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仙》金金锦

15、面瘫

　　蜀山派大弟子……
　　胡翩翩犹豫着是否要再说点什么，她的心蹦蹦疯狂地跳跃，她在想她的脸在这时一定很红，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他会是她命定的良缘吗？胡翩翩满心欢喜，不由得慢慢抬起手，很想碰触到他伸过来看似很温暖的手掌。

　　“仲大哥！”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甜美呼唤，让胡翩翩的小手飞快的缩了回去，她望去，只见那女子身着青色罗纱，婀娜姿态容色娇艳，似乎有些眼熟。女子跑近，一头就扑进蜀山大弟子的怀里，润红的脸蛋抬起，眼神含情脉脉地盯住他，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她拉住他的手晃来晃去，继续娇声道，
　　“仲大哥，没想到你竟然是蜀山弟子，你是来青城参加天下第一文武论道会的吗？我会让我爹好好招待你的！”

　　胡翩翩往外挪了点地方，因为她忽然觉得这场景过于刺眼，青衣女子与常苏仲站在一起，分明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她默默想着，不是滋味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先前的绞痛感好像又浮了上来。
　　“青黛姑娘，我是出家人，还请你叫我苏仲道长为好。”常苏仲淡然自若的微笑，不着痕迹的悄悄退后几步，却碰巧的与胡翩翩靠在一起，他侧头注视着她，浅澈的笑却又深不见底，让她感到温暖却又难以琢磨。
　　青衣女子终于发现还有一人的存在，便细细打量着，随即她吃惊喊道：
　　“胡翩翩？”
　　胡翩翩愣住，对方竟然认识她？可是，她似乎不认识她呀。
　　“胡翩翩，我是青黛，在茶馆里。。。”青黛笑眯眯地靠近她，指手画脚提示着。
　　“青黛。”胡翩翩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位引得全场注目的青衣女子，除去面纱的她果然是个美貌佳人，看着她清丽的容色，胡翩翩觉得心又痛了。

　　“翩翩你认识仲大哥吗？”
　　青黛硬是挤在他俩的中间，并且又缠住常苏仲的手臂，先满足地凝望着他再扭头对胡翩翩说道。
　　“刚刚，才认识的。”
　　胡翩翩这时的底气有丝不足，她偷瞄眼常苏仲，见他并无反应，便放下心来。
　　青黛把左右两侧的人都瞧了又瞧，继续追问着，
　　“翩翩也是被仲大哥救了吗？”
　　“救？”胡翩翩不太明白。
　　“因为我就是被仲大哥给救了呀。”青黛害羞地垂下头，双手捂住红彤彤的脸蛋，“谁叫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呢，就在我离开茶馆后，就被一群居心不良的恶人给跟踪，最后。。”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笑不尽的妩媚可喜。

　　“你不是有护卫——”
　　“胡翩翩！”
　　就在胡翩翩想说青黛身旁的两大护卫时，却被她狠狠打断，胡翩翩被吓了一跳，有点害怕的抿起嘴，不知所以。
　　青黛也觉得自己的声音过大，便清清嗓子，笑的古怪，
　　“翩翩你的脸好脏，黑乎乎的。”
　　胡翩翩这才想起脸上的泥土，于是赶紧胡乱擦了把脸，倒也干净些。
　　“两位姑娘，打扰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常苏仲早已退到一旁，他拱手说道，并特意朝着胡翩翩的方向点点头。
　　胡翩翩顿时明了他的意思，也大力的点头，“苏仲道长，拜托了。”
　　苏仲道长，拜托了，我的月姑姑……

　　“你们？”
　　青黛疑惑地盯着他们的举动，刚要开口询问胡翩翩，却突然发现苏仲道长的离开，便也急急忙忙奔过去，“仲大哥，等等青黛。”

　　胡翩翩静静地站了有一会，当夕阳的最后一束残辉衍落于西山，夜幕就降临了，银色的月光是皎洁美好的，但也透露出一点点的凄凉与清冷。胡翩翩脱下外衣，跪下细心包好已是空壳的九尾狐躯体，她紧紧地用力抱着，四处张望，像是在探查着某样东西。

　　月姑姑，翩翩真的很笨，原来只知道朝你撒娇让你疼爱，姑姑你知道翩翩最喜欢的东西，而翩翩却怎么也想不到姑姑的最爱是什么。
　　月姑姑，翩翩不能送你回家，翩翩知道你的担心。姑姑放心，翩翩绝对不会让姑父知道真相的。
　　月姑姑，翩翩在想，你一定是很想再次回到凤凰山，对不对？
　　月姑姑，翩翩无能，只有将你先埋在这里，等以后，不会很久的，翩翩保证，肯定会送你回凤凰山！
　　翩翩发誓！

　　夜幕深垂，风很凉，胡翩翩满头大汗地凝视着眼下小小的坟包，她搬来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并用自己身上的纱绢系好，
　　“月姑姑，翩翩走了，我会再回来的。”
　　最后胡翩翩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随后迅速闭眼，硬下心，大步跑向远方，再也没回头。

