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Forgive》向*然

30、圣诞番外（2）

　　“欢迎光临。”
　　曾君谅下班没有直径回家，而是去了那家甜品店。
　　“您好，还是要提拉米苏么？”还是那个女孩，甜美笑容，曾君谅看在眼里觉得十分亲切。
　　“我是想问一下你昨天说的活动……”曾君谅顿了一下，女孩看着他，等待他把话说完，“你不是说可以帮客人寄出圣诞节的卡片么……”
　　“是啊，”女孩点头，“昨天您没要，今天是特意过来的么？”
　　“嗯，”曾君谅点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规则……”
　　“您只要想好跟对方说的话，写在这张卡片上，”女孩说着递上一张印刷精美的卡片，“把对方的地址留下就可以了。”
　　“谢谢！”曾君谅接过卡片细细看了看，白色背景，一颗金色圣诞树，虽然简单，却足见心思。
　　“您可以坐在那里写。”女孩摊开手掌指着一旁的一排桌椅，橙色桌布，白色椅子，桌上的玻璃瓶里是一枝含苞欲放的百合。
　　曾君谅微微颔首走到一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卡片平摊在面前，写什么呢？
　　手指细细勾勒着卡片边缘，内页洁净素白，没有任何装饰语句，留下的大片空白让曾君谅心里一片茫然……
　　自己怎么又会到了这里？
　　“喝点热茶暖暖吧，”女孩在桌上放下一杯茶水，“外面很冷吧？”
　　“谢谢。”
　　“这是免费供应的。”女孩说。
　　“店里只有你一个人么？”曾君谅望着只有他们两人的店堂，为何这里从来不见除了自己之外的客人？
　　“是啊！”女孩看了一下手表，“现在这个时段就只有我一个人。”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曾君谅说了声“抱歉”拿出接听，电话那头是沈明，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不知为何，曾君谅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微微舒了口气。
　　迟疑的握着水笔，曾君谅看着女孩在柜台后面忙碌，细心的收拾着本就整洁无比的桌面，后面的柜子的隔板上是大大小小的透明玻璃瓶，却因为里面装着的各色调料而显得欢快鲜明。曾君谅拿起茶杯合在掌心，他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如果可以真想在这里坐上一晚上。不知道他们几点打烊。
　　女孩忽然抬头，撞上他目光朝他微笑，“您饿了吗？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呃？”曾君谅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孩就掀开帘子进了内室，店堂只剩下曾君谅坐在那里。他微微笑了一下，转头看落地窗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路边的路灯发出昏黄灯光，在一片璀璨霓虹中显得有些单薄。往来行人，有行色匆匆，有悠闲淡定。或赶路或逛街，无数帅哥靓女，时尚逼人。
　　赏心悦目。曾君谅渐渐看得出神，直到对面坐下一个人。
　　“店里材料简单，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女孩笑着说。
　　曾君谅看着面前的盘子里是一块黑椒牛排一份三明治，若干水果沙拉。
　　“咖啡是现煮的。”女孩说着在曾君谅面前的空杯子里缓缓倒进黑褐色液体，那香气立即溢出，铺满了每一寸空间。
　　“谢谢！”曾君谅倒进两盒奶精，黑与白立即交融，像一幅抽象画，引申无限意义。
　　“要糖吗？”
　　“不，谢谢。”曾君谅缓缓搅动勺子，黑白分明的界限立即消失，变成了浅浅的咖啡色。他还是喜欢带着些许苦味的东西，无关生活或者爱情，仅仅是口味。
　　曾君谅也不与她客套，美食当前他才发现自己早就饥肠辘辘，被某人调较出来的肠胃按时按点就会叫嚣。好在自己并不挑食。
　　两人边吃边聊，仿佛熟识多年好友，无拘无束，惬意自然。
　　“你看，我每天在这个时间望着窗外，能看到许多故事。”女孩说。
　　“故事？”曾君谅跟着她往外看，店堂门口的马路边上，一个女孩子笑得灿烂如花。
　　“嗯。”女孩答应着，却没有回头，仍是看着窗外。
　　曾君谅也依旧看着路边的女孩，却见一个男子捧着一大束花向她走来。哗！曾君谅即刻明白。
　　视线转换，街角的路灯下，一个女子拽着前面男子的衣袖，那男子僵直身体背对着她。曾君谅虽然无法看到他们的表情，但也能猜个大概，他们的缘分也许就到这里了吧。
　　一对年轻男子缓缓走来，垂在身侧的手背时不时互相碰触，两人相视一笑，从曾君谅面前走过。眼神里的满足与幸福曾君谅看得真真切切。
　　马路边，一男子双手紧紧抓着栏杆身体前倾，只能看到他垂下的脑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大概这也是个为爱憔悴的失意人吧。
　　“您知道吗？”女孩转过头来看着曾君谅，“圣诞节……能寄出一张卡片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曾君谅似乎丝毫没有听到，眼神依旧停留在窗外，凝固在某一处。女孩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窗外有个男子也正看着他，身边站了一个女子，面容姣好，打扮时尚。女孩明显的感受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可是却仅得那么一瞬，两人默契无比的调开了目光，似乎都不曾看到对方。他们快速消失在落地窗外，不见踪迹。
　　曾君谅收回视线，默默吃饭，他不回家吃饭的理由，原来是约了朋友。
　　“很多时候我们也许会被自己的想象迷惑。”
　　“嗯？”
　　“不要轻易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实事及其全部真相。”
　　曾君谅笑，“我什么也没有认为，更没有怀疑想象。”
　　“哦，”女孩也跟着笑，“那是我多虑了。”
　　晚餐过后，女孩收拾好桌子捧了本书坐在柜台后面。这个时候有客人陆陆续续进来，曾君谅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冥思苦想。
　　说“冥思苦想”也许有些言过其实。但是他确实找不到合适词藻书写在那张卡片上，总不能就那么一句“Merry Christmas！”吧？这好像也太混了点。
　　曾君谅不禁苦笑，从不过圣诞的自己，今年为何心血来潮？总不会就是为了回报那阵子的提拉米苏吧！
　　自己真是……无聊的可以。
　　站起身走到柜台，曾君谅递过去一张钱币，“买单。”
　　“啊？”女孩似乎愣了一下，立即笑开，“应该是我谢谢您陪我吃晚餐。所以这顿我请客。”
　　“这样啊……”曾君谅也不客气，“那就再给我两个提拉米苏吧。”

