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朱幕木之

24、北线寨

　　北线寨并没有在山峰之上，而是隐匿在三处山峰之央，整个寨子在三尺山峰的半山之处，初入北线寨领地，眼前只是地面直达天空一条很长的缝隙，仿佛从半空劈下来的一束光吗，永远的停留在了那里，寨子里的人称其为天眼，近看确实挺像两眉处的意志眼。穿过天眼，入目便是一片落林，何为落林，常年纷落的树叶掩盖了一条又一条的路，数十处茬口，若不知路，便会迷失在这落林。
　　落林如一处险封，那些树如一个个展开翅膀的大鹏，停住在此地，而人如蝼蚁，何其渺小。
　　“小兄弟，想不到吧。”陈将有些得意、
　　“确实想不到，以日头的转移林木的方位还有林木的湿度摆出这五行之阵，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原来隐铃的作用在此。我不得不佩服那些初来北线封的人，这处世外之林能守住，实属不易。我又想起了洛水镇，如果当初洛水镇也有一个守护的人，是不是不至于被有心之人给毁了。
　　唉。也难怪云国对北线封这些个人无可奈何。
　　“小兄弟竟然懂得这五行？”陈将有些惊讶，问道。
　　“不懂。”我的确不懂，洛水镇的阵法我倒是可以看懂，简单的移位会，但是这里，望着这些不断转移的树木，我多的也只能是感叹，感叹这阵法的妙，更佩服摆此阵法的人。
　　“能到小兄弟这个程度，其实也不错了。”
　　蜿蜒的石路，还有一群群羊，还有家家连着家家的村落，这里俨然是一藏在深山之处的小小村落。难怪陈将身上上下找不到一点土匪之气。
　　这里的人都很热情，陈将所过之处，只要可以遇见人，他们都会打招呼，就是简单的一句问候，听着也舒心。跟着陈将他们走到了一处峭壁，抬眼我便看到了一处门，所谓的山寨不过是一处石屋，走进去后，我才发现，原来里面有着另一个番天地。
　　陈将告诉我，这里除了最早来的人，还有一些后来者，那些人想逃离外面的纷乱，便寻到了这里。
　　北线封虽然可以自给自足，可是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是这里的环境所不能有的。因此每每有贵胄仿富甲过路，他们都会去抢劫一些回来。
　　陈将的妹子陈娇是个含羞娇怯的女子，眉清目秀，笑起来脸上有着浅浅的酒窝，跟陈将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来此半月，她叫我严哥哥，还会脸红。我这个三家家主其实是个挂名的，最让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此见到了卫家的女儿。很奇怪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卫家的女儿，卫敏君已经死了。
　　我在房中徘徊，这是我三日来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我问过陈娇，陈娇说是她嫂子，上次与她哥哥一起回来，后来嫁给了哥哥。卫敏君如果没有死，那么草丛中衣衫凌乱的女孩子会是谁呢。
　　她已是是陈将的妻子，我也知道何为男女有别，不好私下去问，而陈将我三天来并未见到他，他很忙。我从陈娇的口中得知，她嫂子有了身孕，她哥哥高兴，就出去了。
　　“我哥哥回来了，严哥哥，你不是找我哥哥有事情吗。”陈娇来的时候有些慌张，脚步不稳，险些被摆在房中的石椅绊倒，我伸手将她扶住，她起身向后退了退，然后抬起头，脸上绯红一片。
　　“谢谢，我这就去找你哥哥。”我出门前回头望了她一眼，她低着头，没有声音，静静的站在方才我扶她的位置。
　　中堂，是北线寨商讨大事的地方，在北线寨，也就是当下的石头屋，其实北线寨子应该改为石头寨比较好。我在中堂除了看见陈将的几个兄弟外，还有一个人，花生。他怎么会在这，一进中堂，我就感觉到了花生的存在。
　　陈将坐在主位，还有五六个是北线寨的主要人物，他们几个分别坐落在陈将的左右侧，花生还是跟我初见的时候一样，只是他那件罩在身上的杏黄色衣衫沾满了灰尘，还有血迹，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他就站在中堂的中央，而我就在他侧身不足两米之处看着他。他的手臂似乎受了伤，整个衣袖上到处都是血，大片大片。
　　“你怎么来了？”
　　“我有个问题想来问问你，听娇娇说你回来了，就过来了。”我的目光依然在花生的身上，我看到他的身子只是颤抖一下，并没有看我。
　　“你认识？”陈将走到我的身侧，我的目光从花生身上移到了他的身上。
　　“嗯，认识。”径直走到了花生的身前，“受伤了？”我问了一句废话，然后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臂，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
　　“他是我带你回来的那天一同带来的人。除了他，还带回来几个，他的身份我查了近半个月了，竟然一无所获。其他几个人都知道底细，愿意的我就留了下来，不愿意的，我打晕放在了路上。”
　　“呵呵。原来如此，后来者，都是这样来的，那么被送回的呢？”北线封狼群常常出没之地，运气好的，或许活了下来，运气不好的，怕也是给狼群果腹了。
　　“严醒，我们不得不小心。”他叹了一口气，“北线寨朝廷欲除之而后快，我不得不防，我不想寨子在我的守护下被人给端了。”我觉察到了杀意，站在了花生的前面，“他只是个大夫，不会武功。”
　　陈将看我许久，然后甩袖而去。其余人见陈将已走，不再多说，纷纷离开了中堂，我看了眼陈娇，刚碰触到花生的手，他便倒了。
　　医术我懂得不多，剑伤我还可以医治。花生躺在我的床上，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我解开他的衣衫，我不知道他具体伤到了哪里，也只能轻轻的解，直到将衣衫除尽了，我看着一条长长的刀口扎居在他的身上，伤口已经发炎，从左肩直到右侧的肋骨处，他右手臂上也有条，只是不长，却深可见骨，皮肉翻开，那些早疮痍的伤口，呈一种暗黑之色
　　他的左腿小腿肿起一片，想必是化了浓了。这样的伤不是我能医治的，我给他盖了被子，然后叫了陈娇过来。不久后，她带了大夫过来。
　　“这是寨子里最好的大夫了，严哥哥，我哥哥说那人就留下来。”陈娇说完，去打了盆热水，想来她是第一次伺候人，有些吃力。
　　“唉，没死算是命大。”老大夫将伤口处理好，走后留下了这句。我给花生擦拭了身子，我不好叫寨子里的人帮忙，离开清风居的时候，我身无分文，大夫的的药钱都是陈娇给的。
　　药已经凉了，我坐在石椅上半日也不见的花生有醒来的迹象，我走到石床之前，我知道这床有些潮气，他现在这样，并不适合居住在这里。看他苍白的面庞，睡梦中，依然篡紧的手，我不知道在这近二十天中，他是如何度过的。
　　陈娇来我这里勤，这三天，她带来了不少东西，我都塞进了花生了嘴里，他醒来后的第一句竟然是，我怎么做梦了，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将药喂给他的时候，他全部都吐了出来，他有些抱歉，我又去给他煎了一碗，我没侍候过人，开始的时候都是陈娇，她是个好姑娘，只是可惜了。
　　一个月后，花生可以下地走动了，可是没有几步路就会呲牙咧嘴。我没有问他为为什么会来此处，更没有问他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