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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五章 ...

  •   朝阳冉冉升起,绽放出万道光芒,为蓝天中的朵朵白云镀上了金色的边际。一人一骑从地平线上奔驰而来,如踏日战神一般闯入了人们的视野。

      大贺机遥刚刚交代完事情,就见耶律烈一身风尘的驰进了军营,衣服外面一层水渍浸透,分不清是露水还是汗水,大贺机遥见状不禁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么早就提前赶回来,难道是有人走露了风声?

      “主子,您怎么自己突然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大贺机遥面不改色的迎上前去,接过耶律烈扔过来的马鞭,见烈焰喘着粗气口吐白沫,猜到主子肯定奔了一夜未停,心里不禁忧思更重。

      “我突然心神不宁,也没见你有任何来报,怕是发生什么意外,着急赶回来看看。”耶律烈一边扯着披风,一边走向主帐,见营内没有其他变化,略略放了心。眼角瞥见大贺机遥难看的脸色,以为他是不赞同自己的冲动行为,忙咳嗽一声问道:“嗯——怎么样?营里没发生什么事吧?边境和皇城有什么变化吗?”

      大贺机遥随着耶律烈进了大帐,看他在主位坐定,答道:“一切都好!主子放心。营内外的布防我都亲自巡查过了,大宋和皇城也没有什么其他消息。”抬眼见主子点点头,他斟酌了片刻开口道:“不过有一件事,我正想差人禀报您。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君公子……他失踪了!”

      “什么!!”耶律烈霍的站起身,一拳击在桌案上,鹰隼一样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好像要吃人一般“你说什么!!君……非凡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大贺机遥连忙跪倒说道:“主子,是大贺辜负了您的托付!昨天您走后,君公子一直说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人,我以为他心情不好,就叮嘱兵士把饭菜放到门口,不要打扰他休息。”见耶律烈的步云靴走到自己身边,大贺不敢抬头,继续说:“今早兵士来报,说君公子一夜未出帐,早饭放在门口后一直没取,担心他生病无人知晓,请我去看看。我冒昧进了他的营帐,看到——”

      大贺机遥还没说完,就被耶律烈一手抓住前胸提起,双眼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大贺不禁心中一颤。

      “你看到了什么?”耶律烈盯着属下问道。

      “我,我看帐内无任何打斗痕迹,门窗完好,衣服用品没有动过,床榻上棉被下放的是靠枕,被褥早已凉透,君公子他——他不见了!”

      “不——见——了!”耶律烈一字一句的消化完他说的话,脑中“嗡”的一声响,额旁青筋蹦起
      “什么叫不见了?啊?你告诉我!这营区内里里外外几千人驻扎,布防换岗都是你亲自掌管,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却告诉我不见了!!你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还是在讲一个笑话!!”耶律烈一下推开大贺机遥,愤怒的甩了下衣袖,指向地面“我走的时候让你看好她,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随便一个人都能在营内出现消失,难道我大辽的土地处处是暗道不成?”

      大贺机遥见主子怒了,连忙压下心中忐忑回禀到:“主子息怒,我查看了小帐,将士们换岗时都在帐门口,没有见他出去过,只有帐后一个小气窗的系绳是松开的,怕是……怕是有高手闯入帐内,救走了君公子!

      “救走?你怎么知道是救走不是劫走?我带她来时没留下只言片语,她也一直没机会递消息出去,知道她失踪的人很难查到她和我到了军营,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轻易闯进来!能知道她在这里又知道我离开的人,只有营内的人!这些人肯定是敌非友,窥见我与她亲近就动了歹心!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劫走了她,我会把他们碎尸万段!”耶律烈越想越皱眉,越想越焦虑,大手狠命拍向旁边的小木桌,拍碎了一块桌角,大贺机遥看的心惊胆寒。

      “主子,您先别着急失了分寸。事出紧急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如果有消息肯定会即刻回报,您……”大贺机遥劝慰的话刚说一半,外面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兵士。

      “禀告大王,禀告大贺将军,离营十里的地方发现君公子的踪迹!”兵士低头禀报,惹得耶律烈怒然出声“发现踪迹怎么不将她带回来?!”