　　曾君谅到家的时候沈明已经在了。
　　“外面很冷吗？怎么鼻子都红了。”曾君谅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沈明迎上来，握住他的手，那股暖意立即顺着手掌滑过心间。
　　“我走回来的。”曾君谅脱下外套扔在沙发。
　　“为什么走回来？没有车么？”
　　“就想走走，今天空气不错。”
　　“君谅……我定了位置，平安夜我们去吃自助餐。”
　　“好啊。”
　　“君谅……”
　　“呃？”曾君谅回头看着沈明，眼神里满是疑惑。后者却浅浅笑了一下：
　　“没事。”他说。
　　曾君谅点头，“那我去洗澡了。”
　　沈明看着他背影，这样的镇定自如，若无其事……是因为什么？

　　天气不好，星空惨淡，压抑着一片透不出丝毫光亮。
　　不是快到十五了么？为何连月亮都看不到。
　　曾君谅站在窗口，望着对面的灯火阑珊。时至深夜，像自己这样喜欢晚睡的看来还是不多。
　　“你最近读的书越来越奇怪……”沈明擦着头发走过来，视线落在床头柜上。“弗洛伊德……梦的解析……”
　　曾君谅笑，“这个书不该放在这里。”
　　“呃？”沈明抬头看他，“那该放在哪里？”
　　“及尽醒目之处，譬如客厅茶几。让往来客人惊诧景仰。”
　　“啊？”沈明一时之间无法消化曾君谅的幽默感，无奈的笑：“原来你把它当做装饰物！”
　　曾君谅但笑不语，掀开被子爬上床去。
　　沈明回到浴室把头发吹干，再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熟睡。只剩下床头那昏黄灯光，却只有增添情趣的作用。
　　沈明找到遥控器把空凋定到合适温度，脱下睡袍扔到一边。一关灯，房间立即陷入漆黑。
　　“君谅……你睡着了么？”旁边的床下沉一些，迷迷糊糊之间曾君谅觉得那温热源源不断包裹住自己。
　　“君谅……”沈明弃而不舍，手放上那人胯骨，偏平细腻的触感，却没有什么温度。慢慢向上，滑过那微凉肌肤，及尽挑逗。
　　“嗯……”曾君谅呻吟，虽然低沉但在沉寂黑色中格外诱惑。
　　“君谅……”沈明凑到他耳边，“我爱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