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与死者丈夫的沟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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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沙克茵先生，请节哀。不过我们还是请你详细地回顾一下你妻子去世那天的状况，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好吗？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对失去挚爱的人来说，很艰难。” 凯恩的话中透露出些许真挚的沉痛。
查理沙克茵用不带起伏的声调叙述着：“那天上午，在我去上班前，我妻子就表示自己不舒服需要在家休息，那时我看了一眼时间，是8点15分。中午我吃过午饭后，于13点整打过电话回家，询问她的状况，她说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当时我还建议她若是到了傍晚情况还不见好转的话，就请私人医生来家里。等我上完夜晚回到家时，已经是21点35分，我发现我妻子仍然躺在床上。我想喊醒她，问问她的情况如何，才发现我妻子的呼吸极为微弱。随即，我拨打了999。”可从始至终，查理沙克茵的嘴角一直微微下垂，显示出其内心的不耐。整个叙述回忆的过程里查理沙克茵的眼睛一直集中着注意力直视着凯恩，可是依旧在极偶尔的情况下眼珠还是不自觉地向右上方运动。虽然查理沙克茵的此番状态看似真诚直面，并未撒谎，但瞳孔却不自觉地放大，眨眼频率更是猛增。
看着查理沙克茵的言行举止，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我仔细观察着坐于对面的查理沙克茵，只见对方眼球的活动表明他在想象以前没见过的事物；人明明并不激动，瞳孔却在紧盯着人时微微扩大表明他在有心隐瞒什么。结合他叙述回忆时的眼部所有的活动来看，似乎他在对我们撒谎。
再看他整个人保持着挺拔的坐姿，并且臀部只坐在沙发的一半位置，双腿更是垂直立于地面，双手置于腿上，五指微微呈半握拳状，使得整个身体的肌肉保持着紧张状态。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是相当地抵触警方的到访。”
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人究竟想隐瞒些什么？”
“您夫人平日里有跟他人结过怨吗？” 凯恩在我观察查理沙克茵时，继续深入地问道。
“她在政府部门负责什么工作，想必你们也调查清楚了。我想你们应该也清楚，对于获得批准的申请者来说，我妻子自然是位好人，可如果申请者被拒的话......” 查理沙克茵聪明地没有把话说满，绝不引火上身，但字词间却充满了暗示性，引人联想。查理沙克茵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妻子在民主党内也是党魁了，听说口碑不错，赢得了不少人的支持。至于党务工作是否会引起他人对我妻子的不满，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亲眼见过我妻子当着她的主要竞选团队所有成员的面狠狠教训过她的机要秘书。”
“有这样的事？” 凯恩摆出愿闻其详的状态。
“呵，是啊。其实说起来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大致就是我妻子不满她秘书的办事效率和工作能力。只是在我看来，那位年轻人的办事能力已经很不错了。”说到此，查理沙克茵倒是挂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对了，查理沙克茵先生，我听过你那晚的报警电话，您的声音听起来可是相当冷静和沉着啊。”我突然插话道。
听到我的突然插话，查理沙克茵的思路被打断。只见他听罢先是一愣，望向我的眼神微微放空，好似在捉摸我话里的意思，旋即才挑着眉反问道：“怎么？我作为一名护士，用专业知识判断当时的情况在可控范围内，冷静、沉着应对不是很正常码？不然，这位女士，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呢？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和哭泣？”在说道“这位女士”时，查理沙克茵故意咬重发音，甚至是略微斜着眼，做出一副不尊重人的样子，但是神色间的警惕意味无法掩饰。
“请问你几点报的警？”面对查理沙克茵言行间的挑衅，我不为所动，而是微笑着话锋一转，突然问回正题。
“21点40报警。” 查理沙克茵立刻回答，毫无回忆、思索的时间。
“你几点回到家中。” 查理沙克茵话音刚落，我立刻问道。
“21点35分回到家中。” 查理沙克茵不但利落地应答，甚至连答案都精确到分毫。
“何时进屋查看妻子的情况？”我立即接话，语速更是加快。
“进入家门后就立即拿着随身物品进入睡房查看妻子的情况。” 查理沙克茵保持着严肃的表情，面部肌肉甚至略微僵硬，但眉眼间的肌肉却相当放松。
“你说你一进家门就直奔卧房查看情况，你是如何判断你妻子当时就在睡房里而不是在其他地方？”
查理沙克茵一愣，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吞吞地开口解释，脸色都开始微微泛红，“嗯......是这样的，你知道的，” 查理沙克茵在回答的过程中无意义的词汇大量出现，与之前精准、快速、有效地回答南辕北辙，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回家后，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所以认为她一定在卧房休息。”
“你说中午与妻子通电话后就没有再通话，怎么不想她可能病好出门了呢？如你所说，她不过只是头疼的小毛病。”
