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贵夫人奇药治伤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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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正月，科尔坤便向佐领大人辞官。
军中不养闲人，科尔坤自觉前途无望，也不想白占着缺。虽然现在没人说什么，但若时间长了，免不得招人闲话。与其等着上峰将他免了，不如自己主动离开。
王氏见丈夫呆在家里养伤，日渐沉默消瘦，心里暗暗着急。幸好还有几个留守宁古塔的武官与科尔坤交好，不时前来看望，即便一时排解不开，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一日，一位骁骑校带着家眷来访，科尔坤和那骁骑校谈的投机，一聊便到了饭点。王氏连忙安排席面送到前头，又请骁骑校夫人用膳。
这位夫人是宁古塔人，为人很热心，打听了科尔坤的伤情，得知王氏想为丈夫寻医看伤，便指点道：“你该去求求苏木夫人。”
王氏恍然：“您说的是，苏木夫人认得的人多，说不定也认识名医。”
“嗨，你是守着菩萨还求佛。”骁骑校夫人挑眉道：“苏木夫人的阿玛，是咱们宁古塔有名的伤科大夫，最擅治红伤，接骨活血都有一手，可惜几年前去世了。不过俗话说得好，‘猎人家儿女会射箭，窝克拖西家儿女会医药’ ，夫人早年就常给阿玛打下手，却病也有奇方。你若能求得夫人出手，定能药到病除。”
王氏很惊喜，待送走了骁骑校夫妇，连忙将此事告知科尔坤。科尔坤也燃起了希望，与王氏商量着备下厚礼，一同上富察府拜访。
阿玛求医的结果，齐布琛是听夏嬷嬷说的。
夏嬷嬷也没敢问三奶奶，只从赶车的丈夫口中打听了内情，悄悄告诉女儿：“没想到，苏木夫人还真有好法子！听说她家有味祖传的药膏，是用宁古塔独有的一种蛇做成。那种蛇长三四尺，若用刀将其砍断，顷刻间便能自行连起，之后不但不见伤痕，还能爬得更快。兵将们用它做成续弦膏 ，弓弦断后用它接上，又能用很久。苏木夫人的阿玛觉得用来接弓弦可惜，便拿来试着做药，不想还做成了。”
夏宁也高兴起来：“这么说，三爷的手可以痊愈了？”
夏嬷嬷却摇了摇头：“不行呢。苏木夫人说三爷受伤太重，即便这次接好了，往后却用不得大力。不然一旦伤处再伤，手就保不住了。”
齐布琛的心又沉了下去，却听夏嬷嬷又道：“不过苏木夫人说了，三爷今后虽然不能开弓射箭，写字却是无碍的。”
夏宁听闻三爷的右臂并未全废，不禁为三奶奶松了一口气。
躺在炕上闭目养神的齐布琛听到这里，心里长叹一声。阿玛的行伍生涯就此终结，他们一家怕是要回京了吧。
齐布琛预料的不错。
科尔坤的手伤满一百天后，苏木夫人便道他的骨头已经长好了，只是长期裹着夹板，经脉不通，还不大灵活。苏木夫人送了一小坛土方炮制的药酒，教他按揉穴位，疏通经络，以期恢复的更好。科尔坤夫妇感激不尽，伏地叩首行了大礼，苏木夫人含笑受了头，又交代了一番，才让人送他们出去。
回家后，王氏叫人送来艾叶水，科尔坤沐浴更衣，彻底洗去病痛，披着袍子靠在炕上，散开头发让王氏给他擦拭，自己拿出药酒按摩右臂，边按边说：“等到外头的雪化干净了，咱们就回京吧。”
王氏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轻轻放下巾子，回身从镜匣里拿出把羊角梳子，一边慢慢给科尔坤通头，一边缓声道：“爷既已辞官，咱们自是不在这儿呆了。只是女儿病刚好些，儿子还没满周岁，回京要走一千多里的路，就怕孩子们受不住。况且爷的骨头好不容易长起来，这么一路颠簸……”王氏垂下头，轻声道：“妾身觉得……心疼。”
科尔坤的心就像泡回了艾叶水里，又温暖又熨帖。他拉过王氏的手：“这几年，苦了你和孩子了。”
王氏柔柔一笑：“爷说的哪里话，一家人在一起怎会觉得苦。宁古塔虽然冷了些，但咱们院门一关，安静地过着小日子，倒也自在。等回了京城，事情又多又乱，怕是反而会想念这几年呢。”
科尔坤心里明白，京城府里人多事杂，他们做为晚辈，凡事不好自专，反倒拘束不少，他叹了口气：“咱们自己在外头住惯了，回去倒还真不适应。”
“我和孩子们倒也无妨，不过是换个院子住罢了。倒是爷……您怕是要受些委屈。”
科尔坤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他们家以军功起家，老太爷穆齐纳噶哈一直盼着子孙能在行伍中出头。无奈长子达得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次子拜音柱又被老太太宠得不成样子，三子龚额是庶出，习武读书都不行，第二代里已没有行伍中人了。
老太爷便把希望寄托在第三代身上，特别是他看着长大的科尔坤，打小便亲自教导骑射。不料科尔坤出师未捷却伤了手，今后再不能习武，老太爷怕是要失望了。
然而，这还不算最困难的。
老太爷即便失望，最多就是冷几天脸。除了科尔坤，老太爷还有长孙党善和四孙孔果岱在军中。而科尔坤的父亲拜音柱不管事，即使知道儿子受伤，怕都未必会皱一下眉。
难的其实是女眷这边。
老太太博尔济吉特氏不喜欢科尔坤的额娘李氏，对民人出身的王氏更是没个好脸，若是知道科尔坤手伤无法痊愈，很可能会怪罪到王氏头上，指责她照顾不周。
还有二太太觉罗氏，口舌如刀，言语刻薄，若是知道继子没了前途，冷嘲热讽绝对少不了。到时候定会嫌弃他们一家子没出息，还要家里闲养着。
王氏嘴上说无妨，神色却已经暗淡了，科尔坤心下不忍，却又无奈，道：“我也不想回京，只是此番没了差使，除了回府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其实还有个地方……”王氏想了一会儿，问道：“爷可考虑过去盛京？”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贵夫人奇药治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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