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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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笑道：“什么也不是，这等事哪会由女方先提出？倒是我是自己琢磨出来这金玉良缘的……”
宝祡冷冷一笑，正色道：“我正要问妈妈，我这金锁是什么时候有的？”
薛姨妈心下一沉，勉强道：“自然是你四五岁的时候，有个和尚……”话还未完，便被宝祡打断道：“这话只好骗妹妹罢！既然是四五岁时就有了这金锁，何以我竟不记得？直到十岁上下，这金锁方挂在我的颈中，那金配玉的流言才在府中传开来，妈妈你且告我，这是什么缘故？”
薛姨妈转而道：“即便没有这金玉良缘，宝玉乃贾府的嫡女，你娶了她，我们四家更是连成一气，互保互助，岂不是好？”
宝祡素知母亲那爱攀龙附凤的性子，顺着她的话冷笑道：“妈妈也忒不明些！你在此这几日，还瞧不清府中的情形么？就我所见，这宁荣二府每日迎来送往，支出甚多；再看日用排场也奢靡太过，男女仆佣人数太多，且又人浮于事。比照我们皇商之家收入虽丰，可气派却不如一个贾府，妈妈且想一想，荣府大老爷袭封的是虚职，二老爷不过一个清水衙门的五品官，两府岁俸与地租加起来年入不会超过十万两，我看他照此下去，若遇几件大事，迟早要坐吃山空、入不敷出。”
薛姨妈惊道：“我的儿，难为你算来！”
宝祡道：“妈妈还看不出姨妈的心思么？她若不是看中我家的富贵，何不在京城择一良婿？再者儿子若要攀高枝，何不找舅舅去？”
薛姨妈顿时没了主意，道：“那按你的意思是？”宝祡道：“我如今在国学读书，妈妈还不信我么？也罢，待过了乡试，看了名次再说。”
薛姨妈道：“我知道你心气高，总想走这科考的路子，可……”宝祡截住她笑道：“妈妈别说丧气话，以儿子的能为，妈妈只须猜前三里儿子能是哪一名就好。”
薛姨妈笑道：“我倒没那意思。”宝祡道：“再过数月，便是乡试，妈妈不要再讲这些。儿子心想，这里若是不安静，不如还是搬回我们自己府里罢？”
薛姨妈忙道：“不说，不说！也罢，你大了，有你的主意，我不多说就是了。”忙用眼睃薛蟠，薛蟠却像没看见，一言不发。
宝祡此时饭也吃了，道了声“我回房去了”，薛蟠便跟去他拿了诗稿。待她走后，宝祡到书房温了一会儿书，终心浮气躁，站起身来，在室内踱来踱去，眼前只晃动着昨夜那少女的倩影，这真是从未有过的事。
踱了几回之后，他在书桌上铺下镇纸，写下少女最先吟的那首诗，再自墙上取下玉壶冰琴来，拨那琴弦，竟如拨动了自己的心弦，一湖春水，早已吹皱。
那边黛玉到了晚间却是欣喜无限，因扬州那边又书信传来，原来贾敏已怀孕九月，信到时应已分娩，只不知是男是女。
信中言道，若在贾府住不惯，心情不好时，便让来人带她回去；若还住得惯，随信带来一万两银票并古玩书画等，古玩书画酌情送礼，五千两银票交与王夫人，权作半年日费、供给等资费之用，再五千两自己收着，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花用，无须露孤寒之相。
黛玉得了这些，自觉与过去大不相同，母亲果比父亲细心，不但比父亲多给了两个得力的婢女，还预备下了这么多银钱，让人胆气陡壮。但只怕拿过去时，二舅母又会多心。转念一想，母亲未嫁之前，也曾与这位二舅母接触，她叫拿给二舅母，这二舅母决不至于拒收。于是提前装好，放在箱奁里，另外捡了几样好东西，准备明日去宁府送与贾敬、贾珍与尤氏等人。
第二日，宁府花园内梅花盛开，尤氏相请乃全是女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水沅、王熙凤并宝黛蟠三人也依约前来，喝茶饮酒，行令作诗，不亦乐乎。宝玉更是胭脂堆里的首领，左冲右突，到处有她。种种情态，有人爱、有人憎。
