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来乍到测地形 ...
-
李妈口中的二夫人自然是这副身子的后妈，自古后妈多蛇蝎，按照李妈所说的，这个二夫人更是蛇蝎中的极品无疑。
来者不善。
就在二夫人将进入屋子的这短短几秒内，陆芸脑中已经掠过无数种对抗方案，但最终还是看了李妈一眼，默默躺下身子，在床上假寐起来。
“二夫人安。”李妈毕竟是个下人，没法阻止，只得先行退到床前，喏喏地请个安。
二夫人大步进了屋，却连个眼光都没给她，只兀自找了条干净的椅子坐下，随意看了眼床上貌似安睡的陆芸，对着李妈蹙眉斥道：“听说她今日落了水？可有请大夫来看过？你这奴才，到底是怎么看的人？”
那语气间满是不屑，竟是直接用‘她’指代了陆芸，连个名字都懒得说。
李妈心中不满，恨二夫人明明知道情况却还这样问，更甚至于她都怀疑这次就是二夫人指使的她两个儿女推了陆芸下水，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如今的陆府可不是大夫人当家的时候了，二夫人的脾气差得很，他们这些下人一个弄不好可就要受罚的。
于是李妈只得喏喏道：“让二夫人挂心了，大夫已经看过，大小姐只身子虚些，并未有其他不适，是奴婢没看好大小姐，才让大小姐不慎落了水，日后奴婢定会仔细看顾好大小姐，绝不让今日的事儿重演。”
听李妈喊自己‘二夫人’，二夫人兀自一阵咬牙，这老婆子也忒不会瞧人眼色，早在之前陆芸那低贱的娘死了后，她就是这陆府里唯一的夫人了，那可是正妻！现在谁人瞧见自己不恭敬地喊一声夫人？就这该死的老婆子，还喊二夫人！
迟早把你这没眼力见儿的老婆子给弄死！二夫人心里恨恨想着。要不是不想让人觉得她对原来大夫人这里太过嫉妒苛刻，她早把这里的人弄得一干二净了，哪还会留下这个小杂种和这老太婆！
不过看这老太婆的态度，应当没发现这小杂种今日落水是茹儿和元儿做的，虽然没弄死这小杂种有些可惜，不过现在弄死她的确不是时候，能省些麻烦也好。
毕竟，她当下最重要的敌人可是……
二夫人狠狠攥紧了手绢，长长的指甲差点把丝绢戳出一个洞来。她又收了方才愤恨的情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知道便好，好好照顾好她，回头上库房支十两银子，就当给她买药了，也省得有人说我这做娘的苛待她！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歇着了，老爷那你们也不用去叨扰，最近朝廷事儿多，老爷可忙着呢。”
“是是，奴婢省得。多谢二夫人！”听说能领十两银子，李妈终于忍不住一阵欣喜。陆芸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都是用药养着，但自从大夫人走后，他们就再没领到过月钱，总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原因把他们的钱给扣住，这都两年了，她已经把当初大夫人陪嫁的东西卖得七七八八，十两银子虽然少，但省着点用也能撑上一月，只要能对陆芸的身子有些帮助，李妈不介意对一直厌恶的二夫人露个笑脸。
至于陆河那儿……反正陆河对陆芸的存在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就算知道陆芸这次落水，只要人还没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吧。
“哼！”二夫人一翻白眼，起身带着人走了，这地方太差，多坐一会她都嫌碍眼。
见她真的走了，李妈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到床边看陆芸：“大小姐，您怎么样了？没事吧？您别怕，二夫人已经走了，可不会欺负您了……”
不知怎的，陆芸一直都很怕二夫人，偶尔二夫人来小院一次，都把陆芸吓得不敢出来，李妈以为陆芸这次躺回床上也是因为被二夫人给吓得，连忙安慰起来。
然而这次陆芸并没有像以前瑟瑟发抖，只是慢慢睁开眼坐了起来，面对李妈紧张的神情，摇摇头。
李妈一愣，总感觉陆芸这次落水后变了很多，但她本来就是个老实人，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更想不到这个身体已经换了主人，只是眼眶一红，略带泣音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要您没事，李妈就什么都不怕，咱就在这小院好好过日子，等大小姐您大了，找个好姑爷，李妈就放心了……”
陆芸听着她絮絮叨叨心里有点囧，却也不阻止，虽然她话多了一点，但至今为止陆芸并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恶意，这就够了。
不知不觉又是好几天过去，小院里再也没来其他人，陆芸和李妈两个人安心过日子，倒也不觉得无聊，李妈要忙两人的生活生计，补偿有空，陆芸就趁着她干活的时候偷偷进空间，将自己空间内的环境琢磨了透，并更深刻地认识到空间的贫瘠——除了那棵看起来就是枯死的树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就连泥土地面都小的可怜，只树根周围一圈黑土，其他地方尽是一片虚空！
确定空间并没有其他值得研究的东西了后，陆芸就彻底死心了，也不再进去空间，只安静地听李妈的话，在小院里静静休养。
