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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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告别遥遥无期，却转眼之间就与你们各奔东西。
那些湮没在岁月里的小情绪，都随着时日渐行渐远，只剩了模糊不清的回忆。
——摘自林锦欢的日记。
那天的后来，林锦欢都没说出心里究竟因为什么不痛快。
陆宁简也没再问，就陪着她坐在操场的双杠上，从下午第三节课，一直坐到了放学，日头偏西，晚霞满天。
晚自习回到教室，被班主任喊去教室讨论了一下关于早恋的问题，在两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早恋之后，罚他们回教室站了两节课。
因为错过了晚饭，林锦欢饿的肚子一直在响，撑到第一节下课，她拽起陈菲冲向了学校的小超市，抓起几袋方便面，又拿了一包辣条，付完钱，回到教室就吃了起来。
陆宁简不再座位上，她扔了两袋方便面在他的桌子上。
一回头对上陈菲探究的视线。
“想问什么就问吧。”
陈菲：“你俩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
林锦欢：“......”
她恶狠狠的嚼了几口方便面，咽下去后反驳出声：“谈什么恋爱，开玩笑呢，我俩就是在操场坐了两节课，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陈菲明显不信：“那你为什么不拉着我去操场坐两节课？”
林锦欢面无表情：“说的跟我拉你，你就会去一样！”
陈菲：“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去。”
林锦欢：“哦，那我现在问，你去吗？你愿意旷掉两节课，陪我坐在操场上晒太阳，然后再被班主任训一顿罚站两节课吗？”
陈菲状似思考了一会儿，而后一脸坚决的摇头：“不愿意！”
林锦欢：“所以我找个愿意的，你有什么好八卦的！”
陈菲：“......”
看她啃方便面啃得起劲儿，陈菲小声又快速的嘟囔了一句：“好像确实是啊，有什么好八卦的！”
林锦欢：“……”
她眯着眼睛笑弯了唇角。
上课铃响起，林锦欢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里被方便面和辣条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数学老师问她：“林锦欢，你站着干嘛！”
她艰难的咽下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的回答：“犯错了，班主任让我站着。”
数学老师笑：“那你就站着吧。”
林锦欢：“……”
还以为数学老师会大发慈悲让她坐下呢，果然还是太天真。
她拿起数学卷子，用厚厚的英汉辞典垫着写了起来。
陆宁简拿着面包从后门溜进教室时候，就看到林锦欢低着头在写卷子，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方便面，把手里的面包和牛奶扔给了林锦欢：“天天方便面配辣条，就不能吃点儿有营养的，教室里都是一股辣条的味道。”
林锦欢瞪眼：“不想吃就还给我！”
陆宁简：“给我了就是我的，我就不还！”
林锦欢：“……”
这个无赖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她看着面前站得像一颗挺拔小树的少年，无声的笑了一下。
中招考试是六月二十五日、二十六日。
蒲城实验中学被划分为考试场地，学校给学生放了两天假。
再回到学校就开始紧密锣鼓的期末考试。
七月一日，正式放暑假。
林锦欢背着厚厚的一沓暑假作业踏上回家的车。
林爸爸和林妈妈都在T市，因为生意，要在那边待很长一段时间，期限不定，大约得三五年。
所以没过几天，她就接到爸爸的电话，让她和林锦妜两个人坐车去T市，
她们两个挑挑拣拣，收拾了几件衣服踏上北去的列车。
除了衣服和暑假作业，其他的，她只带了之前陆宁简硬塞给她的那本《红楼梦》。
初看，乱七八糟一堆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后来再翻一遍，倒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于是跟上瘾了似的，一遍一遍的翻看。
那本书就一直在她床前的抽屉里放了一个假期，直到九月份开学才还陆宁简。
隔着过道的一个同学看到她递给他的书，就想问他借，他说不借。
同学一脸懵逼。
转而求林锦欢：“你帮我问陆宁简借一下他的《红楼梦》呗。”
林锦欢点头，敲了敲陆宁简的后背：“书给我一下。”
陆宁简转头：“你看可以就是不给她看。”
林锦欢：“……”
同学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林锦欢无奈扶额，陆宁简这是要搞事情啊！
但其实，她心里是有些窃喜的，窃喜着他们之间拥有的，谁也抢不走的感情。
这份小心思，独属于十几岁少女渴望被爱被妥善对待的虚荣。
初三新增了一门课程，化学。
他们的书还没发下来，林锦欢借了上一届学姐的书。
但学姐的学习成绩，未知。
第一章节，老师讲化学反应和物理反应，很简单，林锦欢听得昏昏欲睡，突然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分析一下化学反应和物理反应的区别。”
她思考了一下：“化学反应就是那个啥，炸弹爆炸铁片生锈这样的？物理反应就是一根粉笔掰成两半。”
化学老师可能是被她大白话的解释方式雷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笑到：“你这说法倒也不能说是错的，但是……林锦欢，把课本上，第二段话给我读两遍。”
林锦欢低头：“化学反应就是两种或者是两种以上的物质在一起反应以后产生了了新的物质，这就叫着化学变化。物理变化就是各种物质在一起的的时候不产生新的变化。”
