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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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急时，忽听外面一声响，众人喊道：“小蓉大爷回来了！”便有丫鬟进来，正要开口，宝玉却已自己起身，在床上呼呼喘气，心跳尤剧。正要说话，那贾蓉却已进来，挥手让那丫鬟退出去，行礼道：“宝姑姑，我兄弟还未回来，有什么事要人相救，叫我也是一样的。”
宝玉方知刚才那声喊众人都听在耳内，不觉脸上发红：“也没什么，你下去吧，我要起来了。”
那贾蓉见她神色妩媚，脸上粉粉白白，不同往常，一时情动，大着胆道：“宝姑姑分不清我和蔷儿么？”说着把脸往宝玉跟前一凑，“若不认得时，趁这机会好好看看也好。”
宝玉想起刚才罗帐里的旖旎风光，贾蓉的脸与那男子又有几分相似，她不由脸上更热，却忍不住在贾蓉脸上轻掐了一把：“好大狗胆，把这嘴脸都现出来了！怪不得人说你和蔷哥儿之间不清不楚，看来是真的？”
贾蓉把脸凑得更近：“管他干么！宝姑姑愿意时，多来看顾看顾我们罢！”
宝玉轻飘飘给他一个耳光：“小兔崽子，快别做你娘的春/梦了，也不怕人听见。”说着，从床上下来，贾蓉忙扶住道：“宝姑姑放心，外头那些人我都让下去了。”顺势一倾，将宝玉紧紧抱住，一边还道：“宝姑姑好香！”
那宝玉虽说情窦初开，惯常也听说他们荣蔷兄弟之间有些怪事，又听下人说嘴，说熙凤也和他们有染，以前自是不信，今日见贾蓉这般无礼，倒有些疑心起来。当下挣脱开去，把贾蓉踢了一个跟头，却也不横眉立目，反而嫣然一笑，道道：“我可不是凤姐姐，再不敬时，仔细你们的皮！”
说完扬长而去，骂外头的丫鬟道：“谁让你们放他进来的？”丫鬟们也不敢应声，跟宝玉回去不提。
却说元春媳妇水沅喝了几杯酒，陪儿子说笑了一回，见他有些累了，便命人将他送回去，自己留下陪伴贾母等人，不妨却听凤姐笑道：“二嫂子今日好有兴致，怎地不似平时在家陪孩子？大嫂子竟都没有来。”
水沅也笑道：“没我们在时，风头都让你一个人出尽了，我今天来，也沾沾你这俏皮劲儿。倒说呢，这里这样吵，大姐受得受不得？孩子这样小，倒多抱抱她是真的，况且这府里阳气太重，一两个男孩儿谁管他来？倒是女孩儿金贵。”
凤姐道：“她跟我一样，皮粗肉厚地，不似那等体弱的，经不起折腾。”说着回头对薛姨妈道：“姨妈，你说是么？”
薛姨妈心知她是暗讽水沅的儿子贾荃体弱多病，哪好两边得罪，心内只怪凤姐多事，便道：“依我看，这娶媳妇倒要身体好，也好多生几个。”
凤姐笑道：“姨妈说的什么话，倒比我们还粗鲁些！”王夫人接口道：“这是话糙理不糙，我们做长辈的，谁不希望媳妇儿身强体壮些？只是他们年轻人，各有想法儿，到时怕是不听我们的话了！”
水沅也笑道：“不听话时，就把那道理慢慢说与他听，也许慢慢就愿意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谁爱走下坡路？再者说了，身体好的固然是好，不好的细细调养调养，也许就能好了。实在不能好时，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件不好的事儿。”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大为不喜，知道水沅一则看出她想把宝玉许配给薛宝祡，以后好做当家主母；二来又看出她觊觎林家那百万资材，想撮合黛玉与探春，至于黛玉的身体是强是弱，全不在她心上。、
论谁被窥破了心迹，心中总不是快，叵耐这媳妇是贾母定下的，又是一位县主，北静王府如今声势正如日中天，王夫人轻易不敢惹她，况且她又没真将事情全说出来，只好笑一笑。远望那边薛蟠与黛玉相谈甚欢，宝玉却不知去向，王夫人面上不禁出现了些微恼意，回头问凤姐道：“宝玉那孩子说睡觉，怎地现在还不回来？”
