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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阔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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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走过来环住她的肩头,正想用拥抱来安慰她,突然传来铁门开合的声音。
是五年前由沈大小姐特荐来护理花正的帮佣阿姨。
因为知道先生每天准时下班回家,看见打开的铁门也没惊慌,但毕竟留下“昏睡”的花正出去办私事是不合规矩的,于是步伐迈得很急。
“先生抱歉,我家小孩在工厂里出了点事……”帮佣阿姨收声,吃惊地望着先生旁边的女生。沈大小姐当初荐她来这里,是看重她的勤快慎言的好处,果然十分稳重,诧异之余,并未表现太多的一惊一乍,“恭喜先生,夫人终于醒来。”
凤君待人向来客气有礼,对沈嘉禾推荐来的阿姨更是礼数周到,即便这一次对方做得欠妥当,谅在花正已醒来,他就不再计较,和气地道:“这些年您替我照顾她辛苦了……”
阿姨基本明白接下来的对话如何进行,赔笑道:“哪里哪里,我们乡下出身的人,人糙心粗,再怎么用心也比不上先生的悉心体贴。”
这话听来是自谦奉承,实际上是大实话。
凤君只在上班时段借他人之手照顾花正,其余时间,全部由他一手看护。其他不说,就是天暖时早晚各一次的擦拭全身,那么一丝不苟的温柔体贴,阿姨自认做不到。
而想当初,考虑到擦拭身体或者其他一些料不到的“亲密护理”,凤君才不得已声称花正为“内人”。
“如今内人已醒,也该让您好好歇一歇了。”
这是委婉的辞退令了,雇佣阿姨领会其意,“正好孩子出了事,家里乱成一团……”
凤君按足月份发了薪资,还示意花正用红布头包了额外的感谢金,让对方拿去补贴急需。
有了好聚就该有好散,算对得起沈大小姐。
送走了雇佣阿姨后,因为外人的闯入而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花正专注地望着凤君说:“看来时间真的是跳过五年了呀。”
“怎么会有了这种想法?”刚才不是一直无法认可事实吗?
“是你变了啊。”
“变老了?”虽然不愿承认,他竟然真的在乎起年龄来了。
花正火上浇油用力地点头,“是啊。”
岁月抛弃的是她,他却一天不少地受它眷顾。在她十八岁沉睡的那一天,他是二十五岁的毛头青年,五年韶华,让他变成了三十而立的伟岸男子。
之前让她隐隐感到不对劲的正是他的改变,那不是容貌的改变,他的五官容貌几乎没什么变化,眉目清逸,隐忍导致的习惯性抿唇的状态,甚至发型也还是当年的老样式,规矩的鬓角,向上梳理的短短刘海,显得非常精神。真正改变的这股说不清的东西,应该就是气度吧。
她又说:“这五年你一定进步了不少。”
受到生活所迫的人身上有一种时时刻刻紧绷的气息,那会使人看起来不那么优雅,当年的他,的确没有那个资格。
“怎么说?”虽然特别想抱她入怀,但他竟然没这么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普通的日子,下班回到家,和她随意地闲谈。
“对生活有底气的人才会这么淡定啊。”她又露出了欣然的笑颜。既然这五年他过得很好,那么这五年就是值得她高兴的五年。
也就是他的花正,才能这样豁达开朗地接受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
他垂眸,唇角勾出释然的浅笑,“这不是淡定。”
“你要相信一觉能睡五年的奇女子的眼光哦……”她等不到他主动,只好委屈自己倒贴给他,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在他手忙脚乱接住她稳住身子的同时,她说:“凤先生,请你抱紧我,帮我的小舅舅做那件事吧。”
古人诚不我欺,吃饱穿暖思想歪。
凤君替她汗颜,窗外夜幕还未降临,和这个世界“阔别五年”的她,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外面的时局,自己的学业,或者他的工作或生活?
“花正你先喝口茶?我去把碗刷一下。”
“凤先生!”花正瞪着双眼,明亮如星星,声音里却有一丝柔软,“碗筷真的比我更有吸引力吗?”
凤君对着那一双星星一样可爱的眼睛,“……”
“你真的真的不想现在立刻吃点什么吗?”打开房门,楚楚可怜邀请你的美少女,看似无害,但是步步紧逼……
花正真是看错了人。凤先生对她的渴望是需要一点点持续加温就会沸腾的高温水,经不起她这么厚脸皮的磨蹭。
这个五年,多数时候他过得很平静。尽管每天都会面对她□□的身体,没再产生过任何龌龊的念头。照顾着她,就像呵护当年小小的她。
然而偶尔的午夜梦回中,身边静静睡着的女孩,仿佛变成了那个真实拥有过的花正,令他疯狂地想拥抱她,觉得唯有记忆中那真实鲜活的柔软和灼烫,才能将他从绝望中拉出。
好在,他始终是清醒的。
有时会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静静地等待那股疯狂的涌动渐渐平息;
今年的生辰,秘书为他办了一场简单的贺宴,他喝了点酒,那种特别的夜晚总是难熬,他竟然选择了最为不愿的方式,一边自我解决,一边以自己都无法接受的可怜语调求“她”——你快醒过来。
当然,多数时候他会冲个凉水澡,或者干脆翻翻专业书籍。
五年的平静或者痴狂,以为终究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等待,如今这温软的身体就在怀里,沉寂了漫长五年的甜美的声音就在耳边,清晰地要求着他。
“抱得紧一点!”
互相拥抱到窒息才撒开手,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憋得通红的小脸蛋,他按捺住悸动,“……如果因为这事,你还会继续睡下去……”
没有人比花正更了解他,有时候他思想真的极旧派,习惯于压抑和隐忍,不敢痛快淋漓地活着,胆小地害怕失去。这一点最令她心疼,因为自出生起,连生身的父母亲也没有,他所拥有的实在少得可怜。
温柔地捋开他稍显凌乱的额发,她告诉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我睡觉时一直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话,说,你爱上那个男人是个错,拿你们两个人五年的时间为代价……”
她叙述完梦境,主动地吻住他,柔软湿热的唇间呢喃安抚他,“那个声音还告诉我,克服了这一段非同一般的劫难,我们会得到幸福。”
她是科学至上的新派女生,从不相信神鬼怪力说,即便经历了奇怪的五年“冬眠期”,但她相信这是人体深奥的运转过程中出现的“故障”,无关她的爱情。
但是,他内心深处似是藏着一个她无法触及的隐忧,她不确定那是迷信在作祟,还是根深蒂固的“思想的绳结”,她只能说这种善意的谎言来开解他,一点一点把他的“爱”解放出来。
“我已经醒了,不要再顾虑,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就好了。”
她真是个无法无天的疯丫头,竟敢骑在他身上。
彼此合二为一的同时,撑裂般的不适感过后,紧随而至的填充感使她紧紧地闭上眼睛。
久违的幸福和快乐,也让凤君撑起身子,脸贴近她的胸,这两团柔颤的东西最早唤醒他对她的“渴望”,仿佛是第一眼的吸引会深深烙印在心口,总是无法抗拒。
那就这样吧!
其实在这个方面,他是个很贪婪的人,攻击她最敏感的部位,引来她的战栗和甜美的回应。
就算是天大的错,就算是再一次五年或者更长的等待,凤君的自持和犹豫尽数淹没在她青春无敌的热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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