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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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嗤道：“我家莫非没钱么？凤姐姐怎地妄自菲薄起来？！我才不像旁人那般嫌贫爱富！”
凤姐冷笑道：“那宝妹妹喜欢什么？”宝玉道：“当然是才学。”凤姐道：“以宝兄弟的人才，莫非你还有不满的？”
宝玉道：“我又没见过他，怎知他什么人才？”凤姐笑道：“原来如此，要见一面有什么难的？等他本月十五国学放假那天，我带你去悄悄看一眼，也就是了。”
那宝玉方才笑道：“如此多谢凤姐姐了！”说着，便自往卧室走去。那王夫人看了，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梨香院那边宝祡下学归来，去薛姨妈房中却不见薛蟠，忙问薛姨妈道：“妹妹呢？”
薛姨妈道：“你妹子今天高兴过头，多喝了几杯，还是我搀回来的呢！现在在房里休息，不到明天是醒不了了。”
宝祡笑道：“也难得她这样高兴。那她有无什么东西托妈妈交给我么？”
薛姨妈道：“她醉的那样，哪还有什么东西给你！倒是老太太，给了你几样东西。”
宝祡奇道：“老太太为何要特地送我东西？妈妈你又瞒我做了什么？”
薛姨妈尴尬道：“那些已在你房里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既是人家的好意，你可不许轻易驳了她的。”
宝祡将薛姨妈看了看，薛姨妈顿觉有些心虚，道：“只顾看我做什么？”
宝祡道：“没什么。妈妈可不要糊涂了，既是送给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也就任我处置。就算我扔了它摔了它，也是我的事，若当真东西不好，还显着送礼的人没有眼色，不通人情，不知道投人所好呢。”
说着，径直回房去了，薛姨妈在后头直跺脚：“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的儿子？”
宝祡带着小厮回到自己的院子，才一进门，忽然香风扑面，两个丫鬟打扮的人施礼道：“大爷回来了！”
宝祡心知这就是老太太送来的礼物了，心中只暗暗冷笑：自家的爷们都教的不三不四地，幸而迎春老实、探春精明、惜春淡然，府中也就这三个还算正正经经，其余的则狎昵嬉戏，无所不至，如今竟还派人来引诱自己！
转念一想，若真是老太太送来的，为何不在来的时候就送，偏偏在拒绝了金玉良缘之后？莫非这是王夫人、凤姐等人定下的什么计谋？也罢，先看看她们要做些什么再做打算。
想到此处，宝祡微微一笑，问道：“你们是何人？”
两人对视一眼，那个大些地道：“回大爷的话，我们是老太太叫来的服侍大爷的，我叫花珍珠，她叫碧痕。”
宝祡笑道：“老太太对我这样好，我可生领了！不知二位姐姐原先是服侍谁的？必是调教好了才送来的，倒是我占了便宜了。”
那花珍珠还未答话，碧痕见这位宝大爷的性子并不像琏三奶奶说的那般生硬难惹，忙笑道：“我们原本是琏三奶奶房里的，只因老太太要，这才过来服侍大爷的。”
宝祡一听，心中便有数了，只因借了老太太的名儿，一时没法叫她们出去，强忍火气再道：“我这里可比不得琏嫂子那边，毕竟男女有别，倒怕委屈了两位姐姐。”
那碧痕掩嘴笑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们都是下人，也快别姐姐姐姐地叫了，叫我们的名字就好。”
宝祡勉强笑道：“如此也好，只我从来没有丫鬟，你们来了，我倒不知如何行止了。”
那碧痕听在耳中，只道这宝祡是个书呆子，什么也不懂得，心想琏三奶奶也忒谨慎些！这等黄口小儿，真是手到擒来的，有什么可怕？
这碧痕向来牙尖嘴利，一心想要高攀，原本在迎春那里，谁想迎春竟是个呆子，这才转投熙凤手下，熙凤也知她性子，因此荐给宝祡。此时见宝祡有些慌乱，忙道：“这有什么？只让我们伺候就好了，其余小厮，也听我们的指派，方显得富贵人家的风范呢。”
她却不知宝祡欲从此根绝了那些人的念头，才隐忍不发。宝祡此时心中冷笑，耐着性子道：“如此甚好，我也想沾沾贵气。”
话音刚落，那碧痕便指使这个拿饭，那个拿碗，这个拿漱盂，那个拿巾帕，都侍立在旁，宝祡虽不自在，好歹勉强吃完了饭，那碧痕又差遣人去提水给宝祡洗澡。
宝祡只冷眼旁观，见那碧痕咋咋呼呼，那珍珠却一言不发，温柔娴静，心道，这个恐怕才是凤姐身边得力的人。