不多时，那宝玉自觉倦了，央贾母要睡个中觉，黛玉还以为秦氏要来，正伸了脖子四处望那“荡情使者”，却不见踪影，只听尤氏笑道：“这又何难得？虽未预备下房子，但府中空房也多，随你挑一个罢。”便命丫鬟带去挑房子。
贾母笑道：“猴儿似的，爱动爱睡，就她事多！”尤氏笑道：“也没什么。”那边薛蟠看她走了，忙拿出自己抄的哥哥的诗来，递给黛玉。
黛玉念了两句，喜道：“妹妹好诗！”薛蟠笑道：“可不是好诗么？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黛玉也笑：“如此我要先和一首，等等罢。”薛蟠道：“等喝完了酒，我还要请教你花样儿，到时候写也不迟。”黛玉应道：“也好。”
这边按下不表，且说宝玉东选西挑，许久也挑不到一间好的，远远看见一片红墙碧瓦，极为气派的房子，喜道：“如此好去处，为何先前不带我来？”说着就直向那边走去。那带路的丫鬟忙跟上来，道：“那是小蓉大爷的住处，岂敢让大小姐去睡？”
宝玉此时也有几分醉意，呵呵笑道：“这有什么？我跟男子除了外相，内里都是一样的，岂不闻外头都叫我宝三爷么？再者，我侄儿的房子，只要他不在家，我有什么睡不得？”其余人素知她的脾气，不敢劝她。
那宝玉便径直闯入，刚进门，一股奇香扑鼻而来，令人手足酥软，那丫头忙上前去，灭了熏笼里点的香，宝玉笑道：“我这侄儿，倒晓得风流快活。”说着亲自上前，撩开纱帐，一掀被子，里头滚出几个熏被的银香毬，尤袅袅地冒着烟，香飘四散。
宝玉喜道：“好、好！我便在此睡了，你们都给我站出去，若我荣侄儿来时，再来叫我。”众人因她放肆惯了，只得答应，也没人敢去报贾母并王夫人。
那宝玉刚合上眼，便恍恍惚惚睡去，睡了之后，似觉贾蔷就在眼前，遂悠悠荡荡，到了一个所在。只见这地方繁花似锦、满目春色、仙乐处处，仔细一听，却似淫词浪调，惹人情动。
宝玉闻此，心中暗道：“这是何处，为何我竟似来过了一般？”正胡思间，忽听有人在耳旁道：“小石头，别来无恙？”
宝玉给唬得一跳，正要发火，回头看时，只见一位俊俏公子长身玉立，似贾蓉又似贾蔷，正站在她的身后，那怒气早飞到爪哇国去了。
那公子见她不怒反喜，嗤笑道：“果然，身体已非原来那个，却还记得我们的缘分。”
宝玉忙问道：“阁下何人？”那公子呵呵一笑，伸出手来，抚摸她的秀发，宝玉正要叫人，却觉腿软脚软，心神俱醉。
那公子不再发一言，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一边却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颊。
任宝玉平时如何大胆，从未想到会被人如此对待，一时又是惊怒，又是迷醉，不知如何反应，那公子却似知道她的心思，将唇舌依偎过去，轻舔漫舐，一边道：“小石头，你竟忘了我们的过去，你说该不该罚？”
宝玉轻声道：“你究竟是谁？”却只闻几声呵呵之声，对方道：“当初我教你的懂的事，如今全然忘记了么？连身为女子的好处，也忘了么？看来只能重温旧梦，才能令你忆起了。”说着，将宝玉抱持在怀，拥入罗帐，说不尽的旖旎风流。
那宝玉起初还颇有抗拒，渐渐甚得滋味，比那公子还狂荡三分，那公子笑道：“如此我只有唤我兄弟来了，你和他也是熟人，不必藏头露尾。”说着，倒真像是有个人影闪入，笑道：“你二人好快活！如何便忘了我？”
那宝玉极力挣扎，只挣不脱，眼见那人欺近道：“闻说你乃天下第一淫人，今日我便要见识见识。”宝玉大骇，只怕这天下难得的奇闻一旦成真，便叫到：“贾蔷救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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