读了两遍，老师让她坐下。
她盯着课本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眼瞎，居然连书都不看就那么胡诹答案，胡诹就算了，还斩钉截铁理直气壮的说出来，这就尴尬了。
下课后，化学老师留了作业。
是课本小结上的练习题。
判断题目中的几种反应是物理变化还是化学变化。
学姐的书上写着答案，因为觉得简单，林锦欢就直接把答案抄在了作业本上，连题都没看。
陆宁简打完篮球，拿着她的作业本抄完，直接交给了课代表。
第二天上课，化学老师喊林锦欢站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林锦欢点头。
“矿石粉碎是什么反应？”
林锦欢：“物理反应。”
“火药爆炸呢？”
“化学反应。”
“金属生锈？”
“化学反应。”
“热水沸腾？”
“物理反应。”
“汽油挥发？”
“物理反应。”
……
一连问了她七八个问题，化学老师挥手让她坐下。
然后又把陆宁简拎了起来：“你也来回答几个问题。”
陆宁简食指推了下落在鼻梁上的眼镜。
“食物腐烂是什么反应？”
“化学反应。”
“电灯通电后发光发热是什么反应？”
“物理反应。”
“用高梁酿酒？”
“化学反应。”
……
一连几个问题过后，陆宁简也被放过，扯过凳子坐了下来。
化学老师：“知道为什么把你们两个喊起来吗？”
两人一起摇头，
化学老师：“因为昨天交的作业，你们两个是全班仅有的，把化学反应和物理反应判断错了的人。”
林锦欢默默把脑袋埋到了书里。
放学后，陆宁简把MP3留给了林锦欢，让她中午睡觉时候听。
这一年多以来，好像成了习惯。
林锦欢接过后，随手放进抽屉，陆宁简喜欢周杰伦，他MP3里第一首歌是《退后》，后面也有很多陆宁简喜欢的东方神起和后弦的歌。
中午吃过饭，陆宁简就回到了教室。
林锦欢诧异：“怎么这么早？”
陆宁简：“被亲妈轰出家门了。”
林锦欢扑哧笑了，顺手把MP3递到他手里。
他转过头趴在她的桌子上，把耳机塞到她的耳朵里一只，两个人一起听。
面对面，可以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
林锦欢不自在的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交叠的胳膊里闭着眼睛装睡。
陆宁简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来回把玩着，可以感觉到他手掌的湿意。
她偷偷抬眼看他，心里紧张的不成样子。
那时候南拳妈妈正好唱到：
就这样牵着你一直走(这路没有尽头)
就是喜欢你偷喵着我(的害羞)
让我紧紧牵着你的手望着星空
直到我们心灵相通
就这样牵着你一直走(这次绝不放手)
我会努力变成属于你(的流星)
帮你实现心底所有期待的愿望
不管四季变化我的心意不隐藏
……
后来，林锦欢真的睡着了，她好像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即便不困，也能睡得人事不知。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教室窗棂洒在书桌上，陆宁简已经不在，头顶风扇呼呼的吹着，而她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淡淡的肥皂香。
耳机里播放的是当时她最喜的一首歌，后弦的《单车恋人》。
林锦欢能感觉到自己嘴角掀起的轻浅的微笑。
岁月正好，时光正在慢慢过去。
喧嚣明亮又懵懂的少年在青春的长河里婉转成歌。
十月份的一个晚上，语文老师在自习课上，让学生把当天学过的一首古诗文，背诵一下。
陆宁简背着背着开始唱歌。
陈菲也小声在唱。
唱着唱着，俩人突然开始尬歌。
林锦欢眼巴巴的看看，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死心放弃。
算了，她还是继续背书吧。
下课铃响起时候，全班的背书声戛然而止，陆宁简一首青藏高原正唱在兴头上，蜿蜒曲折高亢却破音的一句：“那就是青藏高原~~~~~~~”让语文老师都忍不住笑出声：“我让你们背书，可没让你们唱歌啊，陆宁简你给我悠着点儿，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背书的时候唱歌，我就让你站讲台上唱个够。”
陆宁简尴尬的揉了揉鼻尖。
岁月缓慢又轻浅。
圣诞节、元旦、生日，甚至寒假和春节，林锦欢都过的餮足而惬意。
寒假过后，再回学校，林锦欢心里明显的堆积了心事。
三月份时候，陈菲憋不住，就问她：“你最近是怎么了？不开心？”
她摇了摇头：“也没有不开心，只是我可能要转学了。”
因为户口问题。
陈菲气呼呼的转过脑袋不再理她，她想要出声安慰，却最终作罢。
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的定局，何必多做口舌之劳。
她趴在桌子上无聊抠手指甲，陆宁简突然转过头问她：“你要去哪儿？”
“回我原来的学校。”
她戳了戳他的胳膊：“你考蒲城一高吗？”
他点点头。
“你想考几班？”
蒲城一高素来有重点班和普通班之分。
陆宁简：“你在几班我就在几班。”
林锦欢：“胡说八道，分班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陆宁简笑了笑没再说话。
六月份，毕业季，又送走了一批初四的学长学姐。
七月份暑假，分别来的猝不及防，林锦欢甚至未能好好同陈菲他们道别。
再开学，她回了原来的学校。
被她揍过的少年自觉疏远她，她也从来不主动去交朋友。
她开始静下心去学习。
偶尔的在收到陈菲和程程的书信时候，会觉得天气格外的好。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
中招考试后，林锦欢拿到了蒲城一高的录取通知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