      “禀告大王,带……带不回来!”兵士头压得更低,身体似乎畏惧什么一样,瑟瑟发抖,耶律烈怒急攻心,大声喝道:“一群废物!难道是有人挟持她让我出面吗?哼!”刚要抬脚,转身回到桌案后,取下宝刀和长鞭,快步出了主帐。大贺机遥连忙跟了出去,低垂的眼睑隐去了闪烁的光芒。

      耶律烈打马扬鞭,心急如焚的奔向兵士说的地点,大贺机遥点了一队人马紧紧跟在后面。到了目的地,见几个骑兵围住一片草地,耶律烈心中抽紧,一夜未进水米的胃部隐隐作痛,跳下马快步走到跟前高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她在哪!!”

      骑兵们不敢直面大王的怒火,你推我我推你,耶律烈气的正要扬鞭,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出列道:“禀告大……大王,我们几个找了很久,在此地发现一些痕迹,怕是……怕是君公子的,就差人请大贺将军过来看看。”说完,众人分开,耶律烈终于看见了他们口中说的那些“痕迹”。

      一片凌乱枯黄的草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服碎片,碎片上到处是斑斑血迹,还有一些不明的红色碎屑;草地四周有凌乱的马蹄印和类似野兽的爪印,冷风吹来,似乎还有散不去的血腥之气直冲人的鼻息之中。

      耶律烈只觉得从手指尖开始,身体一点点变冷,脑子里一片空白,失了思想也失了声音,心仿佛沉到了万年若水之中,只有彻骨的寒。随后而来的大贺机遥看到这情景,紧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禀告大贺将军,我们不知道这些衣服碎片是不是君公子的,如果是,他……他怕是被人带到此地,喂了狼!”兵士咬咬牙,奉上一个白布包“我们几个刚来时还发现这个,用白布小心收了起来,请大王和将军查验。”

      大贺机遥担心的看向耶律烈,只见他僵直的转过头,打开了白布包,染了血迹的白布里,一丝长发暗淡的缠在一根金光闪闪的簪子上,正是耶律烈出发前,送给君绮罗的鸾凤钗中的鸾簪!!

      耶律烈定定的看向白布中的物件,身子一动不动,仿佛从未见过此物一样仔细看着。没人知道,他此时心中翻江倒海,全身如置入冰窖,又似乎坠入炼狱,冷极过后只觉得热涌上头,心里好像被谁狠狠插了一刀,痛到不觉痛!他慢慢抬起手,想要把眼前的物件抓到手中,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惊得大贺和将士们急忙上前“主子!”“大王!”

      “滚!”耶律烈大手一挥,众人生生止步,举着白布包的兵士已是浑身抖个不停。耶律烈一把抓过金簪紧握手中,手比金簪还要冰凉十分。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四周的草地,突然带着血迹的嘴唇浮上一记冷笑,十分嗜血骇人“好!很好!居然敢挑衅草原之狼!毁了我的人,不管是人还是畜生,我必要你们的命!一个不留!!”紧握金簪的手已被刺破,淌下滴滴鲜血,耶律烈仿佛无知无觉,大步走到烈焰旁边,猛地跃上马背,狠命打马向远处山丘奔去。

      大贺机遥见主子神色有变,心中惊恐,连忙指挥将士们:“快!快跟上!不能让大王有任何闪失!”说完打马紧追而去。

      耶律烈执缰奔驰,不知跑了多远,眼见前面丘陵山地旁一群野羊正在觅食,他打马奔了过去。驻营以来,他早就知道这附近靠近水源,经常有动物出没,引来不少野狼前来捕食。草原上的人对狼有着天生的敬畏和尊敬,他也一直叮嘱部下狩猎时注意,尽量与狼群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今天,面对满地的衣服碎片和血迹,耶律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怒,生出了与狼群同归于尽的念头!怀中沾血的金簪烙的胸口生疼,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绮罗,请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如果我杀了他们,今天我就替你报仇!如果我不幸丧于狼口,请你慢些走等等我,我不会让你黄泉路上一个人孤孤单单!想起临别时君绮罗的依依不舍,想起两人过往的情丝纠缠,耶律烈心中愈痛,唇边溢出一丝血迹。他抠下腰带中间的美玉,用飞石弹指法,射中一只来不及躲避的野羊,长鞭一卷,拖在马下继续驰骋。剧烈的摩擦让羊皮一会就变得血肉模糊,强烈的血腥味四散开来,窜入空气之中。