“当然......嗯......我也只是直觉她在卧室，事实证明也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查理沙克茵在回答过程中语气弱了弱，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眼神也不再直视我，而是看向了桌面。
“那好，请问你回家前在忙什么？”我再次转换注意力。
“啊？啊！” 查理沙克茵再次晃神，紧接着清了清嗓子：“今早9点，我准时到达医院，眼看我们住院部病人较多，为了减轻同事的压力，我申请了重新排班，这样我今天一天都能在医院里处理公事。12点，我忙完上午班的公务，趁着午休时间给我妻子打了电话。晚上21点我整理完我负责的病人的病例报告，与夜班同事进行完交接手续，21点10分驾车离开医院。” 查理沙克茵再次简洁、思绪异常清晰地回答完问题。
“看起来您是一位对待工作非常认真的专业人士，我对您的专业知识和冷静应对表示佩服。”我微笑着恭维查理沙克茵。
查理沙克茵微笑着抬了抬头，明显对我的赞扬很是受用。
“在明知妻子身体不适，还联系不上自己妻子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认真、耐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我话锋一转，引得查理沙克茵皱眉不止。
“当您陪着妻子进入救护车后，更是能冷静地坐下来看报纸啊，这一点我自愧不如。毕竟当时您的妻子可正在抢救中呢，呼吸和心脉监控仪显示出来的数据可是相当不理想的。”。
“哦？这么看来，这位女士，你是对我的言行表示怀疑咯？” 查理沙克茵先生一边嘴角略微上扬地回应道。
“哈，您多虑了。”我微微勾起嘴角，回应着。
“同样的话，送给你。” 查理沙克茵神色戏谑地回应。
刚刚踏出查理沙克茵的家门，我猛然回身，向站在内侧送我们出门的查理沙克茵问道：“哦，对了，为何您夫人没有冠夫姓呢？我很好奇你的朋友平时是如何称呼您夫人的？”说罢，不等查理沙克茵做出任何反应，便利落地转身离去。
待凯恩和我一离开，查理沙克茵微笑着的脸庞迅速被冷酷所替代，半眯着眼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半握的双手轻叩于门边，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门框，整个人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回专案室的路上。
“CiCi，你怀疑死者的丈夫是凶手？” 凯恩略带严肃的问道。
“我只是觉得，死者的两个主要政敌并没有非常强烈的作案动机，毕竟民主党只是第三大党，其历史并不悠远，就目前这三大党的支持度来看，民主党的支持率远不如工党和保守党。
我还是倾向于死者私下与某人结怨，例如查理沙克茵暗示的那位机要秘书。或者杀害死者后能获取既得利益的人，比如能获得保险金及房屋继承权的查理沙克茵。
而且你不觉得查理沙克茵先生太过冷静吗？哪里有一点丧妻之痛。”说罢，我轻柔地拍了拍凯恩的肩膀。“你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调查吧，暂时先别考虑我的想法，我可不想影响到你自己的判断力。”
两天后，专案室内。
“叮铃铃铃......”
“您好，我是霍克探长。”在铃声响起第一声后，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翻看调查报告并随时做着记号的霍克探长就放下了手中的笔及尺子，只见他放笔时将钢笔笔尖朝上，垂直于桌面，并平行于调查报告右边3厘米处。而在调查报告上做记号时一定要用到的尺子，则垂直平放于调查报告左边3厘米处。直到尺子、调查报告、笔三者呈现完美地平衡，霍克探长如释重负地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是，我明白了。谢谢。”挂上电话的霍克探长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各位，请准备好初步的调查结果，过来开个交流会。” 霍克探长依旧站在资料板前的固定位置上，开口道：“保守党党魁大卫卡梅伦的秘书告知我他在Susan Lee去世前一天陪自己的家人去法国旅行了，而回国时间则为死者去世后的第三天。旅行目的地是迪斯尼乐园。我想没有人能在出境记录上做手脚，简，请将重心放在卡梅伦的通信记录和银行账户上。”
“行，没问题。” 简翻开自己的调查簿，找到与卡梅伦相关的调查安排和进展情况里写写画画。
“我和凯恩的调查倒是有了进展，死者的邻居证明，曾听到过死者生前和她丈夫有过激烈争吵，而死者丈夫的同事也表明曾听到过他曾抱怨过像让死者死去；并且根据排班记录显示，在死者死亡当天，原本并没有安排死者丈夫当值，是死者丈夫主动申请的加班，更何况那还是他任职近两年来的第一次申请加班。
同时，也就在这一天，从医院传来消息，死者的丈夫在家中选择了割腕自杀；幸好路人听到了不正常的响动，赶紧报了999。死者的丈夫刚刚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巡警从其家中找到了死者丈夫的遗书，内容大致为将其妻的死归罪于她的政敌，而自己则因为过去思念妻子，想追随她而去。”我主动开口讲述起这些天的经历。
“但是死者的丈夫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想来是太思念妻子了吧。” 简转着自己的一缕秀发感慨着，似乎是为死者丈夫的深情而感动。
“拜托，简。”安德鲁在简耳旁轻声喊道，“我对你脑子里的浪漫因子表示无语！”此时，安迪更是夸张地抚摸双臂的动作，好像手臂因为受不了简的肉麻而不舒服。“既然对亡妻如此深爱，怎么不在医生宣布死亡后就自杀。非得等到录完口供才干出这事。”
简冷着脸白了一眼一旁的安德鲁，哼了一声后就把脸扭向了另一旁，不再看安德鲁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与死者丈夫的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