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不寿》曾经繁盛

20、回家

　　“住手！”一个声音打断了浴血的动作，并且让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他收回了匕首，不可思议的看向突然闯进屋的人，本来刚才浴血进屋就只是虚掩了门，所以来人很容易进门了。
　　“你怎么会来？”浴血看着来人，他最熟悉的人，他的弟弟、浴火。
　　浴火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冲到我床前，拉开了浴血以防万一，然后扶起我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然后问了和浴血一样的问题，“你怎么会来？”
　　“我跟着我哥一起出来的，我听到了将军看完你回来之后和我哥说了很久，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本来我就打算来看看你有什么事，可是却看到我哥谈完之后就又神色不太对的急匆匆出门了。我就跟着看看，没想到他居然想对你不利，我本来也好奇到底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一直待在门外看，却发现不能不出来阻止了。”说到这里，浴火转向了浴血，责怪的问，“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浴血沉默了不说话，只是看着浴火。
　　“哥，为什么？”浴火又问了一遍，表情焦急。
　　“因为你。”
　　“……为什么？”
　　“如果这里有一面镜子，给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你就懂了。”浴血说完叹了很长的一口气。
　　浴火还是表示不理解，但我有点懂浴血的意思了，于是我问：“你是心疼他？”
　　“你也看出来了？”浴血对我说话的态度明显恶劣一些，“你看出来了你就应该离我弟弟远一点！在遇到你之前，他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对什么事情都是笑脸相迎，可是自从遇到你，他的笑容就越来越少，纠结、焦虑、忧郁、甚至痛苦，都一点点在剥夺他原来的快乐。”
　　“那你觉得对我做那种事或者杀了我就能让浴火不痛苦了？”
　　“长痛不如短痛。”浴血冷言。
　　“你错了，哥！”浴火大声吼道，“你以为你那样做是为我好？你知道我向来很冲动，但是我对感情很认真，你如果真的伤害了孔明先生，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放弃他，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痛苦。”
　　浴血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显示出过分吃惊的样子，我看着他这模样总觉得他并不是完全没想到浴火这样的反应，总觉得他并没有说出他这样做真正的原因，总有些地方说不通的感觉。但是当下这种情形，也逼不出什么话了。
　　浴火看浴血和我都没有说话，又转过来对我说：“孔明先生，对不起。”
　　我尽可能发自内心的微笑了一下：“这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这样一个孩子对我有什么歉疚，本来就是我辜负了他，如果还要他背负对我的歉意，这实在说不过去。
　　浴火看着我的笑容又红了脸，好久不见他，我都快忘记了他还有这样的功能，一见我笑就脸红，看来我真是不能对他太柔和了。
　　“回去了。”浴血对着空气留下这三个字，然后看都不看我和浴火一眼就走了。
　　浴火看了看浴血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我，尴尬的一笑：“先生，让您见笑了。我回去会好好和我哥说清楚这事的，改天一定让他来给您赔礼道歉，您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别在意了，现在我也没事。”我摆摆手意思说算了，心想浴血绝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人，更何况还要他来道歉，怎么可能。
　　浴火走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我好几眼才离开。
　　这个孩子，真是让我有点于心不忍。
　　这个晚上，折腾了那么久，真的是有点累了，倒让我一时又忘却了不堪的回忆，进入了短暂的睡眠。
　　一觉醒来，太阳才刚冒头，始终还是没有睡的太安稳。昨晚浴火浴血兄弟在我这的一番闹腾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均儿，原先他和我还有江孝三人住在一起，一人一间房间正好。自从我结婚后，为了避嫌，也为了给茗儿腾出住的地方，均儿就搬到了我家后面空着的一处小房子里，不知不觉就有些生疏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又不常在家，更别说去看看他了，现在突然念起还是有点想他，就想回去一趟看看他。
　　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回了家，准确的说是到了均儿的家，我经过自己家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一想到要见黄月英还是算了。
　　敲了敲均儿家的门，他很快就出来了。
　　“哥？”见到我他显然有些意外。
　　“嗯，好久不见。”
　　“哥你真的好久不来了。”均儿边带我进屋边说，“你前一段不在，你不知道刘皇叔来了好几次了。”
　　“刘备？”
　　“对啊，他来找你去做他的军师，本来是去你家找你，你不在，嫂子大概也不好意思接待他，江孝就把他领到我这里来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上哪干嘛去了，还是听江孝说你出远门了，我只能和刘皇叔说等你回来了再和你说，让你找他去。”
　　“哦……”想起元直说的他向刘备推荐了我，但如果要真的出山辅佐刘备，念及在许都的元直，还是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
　　“哥你怎么反应那么平淡啊？你已经见过刘皇叔了？”均儿有些不满我的心不在焉。
　　“没，这事再说吧，我难得来看看你，你没别的要说了吗？最近书读的怎么样？”
　　被我这么一问，均儿果然中计，马上转换了话题，他和年少时的我一样，一说到读书就有一种亢奋，会立马把其他一切抛到一边。
　　“最近在看关于伍子胥的书。”均儿拿出了他的读书笔记，然后指着那些朱批继续道，“我很好奇，哥你觉得家仇和政治立场到底孰轻孰重，伍子胥因为父兄在楚平王手下蒙冤受害，就抛弃了他原本的国家，还要颠覆楚国。虽说是乱世，但我还是不太能认同他的选择。”
　　均儿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的想法，我的思绪却又随之飘远，伍子胥的故事让我又想起曹操对元直做的事情，二者如此之象，可是元直却还是选择了留在那里，说实话我不知道是气节还是愚忠，但是换做我可能也会做出和元直一样的选择，而不会选择伍子胥的道路。
　　“哥？你怎么又出神了？是你要问我读书的事情，又不理我说。”均儿有些孩子气的撒娇起来，这样看还真是和浴火有些象。
　　正在我打算笑话他怎么长不大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