      大贺机遥一路紧追,无奈烈焰不愧是宝马神驹,连同耶律烈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勉强顺着马蹄印追到山地,见地面上断断续续的血迹和肉屑,大贺机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狠命打马继续追赶,终于在一处山凹地看见了耶律烈的身影,眼前的情形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耶律烈和烈焰被一群野狼围在中间,一人一马浑身沾血,毫不畏惧。耶律烈左手执鞭右手持刀,双腿夹紧马身踩住马镫,见野狼窜起或是斩首马下,或是长鞭挥舞,杀的野狼尸横遍地,烈焰也是扬蹄奋起,踢向偷袭的野狼保护主人。一名将士见耶律烈一人一马怒战狼群,不禁喃喃说道:“战神!战神啊!”大贺机遥低喝一声:“废话那么多!还不快去杀狼救主!”大家这才如梦初醒,挥刀扬鞭加入战局。

      耶律烈浑身沾满了狼血,大腿也被偷袭的野狼扯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淋漓。见大贺机遥率众支援,耶律烈抬眼锁定了战圈外一直在岩石上矗立的狼王。擒贼先擒王,狼王和草原之狼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搏命必胜的决心。狼王朗声髙唤,四头负伤的野狼同时攻向烈焰,耶律烈单手一撑跳下马背,瞬间砍杀两头野狼,狼王见机一跃而起,挥爪扑向耶律烈后背,耶律烈被迫弃鞭握拳,偏过身狠狠一拳打在狼王的头侧,肩膀不幸被狼王撕下一块皮肉,血溅满身。

      “嗷呜——”狼王被打的偏离在一旁,抖抖头迅速起身又扑了过来,腥臭的呼吸令人作呕,大贺机遥见主子尚未完全转身,奈何自己被狼所困无法救急,吓得肝胆俱裂,大声喊道:“主子!!!”

      狼王的尖牙利爪已在面前,众人只觉得耶律烈凶多吉少,都狠劲拼起命想去救主子,只见狼王跃起的身影突然定在半空,一柄钢刀从它脑后刺了出来,它拼命挣扎了几下,终于慢慢沉下了身子,落入尘埃不再动弹。
      耶律烈浑身是血的身影露了出来,执刀的双手准确的插入了狼王的口中透脑而出。看见绮罗大仇得报,耶律烈只觉得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离,一直淤在胸口的怒气和伤痛再也抑制不住,冲口而出——

      “啊!!!”失去爱人的悲痛让他挺直了身子,仰天长啸,哀伤的嘶吼直冲九霄,让人不忍视听!绮罗,绮罗,前一天你温热柔软的身子还在我的怀抱里,没想到一天不到我们就天人永隔!你的好你的美我还没来的及好好珍惜,你还没有成为我最美丽的新娘,还没为我孕育儿女携手一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弃我而去,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独自舔着伤口。绮罗,难道我耶律烈是天煞孤星的命运,活该得不到幸福吗?长生天,你怎么如此无情,让我刚领略到什么叫爱,却又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收回!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泪水伴着血水流下脸庞,耶律烈的唇角又淌下鲜血,心中像破了一个大洞,痛的他浑身颤抖,张开嘴大口喘吸。畜生们都解决了,那些劫走绮罗的人……他睁开被鲜血染红的双眼,鹰隼一样的目光如凌厉的闪电,刺向远方,抽出宝刀又要转身上马。大贺机遥见他中魔一般快要失去理智的样子,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抱住耶律烈的腰大喊道:“主子!主子!你不能再杀了!不能再杀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你会闯下大祸的!”耶律烈奋力挣扎道:“放开!再不放开我就斩下你这只手!”大贺机遥见拉不住他,心里一横,举起手刀用力一切,耶律烈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大贺!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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