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76、76 报运来了

　　发动所有的人脉，全家都在为陈一萍找工作而操心，可是找工作就像找对象，光一方情愿是不行的，特别是陈一萍这种文绉绉的大龄妇女。
　　陈母沉得住气：“那家广告公司不是还没倒闭吗？暂时做着，混一天算一天，车到山前必有路。”
　　陈一梅也说：“我托朋友帮你留意着呢，最好还是去做会计，兼职也好，可以多做几家，收入高点。”
　　陈一萍苦笑，她知道自己的妈和姐姐是在宽慰自己，她们没有经历过找工作的折磨，不知道其中的难度。
　　“是我害了猫妹，我让她这辈子没有前途，要是我还在上班，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陈一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自责了。
　　“怎么会是你害了她？是她爹害了她，只管生不管养。”陈一梅非常不满意陈一萍的态度。
　　良久，陈一梅又安慰陈一萍：“你心里负担不要过大，等猫妹读完中学，上大学，真正用得着钱的时候，晨晨也毕业工作了，到时候大家一起供养，一家子人呢，怎么也得把猫妹给培养出来。”
　　“我就怕连中学都供不了她。”陈一萍这久愁得头发都掉了许多。
　　“叫他爹供，他爹是吃闲饭的？”陈母说。
　　“他就是吃闲饭的，他口袋里没钱，逼他又有什么用？”
　　“猫妹我家养也可以，但是如果我家出钱，就必须改姓。”陈母思索了一阵，终于拍板，在钱的问题上，她一向原则分明，而且说一不二。
　　“杨军这久有没有找到点什么事做？”陈一梅试探着问。
　　“谁知道他，前久在帮一家建筑公司做，这久又不见联系了，他连手机都不开，怕是又闹崩了，没做了吧。”
　　“他不是在写小说吗，到底有多少希望，有没有把握？”杨军的小说虽然还没有写成，但他的宣传力度之大，连陈一梅都已经知道了。
　　“我就怕他的小说又是个大谎言，到时候赚不到钱，这个家就爬不起来了。如果他不负责任，一走了之，像以前那样，没钱花就消失，我和猫妹怎么办？”陈一萍终于说出了她最坏的担心。
　　屋子里除了叹息，什么都听不到。
　　“我真是没想到，会养了你这么一个憨包，你为什么要养男人，把钱拿给男人用？”陈母痛心地说。
　　“早就对你说过，要提防他，你听不进去，他把你的钱哄光了，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陈父不大参与说话，一开口，眼眶竟是湿湿的。
　　“这个娃娃，不是你一个人的，他家也有责任，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还顾得了谁？你很狠心，把猫妹丢给他养，逼他去苦钱，他毕竟是男人，就是去送气送水也要比你赚得多。”
　　他会去送气送水吗？陈一萍在心里无奈地笑。
　　换做陈一萍是男人，也许会去的，她曾经对杨军说过，要是人家要我送水，我都愿意去做，一个月三五千呢！可是这些工作不招女人，连送快递也不要女人。而杨军，永远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只肯拿着手机颐指气使，提着电脑跑出跑进，他宁愿饿着肚子，也不会去做这种属于劳动人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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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年经时要是不为自己考虑，把钱都拿去养男人了，到老来就不得不求着男人来养自己。”这句话说的就是陈一萍。
　　现在的陈一萍，除了嗜睡，还不吃，她一天几乎只吃一顿饭，有时候一个包子或馒头就算打发了一顿，因为喝水少，嘴皮都干起皮了。
　　猫妹偶尔向她靠过去，她会一下子惊起，哆哆嗦嗦地说：“别来挤我，离我远点。”
　　然后，又呆呆地望向猫妹，眼神空洞无力：“猫妹，妈怕是养不起你啦！”
　　杨军慌了，主动担起买菜做饭的任务，有时买到好吃的，他就叫陈一萍：“我今天买鱼了，你要不要起来吃点？”
　　陈一萍摇摇头：“我闻不得腥味。”
　　她莫名奇妙地冲杨军发火：“当初你为什么叫我辞职？”
　　杨军一脸无辜：“我想了好多遍了，不是我叫你辞职的，这件事与我无关！”
　　“也有你一份功劳，要不是你懒，所有家务都归我做，要不是你家的人吵着要钱，我压力会有那么大吗？要不是你花言巧语地诱导我，天天在我耳边讲这个辞职，那个辞职，说辞职的种种好处，我至于这样吗？”陈一萍想起这些事，懊悔得不得了。
　　“我说我的，你为什么要听？你是成年人，自己在做什么难道不清楚！”杨军开始抵赖。
　　陈一萍忽然跌倒在沙发上，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报应来了，没有饭吃就是最大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