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83、83 撒烂药只是一种习惯

　　这个工程，杨军早已在嘴边挂了一年多了，一直不见有什么进展，这次见到罗瑶珺的老师，杨军才终于弄清原委，是土地出了问题。
　　罗瑶珺的老师说：“因为所划的土地是一片坟场，涉及迁坟，赔偿，当事人多，而且都不好打交道，谁都不愿意让逝去的亲人不安，而且又不是政府工程，没法强制执行，有点难办。”
　　陈一萍跟了杨军十多年了，这些事比谁都看得清楚，所以对于杨军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工程，她一般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
　　她吃的亏太多了，她已经为此耗尽了年华和金钱，现在落得个什么也不是！
　　杨军的小说并未按原定计划发展，属于遥遥无期，石沉大海的那种，他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工程也一如既往遥遥无期。
　　杨军每天辗转在各类女人中间，家里陈一萍的抱怨讽刺声不绝于耳，战争随时都可能触发。
　　雅兰现在得意得很，因为杨军总是向她爆料，把自家的情况添枝加叶地向她汇报。
　　雅兰是什么人，借她的口散布点小道消息还不容易吗？她的交游何其之广。
　　于是，在文友群各种场合的聚会上，雅兰充分利用她那张神奇的嘴巴，在饭桌上眉飞色舞吐沫横飞地大肆造谣：
　　“凡是跟杨军搭过腔的女人，她都不放过——”
　　“杨军说了，他家里那个疯婆娘，今天又怎么怎么了——”
　　“她就是一个变态，一个病毒——”
　　“以后大家都要躲着她点，不要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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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怎么会有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如当初陈一萍听到别人背后说杨军的流言蜚语一样，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进入了陈一萍耳中。陈一萍自辞职以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与外界少有接触，好多消息，都是陈一梅转达过来的。而陈一梅，不过是也有朋友在文友群里而已。
　　所以有句话说，流言造成的伤害至少需要两个人，你的敌人诋毁你，你的朋友转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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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整天缠着杨军不放，他那种人，扶不起来的阿斗，你跟他吵有什么意思，能解决什么问题？”陈一梅说，自己的妹妹被传得这么难听，她也觉得没有面子。
　　“他花光了我所有的钱，离间我们母女的感情，让我没法生活，我不甘心！”陈一萍恨恨地说。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是有责任的，都怪你太傻了，男人的话是听得的吗？”
　　“我恨不得杀了他，我要他还我这些年的生活，还猫妹一个未来！”陈一萍的眼睛随时都可以喷出火。
　　“你越是这样，越是给他制造撒烂药的机会，他说的那些话有多难听，你不要授人以把柄……”陈一梅耐着性子分析。
　　雅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不仅割伤了陈一萍，也让陈一梅委实难堪。
　　“撒烂药只是一种习惯！”陈一萍狠狠地下了定义。
　　“呵，应该说，是他们杨家的光荣传统！”陈一萍一阵苦笑，眼底泛起了酸涩。
　　是啊，从认识杨军到现在，他撒过多少人的烂药，凡是跟他有点过节的，他不入眼的，他嘴上什么时候绕过人家？
　　比如他税所的那位同学，得知人家已经当上了所长，他就说人家整天背着媳妇在外面吃喝嫖赌，还有政府部门那位女同学，说的好像是招摇风骚，想驾青云梯的□□，包括陈一萍的一位同学，想找他做设计，他都不忘在小事上贬低别人一下！勉强他看得起的，不是听他发号施令，唯他马首是瞻的追随者，就是为他痴迷，无尊严倒追倒贴的痴情人。
　　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他都说得那么有根有源，有理有据，场景，道具，证人，一样不缺。陈一萍一开始当作故事来听，竟然也觉得津津有味，信以为真。可毕竟H城这么小的地方，转来转去，都是些朋友的朋友，熟人的熟人，亲戚的亲戚，谎言终究有被戳穿的一天，真相露出来的时候，陈一萍只觉得全世界就自己反应最慢，才会一直沉迷在杨军的胡言乱语中。
　　然后就是自己嫁入杨家后，看到听到他们一家子为了眼前利益，你争我斗相互之间的态度，还有因为杨军没钱拿回去，一家人对自己无端的诽谤和造谣。自从成为杨家的媳妇，好像杨军所有的不是都是自己的不是，杨军所有的荒唐和麻烦，都理应由陈一萍来收拾和买单。
　　唉，想都不愿意去想，一想就觉得心烦。
　　两个月前，杨军甚至对猫妹说，陈一萍从他口袋里偷走了五百块钱，傻乎乎的猫妹，竟然就相信了，不但悄悄翻看了陈一萍的包，还理直气壮地质问陈一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像问贼一样审视着陈一萍，任凭陈一萍如何解释表白乃至怒骂，都是一副怀疑的表情，她一直在重复：“我不知道，反正我心情不好，反正我就是心情不好……”
　　应该说，母女之间的裂痕，就是从那一刻撕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