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61、61 作家梦

　　然而陈一萍的病情还是在不断加重，她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连饭都懒得做了。陈父陈母现在已经搬到城里来了，陈一萍每周都带猫妹去两个老人那里蹭饭，她反复对陈母描述她的症状：心慌，手上无力，拿不起东西，经常要舞动双臂才能静下心来。
　　陈母叹着气说：“你怕是更年期综合症提前了。”
　　陈一萍说：“不是，我只是老觉得那个房子有问题，怕是不适合我住。”
　　“我不信那个邪，房子能有什么问题，周围这么多人，又不光你一个人住。”
　　“我一进那个家就觉得害怕。”陈一萍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陈母给陈一萍分析：“你这些年，一个人顶着那个家，思想上放不开，想多了，病自然就来找。”
　　“我并没有想什么，就是心里老是发慌。”陈一萍极力辩解。
　　“怎么可能不想，你看看猫妹的脸色，都苍白成什么样了，明显的营养不良。你们姐妹俩小时候，父母再怎么难，也没让你们饿过一顿饭，你从小享福享惯了，在家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我都不知道这些年你们娘俩是怎么过来的！”陈母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说。
　　陈一萍无奈道：“妈，你能不能帮我去算算命？”
　　“算什么命，你即便有命，运也转了，当初就劝你不该辞职，你不听，现在算命有什么用？我不信命，但因果我还是相信的，有因必有果。”陈母坚决反对。
　　一直没说话的陈父，此时也忍不住插嘴：“都怪那个骗子，都是那个骗子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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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两个老人那里回来，陈一萍的情绪明显好转了一些，陈母给了她一把人参，叫她经常放在嘴里含含，可以提中气，又给陈一萍一道符，说是一个老姐妹到庙里求来的，陈一萍把符放到枕头下，那晚竟破天荒一觉睡到天亮。
　　“多久没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我是多么渴望婴儿般的睡眠啊！”陈一萍躺在沙发上，对着电脑旁的杨军轻叹道。
　　“你不用担心，”杨军扭头安慰陈一萍，“什么都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房子车子也会有的，你就等着享福吧！”
　　杨军的穿山甲养殖计划像一个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但他屡败屡战，现在正在写一部军事历史小说，据说已经联系到了制片厂，写成后马上就可以成拍电视剧。
　　“你怎么尽做些不着边际的梦？”陈一萍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杨军的小说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她不知道是挖苦，还是无望。
　　“听说过二月河吗？《康熙大帝》、《乾隆大帝》这些大片看过没有，人家现在是身价几千万的大作家，还有金庸，当年也是饿得吃不上饭才开始武侠小说的创作，现在别墅都有好几处啦！”杨军如数家珍。
　　“你说的这些人本来就是凤毛麟角，现在写书的人那么多，有几个能出名？还有多少是饿死穷死的呢！像曹雪芹，巴尔扎克，他们的书赚钱的时候，尸骨都找不到了。”陈一萍也举出了例子。
　　“猫有猫路，狗有狗道，我既然敢写，就有出书拍片的路子。”杨军很有把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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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军有一个名叫蓝朵的朋友，在北京一家杂志社供职。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据杨军说，她一个人闯荡北京，不过三四年，就买了一处四合院，价值一千万呢！蓝朵跟好几个制片厂的编剧都很熟，已经答应帮忙，替杨军推荐。
　　这时杨军的手机响了，杨军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与对方交谈，听声音是个女的，说着说着就哼起了曲调，杨军按了免提，让音乐声在出租房里飘荡了半个多小时。
　　然后他告诉陈一萍：“听到了吧？这就是制片厂的作曲，现在电视剧的主题音乐都已经出来了，就差一个好的词作者。”
　　“金庸那些电视剧的歌词都是他自己写的，每一首都脍炙人口，清丽脱俗，我们以前都喜欢唱，如果别人写怕还把握不了作者的意图，写不出感觉，你不如自己写！”
　　“我哪有时间写啊！”杨军叫到，“要不，你来写？”
　　陈一萍说：“我又不懂历史，连你的小说是个什么名堂都不清楚，怎么写？再说了，我也不是那块料。”
　　杨军说：“小说写好了要校对好几遍的，你有时间帮我看看，先改改错笔字，看完你就知道我写的是什么了。”
　　陈一萍心不在焉：“你们这些人也真是，长途电话都能打差不多一个小时，还在电话里唱歌，好像不要钱似的。”
　　“人家愿意打过来，我有什么办法？我接电话，又轮不到我出钱。”杨军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掩饰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