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赌约 ...
-
我之所以长得比未央矮，会被他压，归根结底都是加隆的错——谁叫他小时候动不动就喜欢摸我头来着？！
可能也是出于怀恨心理，当加隆抬起头来看向这边时，我并没有用过去的心态来面对他，而是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姿态，睥睨天下的眼中是漠视一切的冷酷空洞。
目光交汇的那一瞬，墨绿的眼底流过太多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我看得出来，加隆也是满腹狐疑，无法断定。十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一个男孩脱胎换骨变成男人，外貌和气质上的变化让加隆在一时之间很难作出正确的判断。基于身份的差距，他若直接开口询问我的来历则显得太过冒失，再加上我近阶段使用的小宇宙均偏向于黑暗、死亡这一型，与加隆熟知的温暖圣洁类的天神派小宇宙相距甚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冥神和天神根本沾不上边，除了有人总喜欢搞近亲通婚这一点。
波塞冬既不属于天神，也不是冥神，他是所有水域的统治者，三角形里无法省略的一个顶点，用来牵制奥林匹斯和冥界的又一极。
“海龙，”波塞冬说，“带二位大人到各处参观一下，千万不能怠慢了，明白吗？”
不等加隆领命，我抢先一步道：“波塞冬大人不一起吗？”
“抱歉，我还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们了。”微微一笑，波塞冬的表情看上去亲切又随和很有说服力：“海龙是我最得力的部下，非常出色，有他在事半功倍，我保证二位一定不虚此行！”
“很急吗，波塞冬大人？”
我坐着没动，未央也缩在椅子里没有丝毫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他被头发挡住的脸正对着我的位置，灼人的视线却是一刻都不曾消失过，反而在我向波塞冬提出同行后变得更加深沉，一副看出我又开始谋划着什么的样子。而且他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下意识里握得更紧了，活像我会把他卖了似的！
“我的意思是说，”看波塞冬不大明白的样子，我好心提点他，“如果波塞冬大人不赶时间，我想和您再多呆一会儿——当然，我们对您的安排自然是一百个放心满意！不过，观赏的事并不急于一时。”
“哦？”波塞冬挑起了一边好看的眉毛，语带困惑地说：“幻离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谈吗？没关系，说来听听。”
好整以暇地眯起海蓝色的眼睛打量我，波塞冬端坐于珠光宝气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并不急于立刻知道我的下文。但“幻离”这两个字刚出口，我立马就能感受到从背后掀起的惊涛骇浪，就差没变成豺狼猛兽把我给吞了，可那道翻江倒海的混乱视线还是给了我一个十足的下马威，好一阵吹嘘！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赶紧借着话题转移注意力，好避开加隆的杀人视线，但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华丽，波塞冬澜不兴：“光是用两只脚走的四处游荡未免太无趣了，应该还有更神奇的方法！”
波塞冬笑了，说：“依你之见，什么样的玩法才称得上是神奇？”
“既是神奇，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明的？”
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慢悠悠地对他说：“您觉得，这样……如何？”
说话的同时，正殿上方已经汇集了大量水汽，最后凝聚成一个硕大的球体缓缓降下停在我们三人之间的正上方。球内似乎有白色的云雾在不断地缭绕翻滚，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特大号的水晶球。
“原来如此。”
波塞冬笑容可掬地叹道，凌厉的目光越发冷冽，在我和未央之间来回穿梭，但他毕竟不是寻常神明，神态即刻又恢复如初。只是客套的笑容不再，仿佛被勾起兴趣的狐狸，暧昧不明的日光瞟向了沉默的未央。
“波塞冬大人——”一直静立在旁的加隆突然出声请示，估计是对他的去留及立场问题产生了疑惑。
“海龙，你先留下。”
波塞冬继续专注于上方比视线略高的球面，没有去看向跪在阶下的加隆，但那骄傲、英俊、神圣、威严、自信、睿智的侧面已经给了对方充分的暗示。聪明如他，加隆怎会察觉不出朱利安•梭罗的改变，毕竟，唬弄神明的人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
“……开始了……”一直沉寂的未央忽然叹息似的低喃，我也随着他的声音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我用神力做出来的球体上。只见内部的云雾散去，光影交叠中，是雅典娜和希露达互相对峙的身影，双方的战士也在用小宇宙试探着对方的实力，空气紧绷，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北欧之战，开始了……
事先派出冥界妖蝶到亚斯格特侦查果然是明智的选择，于是，现在大殿中各怀鬼胎的四个人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高解晰度的现场直播，虽然不这么做我也可以“看”到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但我不能因此骄傲自满，多少也得照顾下困难的同胞们。
伟大的女神雅典娜正如原著中描绘的那样，穿着低胸露背的性感晚礼服一步一个脚印地登上海边的悬崖，舍己为人、慷慨赴义的英姿实在叫人念念不忘。好不容易把目光从她丰满的胸部上移开，我的视野里又只剩下那根虚有其表的黄金杖——胜利女神已死，你把她的躯壳装点得再漂亮也是枉然。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突然觉得未央的位置上射来一道谴责的目光，纵使不用转移视线我好象也能轻松感知到他嘴角那抹苦涩的弧度——他这个样子，饶是我真是木头做的也难免会于心不忍。
“波塞冬大人，你我打个赌如何？”
德尔鲁出战星矢，两把大斧飞来飞去的特别有型，可就是劈不死这只小强。可能也正因如此，导致我的语气在无形间开始露出无聊的迹象。
“幻离想怎么个赌法？”
“就赌谁能取下希露达手上的复仇指环，好吗？”
虽然最后加了个问号，但任谁都听得出，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更不是在要求商议。
“可以。”波塞冬不怒不笑，答应得非常爽快。
“输的人不能干涉对方和别人的战争，”我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说，“谁赢了就可以娶雅典娜！”
这是一记重磅炸弹，距离较远的加隆是何反应我不清楚，但就面前这两位而言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不可同日而语矣：
一个是心事被戳穿；另一个则是早有觉悟却仍然无法不动容。
“我没意见。” 这句话显然是对我说的，但波塞冬的两只眼睛却一直放在未央身上，微笑的模样比其它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狡诈。
我都不敢去招惹未央，你倒好，反过来想把他拖下水，还嫌局势不够乱的吗？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老东西！
由于波塞冬老奸巨猾的关系，这殿里四分之三以上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未央身上，一时之间他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不动不哭不笑，未央把“沉默”这个词完美地演绎到了极致，一融天塌下来都与己无关的旁观者姿态。
但他在发扬“沉默是金”的同时显然还忘了有一个词语叫做——“默认”。
波塞冬的葫芦里就是卖这档子药，我看得出来，连加隆也隐约知道些眉目，未央这当事人当然不可能看不透这上层。只是，装傻真能管用吗？你能在事后把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还是，你另有打算……
波塞冬看中了天马座的星矢；
我偏爱凤凰一辉；
未央不说话，默认为是站在希露达那边，也就是赌圣斗士输；
加隆等级不够，实力之强号称半神的他现在也只能旁听当一服务生。
赌约就此成立，下过离手。
无论这场赌局的结果如何，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会输的那个人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赌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