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备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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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十五时。别墅区内警方临时指挥所。
诺大的临时指挥部内一片繁忙景象。人们穿梭来往，行色匆匆，各种仪器交替闪烁，机器运转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再加上偶尔出现的急促脚步声，混叠在一起，在屋子中嗡嗡作响，形成一个巨大的声场，将每个人都紧紧包围起来。无数信息从四面八方源源而来，很快就又转化成一条条指令被迅速发送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心中的弦也绷得越来越紧，蓄满了张力，似乎都只在等待那最后爆发的一刻。
屋内西南角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此时，几个主要的负责人正站在会议桌旁，个个表情严肃，目光专注，进行着临战前的最后部署。
“我已经和吴波约定好了，今晚7点半，武警部队准时进入别墅区。我建议将行动的时间定在八点！”欧阳春向大家汇报道。
“也只能这样了！”白玉堂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主人内心的一丝不安。“现在，基本上我们可以确定，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67号别墅，登记的户主是一名姓罗的香港商人。我和王朝、马汉今天上午走访了未能排除的那16家，发现目前在这栋别墅居住的人非常可疑。后来我们查了一下她的资料，这个Janet Freeman，十年前是被肖浩洋收养的，当时改名肖浩然。六年前被送往美国读书，又重新办理了身份，名义上认了一对叫Freeman的美国夫妇为养父母。但是，似乎这家人始终和肖浩洋有联系。所以，我判断，肖浩然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B市，很有可能和肖浩洋他们的恐怖活动有关。”
“这么说，肖浩洋他们很有可能就藏在67号别墅了？”一旁的韩彰问道。
“目前为止，他们的嫌疑最大。”王朝干脆利落地答道。
“那晚上我们就从这家开始。”欧阳春指着桌上的地图下了决定，“搜查令已经申请好了，张龙、赵虎很快就能带回来。只等武警就位，我们就开始行动。”他看了看白玉堂，忽然神情一松，笑道，“小白，接下来这排兵布阵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老哥我绝对服从安排，你就放手干吧。”
白玉堂坚定地回望了欧阳春一眼，也不推辞，立刻开始了紧张的布置工作：“67号别墅位于小区的最外围，大门口的路东西走向，直通小区的东西两个门，最多三分钟车程。小区的东门和西门外，都有直达市区的公路，平时极为繁忙。如果我们真的在晚上八点行动，还必须考虑小区外的安全问题。一旦让他们逃入公路，既要顾及群众的安全，再加上公路两旁地势复杂，恐怕极难缉捕。所以，我们的最佳方案是能够把他们困在别墅中，一网打尽。”
“可是，上一次伏击他们并不成功，我看这一次要想把他们控制在这么小的范围内，很难哪！”马汉支着头，皱眉说道。
“所以我才说是最佳方案。”白玉堂明白，在场的人除了韩彰，都参加过两个星期前的那次围捕活动，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个疑虑，如果现在不解释清楚，很难再次树立信心。“上一次，我们有些急进，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只构筑了一道防线，所以他们被突破后非常被动。我想，这一次，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不妨多设几道关卡。行动时，由我带领特警队的人率先冲进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负责守住大门，二哥和欧阳大哥再远一些，在小区的东西两道门设卡。这样，三重防线，一定叫他们插翅难飞！”
“好是好，不过，人手方面好像有点问题。”欧阳春插道。
白玉堂重重哼了一声，有些负气地答道：“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忍气吞声地等着吴波调人过来？每次看到他那副嘴脸，就恨不得上去揍两拳。”欧阳春无奈地拍拍白玉堂的肩膀以示安慰，只听他又继续说道：“人员方面还真是棘手。上次的行动，特警队的很多队员都受了伤，正在休养，现在的编制不足满员的三分之二。真要冲起来，还得想个办法弥补一下！”
“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韩彰立刻来了精神，接过话茬，“这两天，我特意仔细检查了一下特警队的装备，保证件件都跟新的一样，而且弹药充足！”
“谢谢二哥！”白玉堂闻言，欣喜说道，“一会儿，张龙和赵虎就会带着留守在局里的队员和全部的装备过来，到时候马上分发下去。另外，我还让四哥给每人配了一个追踪器，万一有什么情况导致通讯中断，还可以通过这个确定方位，以便及时救援。”
“肖浩洋那边有什么动静？”欧阳春关切问道。
“那栋别墅从我们出来到现在，似乎一直风平浪静，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我也有些猜不透，不知道他们是没察觉，还是另有诡计！”白玉堂皱眉答道。
“我有点担心。就算张龙他们都过来，也不够三十人。照你们的分析，那栋别墅里至少有十几个人。如果他们现在一窝蜂地冲出来，还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全部捉住他们。”
