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尘》深衣.

19、第十章 晓梦忽还乡（下）

　　在马车上颠簸了n天之后，我终于随着苏罕一行到达了传说中暗影寮的总部所在地，琰州。
　　琰州相传曾是天朝时圣心女皇的国都，祈国、离国、彦国三国刚刚分裂时曾为了得到琰州而大打出手，最后一位彦国的大臣提出把琰州作为圣心女皇的供奉之地，由三国共同派人管辖，所以琰州其实并不属于任何一国。
　　琰州的风物融合了三国各自的特色，又兼有自己的风格，具有相当的可看性。然而，我却无心观赏风景，跟着苏罕心急火燎地往琰州郊外的琰山奔去。
　　琰山是一座锥形的死火山，高耸入云，峰顶还积着厚厚的白雪，相传当年圣心女皇就是因为这座山所以才将国都选在了琰州。
　　苏罕告诉我想要进暗影寮必须先爬到山顶。不想让人抬着上山，在征得了苏罕的同意之后，我丢下了轮椅，启动飞行装置，拉上菡蔬直接朝山顶飞去。
　　到了山顶我才郁闷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有点后悔，刚刚其实应该拉着苏罕上来的。
　　山顶到处都是寒冷的万年积雪，山风夹杂着雪珠一阵阵扑面而来。可怜我和菡蔬还穿着盛夏时节的衣服，冷得鸡皮疙瘩暴起。
　　在我怀疑自己要成冰棍的时候，苏罕他们终于艰难地爬了上来。
　　举目四望，到处是一片皑皑白雪，丝毫没有任何通道的痕迹。
　　苏罕抚了抚飘逸的长须，淡淡一笑，忽然间纵身朝火山口跳。
　　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众人纷纷纵身朝幽深的火山口跳去，慢慢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集体自杀，这是我在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后的第一反应。
　　天命还真有创意！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拉起菡蔬，义无反顾地朝火山口跳了进去。
　　风呼啦拉地在耳边吹过，身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急速地望火山口坠去，那一片可怕的幽深一点一点在我的眼前放大，放大。接着，眼前忽然间猛地一暗，整个人立刻陷入了一片令人不辨五指的黑暗之中，下落的趋势骤减，整个身体仿佛飘浮于某种不知名的物体之中。面上身上到处是如飘絮般柔软的触感。
　　“砰！砰！”
　　我和菡蔬双双轻轻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水域之中，那水似乎有着惊人的浮力，饶是我这个从未学过游泳的人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漂浮在水面之上。
　　“请寮主和这位姐姐随奴婢去换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竟缓缓地流走了。我和菡蔬的身旁站着两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她们身着我曾在水镜中看到的属于天命那个世界的银色宇航制服，紧身的制服大胆地勾勒出少女们完美的身体线条。两人的肩膀上还挂着上尉的军衔。虽然曾经无数次地在水镜中看到过这样的形象，不过面对真人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菡蔬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了。
　　我定了定神，启动了飞行装置，朝菡蔬微微一笑，然后跟着其中一位少女进了一间更衣室。
　　“寮主，这是上任寮主为您备下的衣物。”少女做了个华丽丽的请的姿势，帘子被拉开，里面不出所料也是清一色的宇航制服。
　　不过，我诧异地发现，那几百件衣服竟全部都是元帅服，超级无趣和刻板的元帅服……
　　天命的品位还真是……
　　我苦笑。
　　随便挑了件衣服换上，我跟着少女进入了一个庞大到有些离谱的大厅之中。大厅中空旷得有些可怕，只在其中一面墙上安装着一台超级电脑，那台超级电脑的屏幕也是一片漆黑的。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的一盏昏暗的节能灯。
　　我兴奋地朝超级电脑飞去，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只在水镜之中看到过的大家伙。
　　“请寮主启动天命三号！”
　　天命三号？！
　　这个名字让我愣了良久。
　　水镜之链忽然闪烁起淡绿色的光芒，我注意到超级电脑的某处同时亮了起来。我飞身过去，发现那里刚好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凹槽，起伏似乎与水镜之链正好相吻合。
　　我试探着将水镜之链上那颗淡绿色的水晶插入了那个凹槽之中。
　　“轰隆——”
　　整个大厅忽然间抖动起来，原本平坦的地板忽然间隆起一排排小型的电脑。接着，随着悦耳的开机音乐的想起，原本昏暗的大厅瞬间被超级电脑的超大屏幕和小型电脑的屏幕照得一片通明。
　　恍惚间，我想起了天命那个世界中能够瞬间毁灭一个星球的超级战舰。
　　一些年纪稍长的暗影使纷纷兴奋地跳到小型电脑的面前，欢呼雀跃。
　　“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我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我惊讶地四处张望，蓦然发现天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缓缓地朝他伸出手去，手指却如穿过空气一般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立体影像？！
　　欣喜，震惊，失望，伤心，愤怒……
　　拳头无声地拧紧，一阵巨大的酸楚感刹那间袭上心头，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回到你的身边。”一片朦胧中，天命犹豫着朝我伸出手来，又无奈地缩了回去。
　　“暗影寮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在我回来之前，你就乖乖地留在这里吧。”天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暖如春日最美好的阳光。
　　我抬起泪眼委屈地望着他，他苦苦地一笑，然后，影像骤然消失。
　　我猛地朝影像消失的地方扑去，却只扑到一团虚无。眼泪流得越发肆虐，我无助地把头埋入了菡蔬的怀中。

　　超级电脑里有控制天气的程序，我轻而易举地解了密钥，然后把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了几位熟悉电脑的暗影使。
　　几天后，祈国的水旱灾害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然而，天辰军却已是箭在弦上，依然一路过关斩将向东洛行去，声称不杀何进誓不退兵。
　　武帝似乎已经开始考虑要舍弃掉何进了。
　　王秋芷打通了各方的关系，然而，得到的回应却只是无奈的摇头。走投无路的她已经有了劫狱的打算。
　　我想回去帮忙，却发现整个暗影寮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我离开的方法。更让我郁闷的是我猛然间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与被软禁没有多大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