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灵魂的缘故，这个据说从小大病小病不断的身体在被陆芸占据后就开始慢慢转好，原本苍白中透着枯黄的面色也开始隐隐透出点粉色来，李妈瞧着她的变化，脸上带着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大。
当身子渐渐转好的时候，陆芸就开始呆不住了。
她本来就不是个能定得下心的人，来到这个地方后，窄小的院落和幼小的身子很大地阻碍了她对这个世界进一步的探知，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混，至少她得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周边环境吧？到时就算那个二夫人真的要对她不利，她也好有个应对，或留或走，凭着她那手曾让多少现代人捶胸顿足的偷技，她就不信自己活不下来。
想罢，抬头看了看温暖的阳光，陆芸默默闭上眼休息起来。
毕竟就算要做什么事情，白天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时机。
天色渐暗，半月爬上屋梢头。
李妈已经睡了。
原本该是熟睡的陆芸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起身穿戴好一身暗色衣物，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想了想又回来，以防李妈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屋里，她对着李妈的后脖颈快速一击！
李妈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歪过头，彻底睡晕熟了。
事实上作为一个现代神偷，陆芸自然是精通各种迷药的做法，但第一，古代没有那些西方药剂成分，迷药实在不好配，第二，有些低等迷香她即便能配出来，但现在手上也没有合适的药草啊。
只能先委屈下李妈了，陆芸想罢，小心地走出了门。
他们居住的小院偏僻又小，早在这些日子里陆芸就已经熟悉了个遍，但一旦出了这院门，外头的情况她就不熟悉了，所以动作不得不更轻更小心。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外头的建筑同他们的小院同出一辙却更为高大精致。
路上遇见几拨巡逻的下人，好在陆芸身子小，这周围还有些假山树丛，所以多数情况她都蒙混过去，只有一次差点被发现，还好她有空间作弊器，这才逃过一劫。
然而这也叫她长了个心眼，不再那么看不起古代人落后的科技了，原本她还以为凭借自己那么多年做贼的经验，就算没有了钢索之类的助力，要瞒过这些古人将这个府邸逛个遍还是轻而易举的，没想到却是她低看了这些人。
谨慎固然大大提高了安全性，但也让她的侦测计划大大打了折扣，眼见着月亮已经爬过了一段距离，算了算时间，陆芸决定今天的探险到此为止，再不回去恐怕李妈都要醒了，毕竟她虽然给李妈一个手刀，但也没怎么用力，估计是撑不了多久。
陆芸算的时间还是挺准的，待她趁着夜色潜回屋内没多久，李妈就醒了。
“哎呦……”李妈哀嚎了声，怎么一觉醒来这脖子就忽然这么酸疼呢。
假寐的陆芸有些不好意思地翻了个身，这些日子看来，李妈对她倒是真心的好，这次说起来也是她对不起李妈，但也没办法，总不能叫李妈知道她已经换了个灵魂吧。
好在李妈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睡觉的姿势不对，兴许是落枕了。
而后李妈便发现今日的陆芸特别嗜睡，一整个白天几乎都躺在床上，吓得她还以为陆芸的身体又不对劲了，确定没有大碍后这才放心，殊不知陆芸是在为晚上的继续探险而做准备。
夜晚很快来到，陆芸重复着昨晚的动作，再次出了小院……
一连半月，李妈都已经习惯了脖子上隐隐的刺痛，而陆芸也在半月的探索后大致摸清了整个陆府。
他们所在的小院在陆府的最西处，几乎是被隔离开的三不管地带，距离人多的东南两处有着好大一段距离，就连稍微差点的北部也和她们隔了好几座墙，这偏僻得，怪不得平日也没什么人会过来打扰。
弄清后，陆芸又不免有些疑惑，无论怎么说她也算是陆河的亲生女儿，就算没有了亲娘的照应，陆河作为她的亲爹怎么着也不该让她住在这种破落地方吧？这得有多不待见她？而且想想二夫人的那对儿女所住的地方……
陆芸眼神暗了暗，强烈的对比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她是个孤儿，冰天雪地被丢在孤儿院门口吃着百家饭长大，就是因为没爸没妈她才会过得那么苦最后不得不走上一条黑路，然而这个身体明明有父亲，却依旧是这样的受尽冷落苦楚……这让她心中有股压抑不住的愤怒。
不过……她摸了摸下巴，陆河作为礼部侍郎，陆府的规格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大，与从前电视剧里看到的皇宫更是比都没法比，相对的，防守也没有那么严，她甚至可以很肯定地说，只要哪天她实在混不下去了，要逃出陆府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让她的心稍稍定下。
而且防守不严也就意味着如果她想要这府里的什么东西，百分百可以手到擒来……
嘿嘿。陆芸无声笑了笑，既然舍我，欺我，逼我，虐我，就别怪我做回老本行偷得你们连皮都不剩！
这天夜里，陆芸又照常出了小院。
今晚她的目标是正房。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初来乍到测地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