“欧阳大哥，我也在担心这件事。上午去那一趟，肯定会让他们有所警惕，依我看，肖浩洋迟早会有行动。我们现在比的就是速度，看谁能够先准备好。说实话，武警支援一刻不到，我的心就悬在这儿，放不下来。”白玉堂一边说着，一边指指自己的喉咙，“要知道，这伙亡命徒受过专门训练，个人能力都在警察之上，真要是一对一，谁赢谁输很难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拖延。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就没办法了，只好硬拼。到时候，就看谁的运气好了。”
“老天爷保佑吧。”欧阳春长叹一声，他偏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白玉堂，半天才犹豫着开了口，“小白，有件事，我还是不能不问。战斗开始后，展昭怎么办？”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的表情顿时都有些凝重，所有的目光也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白玉堂。每个人都意识到，刚才白玉堂的种种规划中，却没有任何一条是涉及到展昭的。可谁也都清楚，他才是那个最不可能放弃展昭的人。八道目光，包含了太多的担忧、期盼、信任、还有支持，都执着地停留在了同一个方向。
白玉堂慢慢扫视了众人一圈，终于垂下了眼帘：“见机行事吧。擒贼先擒王！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抓住肖浩洋，粉碎恐怖分子的阴谋。至于展昭，”他的声音中透出几许不确定，但很快又恢复了固有的坚定有力，“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我们的累赘，而且，我也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下午十六时。B市滨海别墅区67号别墅。
撤离的前期准备在Bryce的指挥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良好的素养和严密的纪律，使得整个过程进行的迅速而且悄无声息。院门外，偶尔驶过的汽车，不时惊起四处觅食的麻雀，表面看起来仍旧是一副秋日里最惬意的画面，似乎所有的紧张气氛都被锁住的大门尽数关在了屋内。
肖浩洋紧锁双眉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认真听着Jim的相关汇报。他的神态平静得与平时别无二致，只是每一次吸烟时过于用力的表情，才宣泄出他此刻的紧张心情。
“所有不能带走的仪器装备已经全部拆卸损毁完毕，有些昨晚埋到了后山，有些无法处理的，就只能分散到别墅的各个角落，和其它杂物混在一起，希望警方不会很快找到。全部人员也已经按照您的计划分成了小组，平均每组两到三个人，随身的轻武器和每组的撤离路线都交给了各组的负责人。还有，我和Bryce必须有一个人负责您的安全，你看谁跟着比较好？”
“叫Bryce和我一起吧。我担心他最近受展昭和浩然的影响太多，会出问题。”肖浩洋狠狠碾灭烟头，答道。
Jim心中一惊，下意识接道：“Boss，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Bryce他死也不会背叛您的……”
“我知道。”肖浩洋立刻打断了Jim的话，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不信你们，还能信谁？！我只是怕他最近情绪波动太大，行动时会集中不了精神。有我在身边，也随时能提醒照应一下。再说，若是论单打独斗，你比Bryce还要差一点，保护我的任务，当然非他莫属。”
听了肖浩洋的一番解释，Jim才略放下心，点点头又问道：“Boss，萨明那边，您还有什么嘱咐吗？”
“我正想和他再说件事，你去把他叫到这儿来。”直到Jim退出书房，肖浩洋才一转身坐在转椅中。他紧紧靠着椅背，任身体来回摇晃着，一丝无奈的苦笑却悄然爬上了嘴角。正胡思乱想间，萨明已经敲门走了进来。肖浩洋霍然张开眼睛，阴沉而犀利的目光直射过去，令萨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生生收住脚步，站在了离办公桌几步远的地方。
肖浩洋敛起目光，收了一贯对待他的客气态度，指着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看着萨明躲闪的目光和唯唯诺诺的神态，肖浩洋心中一阵鄙夷。对于这种见风使舵、鼠目寸光的小人，什么情况下该用何种态度，也是一种技巧。好像前一阵子形势有利的时候，就越是要表现得亲切和蔼，让他觉得自己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不是被操控着，自然会尽心竭力地办事。而现在，虽然情况紧急，却更要拿出强硬的态度来，一方面令他不至于被警方吓破了胆临阵退缩，另一方面，也免得他趁火打劫，在紧要关头讨价还价。
萨明还未坐稳，肖浩洋便先开口问道：“Jim已经带你看过准备的车辆，也给你讲了今晚的行动计划。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倒是没有，您安排的很周详，可是……”
“没有就好！”肖浩洋不耐烦地打断萨明的话，显然不想再听他那些老生常谈，“你的顾虑我都解释过了，我想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了。”萨明见肖浩洋面色不善，只好识趣地住了口，只听肖浩洋继续说道，“你的第一要务是保护好那辆车和车里的东西。我很确定，行动时警方的人数严重不足，我的弟兄们一定会将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所以你突围的时候，不会受到太多阻碍。让浩然跟着你，也是觉得你那里更安全。我这么说，你总该放心了吧。”
“当然。我一定会保证令妹的安全！“
肖浩洋眯着眼睛，放松身体将自己藏在一片暗影中，随手又点了一支烟。明灭不定的一点红光在烟雾中闪烁着，令萨明更加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半晌，才听到肖浩洋阴沉的声音缓缓传来：“现在，我们来谈谈展昭的问题。”
