被破，打开了一条通路，北线寨现在与云都可通，算来也是云国的一方之地，不在有匪徒，至于陈将……”卫敏君说到此处，我听到她呼吸一滞，却还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会带好孩子，等孩子长大，告诉关于他父亲的一切。”

　　“卫姑娘，我明白了。”时岁不易，世事难料，人与人，皆如此。

　　“哦，你很聪明，九公子这样夸过你。”

　　“那九公子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为他卖命？”后面的我没问出来，问完之后我就走了，答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其实我不应该来这里，我觉得自己突然走进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里面的人都像是假的，甚至是自己也变成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