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钱空间》盈卿

3、姨娘后妈齐上阵

　　一般而言，古代有钱人都喜欢把值钱的东西放在自己屋子里以防万一，如果她以后想拿了东西走人，那就势必要来正房走一趟，所以现在来探测探测形势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条路她已经走过好几回，自然轻车熟路，正房门口一般都是有下人守着的，目标太明显，因此陆芸都是从屋顶上去，可惜这里没有现代的钢索，以她目前的身体要爬上去还是有点困难，好在附近还连着一座小阁楼，她掏出这些日子悄悄从李妈那顺来的布料，打结搭接，往小阁楼檐上一缠一卡，小孩子的身体虽然没发育完全但胜在轻巧灵便，靠着从前的经验，陆芸很快便爬了上去，又轻手轻脚地顺着脊爬到了正房屋顶。

　　她小心地揭开一片屋瓦，贴着身子眯眼往瓦缝看。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大半个屋子，一个富贵妇人独自一人坐在桌边，背着灯光面色看不太清，长长的指甲不时敲在桌面，发出清晰的“嘚嘚”声，旁边伺候的两个丫鬟死死低着头，一点也不敢抬头看。

　　好一会，屋门被打开，一个老嬷嬷快步走进来：“夫人……”

　　妇人蹭地站起身子，语气似有些急切地问：“如何？消息是真的吗？那贱人真的有了老爷的孩子？”

　　陆芸目不转睛地盯着妇人看，原来这就是二夫人。

　　之前二夫人去小院那次，她装睡没瞧见正人，这些日子也再没正面看到过。说起来，这倒是她第一次正正经经地看到二夫人长什么样子。

　　柳叶眉丹凤眼，鼻梁倒是高挺纤细，就是那双嘴唇有些薄了，大红的胭脂点在上面，配着暗色烛光，有种莫名的恐怖。

　　陆芸做出了对二夫人的第一个直接评价：刻薄面相不长命。

　　二夫人丝毫不知那个被自己厌弃的陆府大嫡女正在屋顶上对着自己的脸做评价，只是一脸急切地看着老嬷嬷，希望她能否定自己方才的猜想。

　　然而老嬷嬷却一脸为难地点点头：“是的，夫人，那贱人真的……”

　　“哎呦这个杀千刀的老不死——”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声，“当初他在我哥哥面前是怎样保证的？有了我之后绝不再外头勾搭女人！可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几个年头，他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二夫人凄凄哭嚎起来，旁边的嬷嬷丫鬟都忍不住安慰她。然而陆芸分明看到，她不断擦拭的眼角并未有一丝泪痕，纯粹只是假惺惺地哭而已，倒是眼眶被擦红不少。

　　显然，这又是个演技卓越堪比现代影后的后宅女人。

　　陆芸又偷偷研究了下她身边几个丫鬟婆子的神色，发现那些下人虽然面上都满是焦急安慰，然而情感并未达到眼底。

　　得，这又是一群各有算计的女人。

　　“夫人，还有一个消息……”那老婆子看二夫人稍稍平静下来，犹豫着开口。

　　二夫人眸中冷光一闪，以帕拭眼低声问：“说。”

　　老婆子悄悄觑她眼色，小声道：“那红巷里的人都说，老爷马上要将那女人纳进府里来了……”

　　“什么？！”二夫人瞪大了眼，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就连面色也狰狞起来，一挥手便将桌上的茶碗统统扫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丫鬟婆子们忙不迭跪下，一声也不敢吭。

　　“他敢——他竟然敢！”二夫人的话语尖细而凄厉，陆芸毫不怀疑，这会儿要是陆河在这里，肯定会被这个女人给撕了。

　　屋里又是一阵闹腾，二夫人似乎是气狠了，疯狂地开始砸东西，丫鬟婆子们的惊叫不时响起，就连门口守着的几个下人也战战兢兢怕得很。

　　陆芸顿了顿，将瓦片盖上，沿着来时的路悄悄回去了。

　　从二夫人的话中，陆芸得到了几个消息：第一，陆河在外头搞大了女人的肚子，不出意外的话，她马上就要拥有一个姨娘了；第二，二夫人有个哥哥，而且似乎有些背景，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府里除了二夫人以外陆河再也不敢找其他女人。

　　这两个消息已经不枉陆芸今晚走这一趟了。

　　第二日陆芸依旧睡到很晚才醒来，李妈一如往常般对着她絮絮叨叨，然而语气中明显带了些幸灾乐祸：“昨夜正房那闹了半晌，动静可是不小，听那里的下人传过来的消息，咱这陆府呀，很快就要有新人进来咯，想必二夫人这下得气得够呛……”