萨明的表情有些僵硬，昨晚发生的事情仿佛又回现在眼前，他甚至依旧能感受到刀锋上那逼人的寒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明智地选择了沉默，等待着肖浩洋的进一步解释。
“展昭是我们手中唯一能够要挟警方的筹码，所以我不会带着他。现在把他交给你，必要时可以用他来确保你们的安全。至于怎么利用，那是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我想，活人总比死人有价值得多。”
肖浩洋异常冷静的口气，令萨明有些诧异。看昨晚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本以为展昭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可从今天这番话看来，似乎展昭的生死并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内。他心思转了几转，试探着回答道：“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会杀手里的人质，否则不是更没有倚仗了。肖总的话，我记住了。”
肖浩洋的眉头不觉松动了一下，脸色也略有缓和：“我知道你最近担了不少风险，而且也确实帮我们做了很多事。Jim已经转了五十万美金到你的帐户。剩下的部分，事成之后一分都不会少。我们打交道这几年，什么时候也没在钱上亏待过你，你就放心吧。”
“是是。”萨明连连点头，抬腕看了看表，小心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我的人应该就到了。我想去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肖浩洋微微点了点头，萨明正想起身离开，冷不防肖浩洋又突然在他背后说了一句：“萨总，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听肖浩洋语气不善，萨明心中不禁有些慌乱，连面上也露出些不自然，可又着实不知还有什么问题，只得转身硬着头皮问道：“肖总，可能我确实忙忘了，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您提醒一下？”
肖浩洋轻哼了一声，目光一扫正落在萨明上衣口袋中露出的半截笔上：“萨总，我看那个芯片的遥控器还是由我来保管比较好，免得你一不小心触动了，让我们失了张王牌。”
萨明先是一愣，立刻醒悟到定是昨天在场的人事后将芯片的事情告诉了肖浩洋。他心中愈加琢磨不透展昭的身份，不禁又多了些顾忌，却也更多了些愤恨。想到自己几次三番因为展昭失了面子，不仅刚刚联络好的Brook没了下文，还险些被肖浩洋伤了性命，萨明顿时无名火起，将满腔的不满和仇恨全部转移到展昭身上。他在心里狠狠诅咒了几十遍，却还是不得不拿出遥控器，放在了桌上。看到肖浩洋拿起笔，好像如获至宝，在手中不断把玩，萨明忍不住说道：“每个芯片只有一个遥控器，而且只在五十米的范围之内有效，不知道肖总想怎么用呢？”
肖浩洋也不搭言，反倒异常狠厉地命令道：“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浩然和展昭。”接着，没再给萨明开口的机会，他便一摆手说道，“萨总不是还要去打电话吗？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请便。”
萨明受到如此冷遇，却又发作不得。如今，他早已泥足深陷，唯一指望的便是能够顺利帮助肖浩洋完成任务，自己也可借机拿到丰厚的报酬。一旦触怒了对方，不仅好处拿不到，以肖浩洋的狠毒手段，能否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他强忍住一股怨气，悻悻地走出了房间，心中的怒火却早已烧到了那个此刻还无知无觉的人质身上：就算不能杀了他，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午十七时。别墅区内警方临时指挥所。
匆匆吃过晚餐的人们还来不及收拾，便重新投入到战前的最后准备阶段。队员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互相做临战前的装备检查，并一遍遍默记着本地区的地形地势图。欧阳春等人正在会议桌前讨论最终的行动方案，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叫信号骤然响了起来，正是警方的内部通讯设备。白玉堂的精神猛地一紧，连心跳似乎都漏了半拍。欧阳春也面色凝重，看了一眼众人，才按下了免提键。一阵沙沙的噪音过后，韩彰略显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呼叫总部！有情况！”
“二哥，怎么了？”没等欧阳春回答，白玉堂早已迫不及待地抢先问道。
“有一辆集装箱货车刚刚通过别墅区的西门，正沿着公路向东行进。”
“能确定他们的目标吗？”
“不能。不过，这条路是通向67号别墅的必经之路。”
白玉堂和欧阳春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才沉声命令道：“继续监视，有情况随时汇报。”
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几乎所有队员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目光不约而同都看向了指挥员。白玉堂紧锁双眉，握紧的双拳重重砸在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才略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这一次我们不得不孤军奋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备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