凤姐最会察言观色，忙道：“宝妹妹大概是觉得无聊，回去了吧。”王夫人冷笑道：“每日里只知道玩，倒让这些人替她操碎了心！”
凤姐因见众人都在，不好说话，便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太也别太操心。”再坐了一会儿，听了回戏，众人回到荣国府，那凤姐忙到王夫人院中，宝玉却不知哪里去了。
凤姐将府中一些重要的事回报了王夫人，王夫人一一裁定，之后又眉头紧锁，凤姐见状，忙道：“太太也别担心，那些事只好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没有自己做主的。”
王夫人叹道：“还是你知心，知道我操的什么心。”
凤姐笑道：“太太操的心，我只愿先替太太操着了，不过我原先以为只要太太姨太太商定了的事儿，总没有变的，这件事到底如何了？”
王夫人道：“原本应是这样，谁想你姨妈竟做不了儿子的主，问她时，只说儿子说一心学业，并无这个念头。”
凤姐道：“这倒奇了，说起来薛家大爷也有十六七了，搁我们这等人家，便是不娶妻，也早有几个房里人了，这薛大爷倒是奇怪，平常连丫鬟都不用，只用小厮，知道的说他脾气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不懂规矩，就是有那样癖好呢！”
王夫人忧道：“若真先头有房里人倒还好了，现在可是水泼不进，连根针都插不下去。他只把考乡试的事拿出来一说，他妈倒什么话都说不进去了！再者宝玉这丫头，也是疯疯癫癫，让她先去找蟠丫头套套近乎，今天可好，她跑得人影全无，蟠丫头倒和林丫头相谈甚欢，莫非这林丫头倒要拔得头筹了？”
凤姐笑道：“我看林妹妹倒不是那样的人。”王夫人道：“总要防患于未然的好，再有你探春弟弟那边，平时道他聪明伶俐，现在有这样一座金山摆在家里，却没那眼力劲儿，叫他去多看看林丫头，却老推脱什么学业甚忙，忙什么来！”
凤姐道：“这事倒可跟姑老爷商议商议，我们探春兄弟倒是能厮配她的。”
王夫人摇头道：“这年月真是礼崩乐坏了，这些事竟都不由父母做主的，你那宝祡兄弟是这样，林丫头自小被家里宠着，也是这样，我那妹夫早说过，要女儿喜欢，他才喜欢。”
凤姐道：“闺中女儿，能认识多少男子？姑老爷怕是想岔了罢？”
王夫人冷笑道：“他倒说凡是提亲的，都要来家里坐一坐，还要让林丫头和你姑姑在屏风后面看着，要她母女二人首肯了，他方才同意呢。”
凤姐笑道：“好个别出心裁的姑老爷！”王夫人道：“你别顾着赞他，倒替我想想，这两件事该怎么办？”
凤姐道：“这两件事，也不是难办的，既然那位连丫鬟都不用，想是书读多了，不曾识得女人的好处，便只想着先立业再成家；若省得时，以我们宝姑娘的人材，他还有不答应的？”
说着便在王夫人耳边耳语一阵，王夫人道：“好是好，可万一他不领情呢？”凤姐道：“不领情也没什么，不过是两个丫头，打发了出去也就是了。”
正说话间，外头有人道：“林姑娘来了！”两人忙肃穆起来，黛玉进来问了安，却没多说什么，又退下了。
王夫人心知昨日贾敏信到，黛玉这是要送银子来，只见凤姐在此，不好开口；凤姐也知她的来意，也不说破，当下正要告辞，恰逢宝玉回来，凤姐忙住了脚，问宝玉道：“宝兄弟做什么来？”
宝玉笑道：“凤姐姐取笑了！我也没干什么，就在园子里瞎逛了会，就回来了。”
王夫人对凤姐道：“你瞧她那样，怎么叫人放心？”
凤姐装作躲着王夫人小声道：“宝兄弟，我上次跟你讲的笑话，你怎么想？”
宝玉冷笑道：“不怎么想，什么金玉良缘，只好哄小孩子！”凤姐忙道：“不是这样说。纵不看人面上，也看在钱面上，他家人丁也不旺，除了这一个之外，只有一个堂弟，虽无甚权势，却有百万家资，你过去时，便是当家主母，任谁也要听你的，这又有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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