水打好之后，那碧痕让别人都出去，只留她一个人在房内，宝祡站在门外也不进去，先让人带着珍珠去拿自己常用的衣服，才问碧痕道：“如此怎么洗？”
碧痕心想，只要赚你进门来，把门一关，随便做了什么，只要喊起来，都不由你不认了，忙道：“府里的规矩向来如此，伺候爷们洗浴的也是我们，并不分男女，我从前服侍迎春二爷，也是这样。”
宝祡一声冷笑：“府里好规矩！”
碧痕犹不知他怒了，还道：“正是。”
宝祡道：“我倒从未享受过这等服侍，不如大家都进去，看看你们荣国府的丫鬟们的规矩如何？”说着，便命小厮们一齐进去，将澡桶团团围住，只盯着碧痕如何动手。
那碧痕从没经过这等阵势，惊得把桶里的水都带洒出了些，宝祡厉声道：“既是贾府一贯的规矩，难道还怕人看？”碧痕羞得捂住了脸，从人堆里冲了出去，从此方知宝祡的厉害。
宝祡对那边惯常跟着的小厮玉柳道：“先别让她跑出去跟琏嫂子告状，等看看那一位又会做些什么，等她耐不住要下手，你们再把这些事都传出去，我倒看看老太太那边，琏嫂子的脸往哪里搁！”
玉柳最是机灵，连连答应。
此时那外头的珍珠才至，见碧痕跑了出去，又被人拦回来，在那边哭个不停，见宝祡在前，却不敢问，正要说话，只听宝祡在屋里和颜悦色地道：“也不知是不是我坏了规矩，惹她哭得这样伤心。”
珍珠只道碧痕性急，心中暗笑，忙施礼道：“大爷说得哪里话！想是碧痕不知道大爷这边的规矩，若冲撞了大爷，还望看在奴婢面上。”
宝祡心道，这贾府的规矩竟坏到这个地步了，一个奴才竟让主子看她的面子！怪不得怪事频出，口中却柔声道：“姐姐性格这样好，琏嫂子把你给了我，现在心里不知怎样后悔呢。”
那珍珠一听这话，心中暗喜，越发乖顺：“大爷谬赞了！奴婢万不敢当，只要大爷顺心，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宝祡道：“果然丫鬟比起小厮到底可人疼些，贾府的爷们可是享福了。”
那珍珠在外头，愈发觉得这爷们跟贾环、贾琏等人也没什么区别，再想男人家风流乃是常事，越想越觉此回有戏。
待宝祡洗完了，穿了中衣回房，珍珠便在旁伺候，宝祡道：“按贾府的规矩，这些事都谁来做的？”
珍珠忙道：“像整衣这类的闲事，都由我们丫鬟做的。”说着忙上前，欲给宝祡整衣。
宝祡心想，谁问你整衣的事来？竟如此猴急！看来这琏嫂子积威已久，此次不知下的什么令，让这些人刚来就做出这等事，难道竟把我看成了急/色/鬼么？
思绪未完，忽觉胸口一凉，那衣服早被褪下，一只手堪堪要抚上去，再看那什么花珍珠，脸色绯红，眼底迷离，宝祡心底更怒，将她的手打了下去，再一用力，竟将她整个推出了房门，但闻一声哀呼传来，宝祡叱道：“什么东西！爷们的身体也是你摸得的？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那边薛姨妈自儿子进了院门，就忐忑不安，听着这边的动静，先听相安无事，心中甚喜，再听宝祡几句怒斥，直念阿弥陀佛，只求儿子别怪到自己头上。
日后便有流言，说凤姐的丫头们都是些不大规矩的狐媚子，才一个晚上就把薛大爷气得不在房里睡了，没几天就给赶了出去，传到王夫人耳里，直怨凤姐不会办事。
如此一夜过去，到了第二日，宝祡见薛蟠还没醒，便自己上学去了；那边黛玉便赶早到王夫人房中，奉上母亲准备好的五千两银票，说明来意。
王夫人见钱哪有不动心的，此时却笑道：“不必了，你母在府中时，跟我姑嫂情深，你就如同我的女儿一般，哪有女儿住在家里还要钱的？给这些钱时，真是臊得我们没地钻了！”
黛玉心想，母亲怕是早知二舅母的性情罢！那一世在贾府时，宝姐姐因什么钱都是她自家出的，故在府中如在自己家里，从无寄人篱下之感，反观自己从父亲去后越发悲苦，此次母亲要给王夫人钱，也是怕自己在府里受了委屈，因此执意要给：“便不是资费，是我们晚辈孝敬太太的，这些也还少了。”
王夫人心道：若是平时给我，那倒真的够多了；但此时我若要了你的，越显得我贪财了，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有天探春若娶了她，哪里只这五千两？我且忍忍罢，忙正色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快收起来。”说着，替黛玉把银票收好，又携了她手，殷勤道：“你母信中可说了什么？生了么？男孩还是女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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