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60、60、再次搬家

　　大概杨军认为陈一萍能替他长脸，此次活动后，他便把陈一萍的诗送到“凤山”杂志社，很快便被登了出来，嘿嘿，原来随便发表点豆腐块也是要找关系的！随后，杨军又带着陈一萍拜访了杂志社的几个编辑，叫陈一萍有稿子直接投到他们的邮箱。
　　陈一萍心里虽然感动，嘴上却不饶人，从“凤山”编辑部出来，她边走边对杨军说：“你就省省吧，少在这些花拳绣腿上费工夫，还是多想想办法怎么样赚钱来养家！”
　　杨军黑着脸：“我是男人，我比你更知道男人的责任。”
　　“知道就好！”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杨军说这样的话，陈一萍望向天空中回旋的鸽子，心里一片茫然。
　　陈一萍一共参加过两次文友活动，后来就不去了，因为她觉得坐在那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每次讨论来讨论去，都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在网上看别人的博客收获多。
　　其实，很多这样那样的协会，就是把相同兴趣爱好的人集中起来，大家在一起吃吃玩玩，排解排解生活工作中的寂寞与苦闷，放松一下心情，要真研讨出什么水平来是不可能的，真正有水平的人也未必有工夫成天混迹其中，从这里玩到那里，那里玩到这里。
　　一开始，陈一萍是本着带猫妹去吃东西的目的去的，后来文友群经济渐窘，连水果甜点也免了，只供应茶水，陈一萍也就失去了兴趣。她不比其他人，其他人至少温饱不愁，而陈一萍，还得为生活奔波苦恼。
　　杨军不一样，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想着用他的高个子顶一下，这不，房东传话来了，说要给儿子娶媳妇，房子租到今年就不租了。
　　离租期只有一个月，陈一萍只得又马不停蹄地到处找房子。
　　房子倒是很多，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租房售房的广告呢！难就难在口袋里没有钱，要找到一个便宜又能住人的地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一萍每天奔走在街头，一见广告就打电话问，一见大门就往里钻，也不管白天晚上，安全与否。她逼杨军去借钱，杨军支支吾吾，态度含糊，每天缩得像一只乌龟，不是聊□□，就是睡大觉。
　　找了快两个月，终于找到一处勉强还能接受价钱的单元房，陈一萍才见房东就后悔了，因为她依稀感觉这位房东也是文友群的成员，杨军却不计较那么多，高高兴兴地张罗着搬家。说是搬家，他连出面请个人都不愿意，陈一萍只好打电话给小松，小松开着车来，三个人忙活了一天，把那些破破烂烂搬了过去。
　　夜里躺在床上，陈一萍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连月的操心，让她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她望着这黑漆漆的不是家的新家，想着又要熟悉陌生的环境，孤独，冷漠，担惊受怕，多年前在独自带着猫妹住在出租房的恐惧又一次袭来，她突然全身发抖，不由长长叹出一口气：“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没个落脚处，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杨军没有应声，鼾声已是如雷般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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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萍病了，自从搬进新家，她莫名奇妙地心惊胆战，眼皮跳，手抖，洗碗的时候连碗都拿不住，她问猫妹：“这么些年，你觉不觉得这个家穷，不如别人？”
　　猫妹摇摇头：“没有啊！”
　　“为什么？”陈一萍问。
　　猫妹轻轻搂过陈一萍，亲昵地说：“妈，因为有你！”
　　陈一萍凄然地笑了笑：“妈现在觉得这个家太穷了。”
　　有时候，陈一萍呆呆地望着猫妹，喃喃地说：“猫妹，你知道妈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猫妹不耐烦地回答：“当然知道，你最后悔嫁了我爹，又丢了工作，妈，你别说了，我都背得了。”
　　陈一萍说：“猫妹，你以后要多长个心眼，别像妈一样找个没钱没房没本事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钱，有没有房子？”猫妹问。
　　“你不会多了解了解，我跟你爹结婚前就是缺乏了解，不然不会嫁给他。”
　　“那不是就没有我啦？”猫妹很不高兴。
　　“总之，你不能过我这样的日子。”陈一萍下了决心似地说。
　　“是不是偷偷跑去看一看，看看他家有没有钱，有没有房子？”猫妹傻乎乎地问。
　　陈一萍笑了：“小傻瓜，这用得着偷偷去吗，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去打听啊！”
　　有时，陈一萍会说：“我怎么老觉得这个房子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身上还一阵一阵麻酥酥的。”
　　“我也是，还有这个灯，太亮了，晃得人害怕。”刚搬了新家，猫妹也是很不习惯，与陈一萍有一些类似的感受。
　　于是陈一萍和猫妹便躲到卧室里，把柔和的床头灯打开，相拥着躺在床上。
　　猫妹问陈一萍：“妈，这样是不是觉得好一点啦？”
　　陈一萍点点头：“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