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河》束夕女

5、第 5 章

　　我很喜欢和他玩，我也常常会去找他，不过，他好像更喜欢看书一点，《孔子》《孟子》《史记》，这些书总会出现在他手上。

　　我不是不喜欢看书，只是这些书我觉得十分枯燥，我更喜欢看漫画和小说，在我手上有一整个书架的连环画，其中有上海文艺书局1899出版了石印的《三国志演义》，这本书比我还大了5岁，父亲说这一套连环画极为珍贵，当初是买来给我哥哥的，后来我哥哥长大了，不再看这些连环画了，我便求我哥送给我，我哥一开始还不同意，，后来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将这连环画送给了我。还有《西厢记》、《封神榜》、《三国》、《济公活佛》等连环画，每一本我都视为珍宝。

　　我带他来我的书房，将这些连环画指给他看。

　　我的书房相比父母亲和哥哥的书房来说笑了很多，只放一个书案，若干灯盏，三个红木书架，一张红木做的四方扶椅。书桌后面是一片雪白的墙，挂了一幅于右任所写的对联，写着“为学深知书有味，观心澄觉室生光”，临窗摆放着一架古琴，书案上还有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还有乌木所制的镇纸，景德镇烧纸莲花笔洗。书房中海摆放着古董有一对仿元青花四爱图梅瓶和两吊棵篮，那吊篮，颜色青翠，十分好看。

　　那些连环画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大小，高矮按顺序摆放，一排看过去十分舒心。

　　“你收集了很多连环画呢！”他看到我的收藏，很惊叹。

　　“从小到大所看到连环画都在这里呢！”

　　他看了看书架，拿起一本线状的《活佛济公》，小心讲褐色的封皮翻开，露出里面微微泛黄的纸张。那是石印版的，轻薄的宣纸上是黑色而清晰的图案。那个南宋的高僧，穿着破袈裟，摇着破扇，吃着酒肉，疯疯癫癫的出现在书本里着。他救治苦痛，为人打抱不平，息人之净，救人之命。
　　他看的很入迷，那些图案各异的画面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你喜欢吗？我觉得连环画最好看了。”

　　“我以前没看过几本，父亲认为我不该去看这种东西，说是玩物丧志。只有在学堂看过几本同学给我带过来的连环画，这一本活佛济公我只看了两本，没想到，你这里竟然有全套，还有。”他指了指书架上的《封神榜》说：“这一本我只看过字的版本。”

　　我惊叹他竟然没怎么看过连环画，又惊叹他父亲的恶毒“：你父亲怎么这样？竟然不给你看书。”

　　他看着我慢慢的说到“我父亲说了，这种书看了也没用，平日叫我看《史记》和《汉书》这样的书本，说这些书看了才好。”

　　我靠着书架，轻轻的抚摸着书角说“：难怪，你平日去找你玩，你总在看书，还看的都是《论语》《史记》这种书本”

　　他大概是喜欢这些漫画的，一连好几日都来我的书斋，看那些连环画。我特地叫人多搬了张椅子放在我的书案旁，我在书案上温习功课时，他正好坐在我的对面，看着那些漫画。他看的很认证，那双眼眸便会死死地盯着那书卷。我们两人这样坐着，有时就是一整天。

　　我让下人每日在书房熏上马蹄香，那味道清新淡雅，好闻极了，又添上一壶安溪的铁观音。每日鼻中闻着马蹄香，嘴里含着铁观音，眼里看书卷，累的时候，我们两聊聊天，一整天的时光便这样被打发了。

　　夜色迟暮，九儿来唤我和陶酒子前去吃晚餐。

　　那天的晚餐是在大厅吃、和平日是一样的，今日晚餐做了道八宝鸭，是用肥鸭，笋丁，肉丁，火腿丁，栗子丁，鸡肫丁，冬菇丁，莲子，虾米，糯米饭，绍酒，熟青豆，猪油做成色泽红润，腴香浓溢，汁浓味鲜。有一道清蒸桂鱼，一道芙蓉虾 ，海棠冬菇和池塘莲花 ，说起那池塘莲花，绝对是我的又一最爱。原料是取鲜嫩的肥鱼，和猪肉加上蕉芋粉，白莲子烹饪制作，最后摆盘的时候要摆成莲花状，盘底要旁翠绿的菜叶做衬，再摆成莲花状，要中间高，四边底，宛若莲花一般，不仅形似莲花，味道也同莲花一般，清爽可口，食而不腻。汤则是三鲜汤，用鲜虾，火腿，海参，鸡脯肉和高汤熬制，味道极其鲜香。还有一道菜我平日很少吃的菜，那道菜是中间放了一个很大个的酱色大海参，边上用西兰花摆盘。

　　“那是什么菜？”我点了点那酱色海参。

　　九儿恭前身子说:“那是虾子大乌参，用乌参和酱油，白糖，酱色，高汤熬制成的。”

　　“乌参？那是什么？海参吗？”我疑惑的问。

　　陶酒子说：“是海参，乌参就是海参”

　　我叫九儿盛了些放到碗里，放进口里，口感嫩滑，质软酥烂，酱味浓厚。我十分开心打呼：“好吃。”

　　母亲问我这几日有没有和陶酒子好好玩，我告诉她：“我和酒子哥哥一起去玩了”。

　　母亲很开心我能和他玩的融洽。问我玩了什么。

　　我告诉她：“我们玩了过家家和躲猫猫，我还带陶酒子去玩我的书房看书，我那些连环画可漂亮了。”

　　父亲吃晚餐时告诉我和哥哥：“我和你娘要离开一会。”

　　我将筷子朝池塘莲花下手，夹到口中，肉酱的鲜甜十分有味。

　　哥哥放下筷子问父亲说：“这次爹娘要去哪里？要去多久？几时出发？”

　　父亲说：“我们明日午饭后出发，此行是去上海，亦是陶酒子的家乡，去多久也不太清楚，快的话，一月即可，慢的话，3月也可以回来。这段时间，你在家要好好照顾妹妹和陶酒子啊。”

　　哥哥点了点头说：“爹爹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陶酒子说：“这次去上海，可可是我父亲有什么事？”

　　父亲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许久未见你父亲，有些挂念，前去看望罢了。”

　　陶酒子闭口不说话，只是看着餐盘，表情不太对劲。

　　我笑了笑说：“爹爹这次去，可要替我带一些特产回来。”我又转头看着陶酒子问他；“上海科又什么特别好吃的吗？”

　　他想了想说：“蟹壳黄好吃，还有擂沙圆，还有海棠糕。”

　　父亲答应我，一定将这些糕点送到我手上，哥哥直笑我是吃货。

　　第二天吃过午饭父亲便要去上海，先搭乘汽车到飞机场，再搭乘飞机到上海，母亲叫我不要去送机了，一边叮嘱我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还叫哥哥一定要看管好我。哥哥年龄比我大了6岁，就肩负起照顾我的责任了。父亲又叮嘱我的贴身丫鬟九儿，叫她要细细照顾我。

　　永方和陶酒子，我和哥哥，还有九儿，陈管家等一班仆人，看着父亲上了那辆黑色的老爷车，母亲那棉制的旗袍轻轻的拂过车门边际，进入车内，她朝我们招了招了手，我们目送他们绝尘离去，车子消失在马路的另一端，留下一卷烟尘。

　　那时候，我觉得和父母亲的分别已经让人觉得十分难受，长大后，我和爱人天涯相隔，隔着一条海沟，每日思念着他，每一次思念，都让我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