　　翩翩，要幸福。

　　当胡翩翩回到月娘家门口时夜已很深了，她从木窗望见内室的烛光闪闪，觉得很奇怪，便赶紧推开门，却吃惊地发现下午还躺在床上生病的姑父竟然端正地坐在厅内。
　　“姑父？”胡翩翩过于讶异而踌躇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明月娘的事。
　　没想到她的姑父却直接问道：“翩翩，你姑母没和你一正回来吗？”
　　“姑父……”翩翩慌张不安，支支吾吾并深深低下头。
　　她的姑父笑了笑，“你看你姑母出去逛街连晚饭都忘记准备了，翩翩你饿了吗？来，姑父为你烧去。”
　　胡翩翩抬眼痛楚地盯着执意要去做饭的姑父，她没忍住，嗓子里夹杂着泣音朝着他哽咽，“姑父，翩翩不饿，月姑姑她，她回老家了。”
　　可她的姑父像是全然没听见般，只是咳嗽几声，捂住嘴声调古怪笑着对她说：“回老家了吗？她，怎么没和我说呢？”
　　“因为我娘要月姑姑立马回家的呀。”胡翩翩只能硬头皮胡编乱说道。

　　她的姑父神色少许恍惚，倒也没再继续询问月娘的事，他只是在关切的说道：
　　“翩翩你真的不饿吗？”

　　“不饿不饿，姑父，我去睡觉了。”
　　胡翩翩不等她姑父的回复就立即甩甩手，此时的她只想立刻回内屋，结果踱步到门口才想起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于是她扭头干笑着，
　　“姑父，我应该睡在哪里？”
　　“你姑姑的睡房就在左侧。”
　　就在胡翩翩进屋后，她的姑父也没从桌旁离开，而是又重新坐下，望着不断闪跃的烛火陷入沉思。
　　这夜，有点长。

　　月娘的睡房内，胡翩翩轻手轻脚地抚摸着屋内每一样陈设，最后她打开木窗，抬头注视着天上的明月，嘴里喃喃道：
　　“月姑姑，翩翩嘴笨，好像没有骗到姑父，该怎么办呢？明天，若是姑父再问，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说着说着，在似银雾的月光柔软无声的环抱下，胡翩翩静静的入眠了，她的嘴角边浅露出淡淡的愁，终是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胡翩翩被耳边的一阵鸟鸣给惊扰醒了，她揉揉迷蒙的睡眼，才发觉原来自己一晚上都趴在窗台上睡觉，怪不得腰酸背痛。她伸个懒腰，抖擞精神来到外厅，但是静悄悄的，只有那燃烧掉大半截的蜡烛还在桌上。
　　难道姑父还在入睡？胡翩翩朝着内室瞅了几眼，门紧闭，也看不出什么。就在这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还有隔壁王婶的喊声，
　　“翩翩在家吗？”
　　“在家。”
　　胡翩翩连忙开门，刚想礼貌性的迎她入内，却被她一把抓住，直接往外去，
　　“王婶你这是做什么？”
　　“翩翩啊，出大事了。”王婶气息不稳喘道，“我刚从镇口跑回来找你，你姑父闯大祸了！”
　　“姑父？”胡翩翩紧张起来，反拽住王婶，急切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你姑父一大早就跑到镇口拦住一群蜀山派的道士，说什么他们杀人了。”
　　姑父，你在做什么？
　　胡翩翩来不及细想，只能随着王婶快步来到已围满镇民的镇口，她刚走近，就听见很熟悉的一声，是传音给月姑姑让她速擒的臭道士的嗓门，
　　“人妖疏途，你也别再强求了。”
　　紧接着姑父的怒吼声响起，
　　“什么人妖疏途？月娘是我最心爱的娘子，你们还我娘子！”

　　“姑父。”
　　越过重重人群，胡翩翩看着神色憔悴双眼血丝的姑父一阵悲痛，她飞快跑过去，扶起还很虚弱的姑父，犹豫一会便问道，
　　“姑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翩翩，我昨夜想了一晚，决定吧全部的事实都告诉你，其实你和月娘都误解我了，我怎可能会辜负她。”
　　“姑父？”

　　“五年前朱家夫人见到你姑姑的酒后变身，便来威胁我，说她看见了狐妖。”就在这紧张时刻，姑父面上带着苦笑，摸着翩翩的头顶，悄声对着她说了纠缠的往事。

　　姑父，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我早就知道了，从我和你姑姑的第一次初见。
　　怎么会？
　　我当时就在想，哪里会有容貌如此出众的年轻女子孤身一人在深山老林里出没呢？她说她家住在山上，那山，名叫凤凰。而后，我就完全明白了，是妖山凤凰，我原先偶然间从一本札记里见到的。
　　姑父，你既然知晓姑姑是狐妖，那为何还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