　　陆芸昨晚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坐在院里，抬头看着天。

　　春光灿烂，白云朵朵。

　　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啊。

　　没过几日，前院果然传来了陆河即将迎娶新姨娘的消息，据说那新姨娘姓张，约莫才十七岁，端的是年轻漂亮温婉可人，最重要的是，这位张姨娘人还没进门，肚子里却已经有了陆河的孩子，陆河似乎已经找大夫看过，确定了这是个男胎，这才咬咬牙顶着二夫人的冷眼把人抬进来了。

　　二夫人那里自然是不肯的，虽然只是抬进个姨娘，但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希望自己的丈夫另找其他女人，加上她本来就不是个隐忍吞声的性子，当即就和陆河闹开了。

　　正房的屋门关得死紧，下人也都被遣散了，陆河夫妻在里头闹成什么样外人不得而知，陆芸却是悄悄躲在屋顶瞧了一夜的好戏，看他们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二夫人尖利的指甲甚至在陆河半张脸上刮出了血，几乎忍不住要拍手称快。

　　然而神奇的是，尽管两人在屋里打得天翻地覆，当二人重新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关系看起来却还是同以前一样相敬如宾，一点也没有受当日打架影响的意思。

　　陆芸不得不为他俩卓越的演技点赞。

　　陆河抬姨娘的日子终于到来，因为只是个姨娘，所以也就是走个形式，并没有正规娶妻的繁杂程序，兼之张姨娘据说是红巷出来的，身份并不光彩，所以办得并不大，只府里热闹了一天便没了声响。

　　大概是陆芸她们的小院实在太没存在感，所以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也没人来通知她们一声。

　　陆芸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虽然她对张姨娘有些好奇，但这种日子正房想必闹腾得很，她可懒得去自找麻烦。只是李妈有些埋怨陆河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她们没有去前头看热闹，没过几日后前头的人却来找麻烦了。

　　陆芸面无表情地坐在院子里看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一群人，觉得头有点疼。

　　李妈同样有点烦，不过还是恭敬地行了礼：“老爷，二夫人，张姨娘安。”

　　陆芸并没有行礼，只是歪头看了眼这群人。

　　陆河作为陆府的老爷，自然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二夫人贴近他左侧，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倨傲，而他的右侧，却是一名打扮极为娇艳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表情很淡，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掩着腹部，见陆芸看过来，还很是自然地轻轻一笑。

　　这是个有城府有段数的女人。陆芸想。

　　但不知怎么的，她并不觉得这个女人讨厌，当然也说不上有好感。

　　陆芸的行为表情在陆府这样的宅子里自然是没有礼貌教养的，但自从她哑巴了以后，她整个人的智商仿佛都下降了一般，对于外界的反应也很少做出表示。陆府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寻常也没人去怪她。

　　但今天显然是个不一样的日子，陆河带着新纳的姨娘来看被自己冷落许久的哑巴嫡女，却没想到嫡女不仅没有行礼，就连个眼神也没给自己，不由觉得自己被打脸了。

　　“芸儿。”陆河皱眉，有些厉声道，“怎的这么没有礼数，见到爹娘也不问安吗？”

　　陆芸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却并没有理他的意思，只是按照一个自闭哑巴女孩应有的反应，害怕似的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她这反应在意料之中。二夫人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胆小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要对她怎么样呢。”

　　陆河也只是眉头更紧，却也不再说什么教训的话。

　　倒是第一次见面的张姨娘盯着陆芸看了会，忽然笑起来：“呵呵，这就是芸儿吧？长得怪可人的，瞧这小脸儿精致的，看来日后定会是个小美人儿呢。芸儿怕也是太久未见到老爷夫人，心中儒慕羞怯，老爷与姐姐也莫要怪她了，这也还是个孩子呢。”

　　陆芸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张姨娘这是……在为她说话？

　　二夫人斜斜睨了张姨娘那张漂亮脸蛋，心中的嫉恨如杂草般疯长起来，就连面上也带了层隐隐的扭曲，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是啊是啊，长得倒是不错，可惜这么大的孩子了，却连句话都不会说，爹娘和她说话，也不看人一眼，还好是住在这里，这要是放到前院，还指不定把咱们陆府的面子丢哪呢。”

　　这话可是够直白刺耳的，就差没明说陆芸这个哑巴是陆府的耻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