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59、59 尴尬的文友会

　　陈一萍没有功夫继续关注杨军的风流韵事，因为外婆住院了，胆结石，需要摘除胆囊。
　　是陈一萍的表弟开车把外婆送到城里来的，就是介绍杨军设计房子的小松。外婆外公身边没有儿女，这些年，多亏了小松，凡是需要出力气的事，都是由他代劳。
　　主刀医生早已联系好了，是陈一萍同学的哥哥，因为是熟人，得到了额外的照顾。手术并不复杂，采用的是最新“微创摘除法”，医生介绍说，这种手术不用开刀，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而且恢复快，病人两三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医生在给外婆做检查，大家在外面聊天等候。小松说起杨军设计的房子，说主家很满意，夸赞杨军设计得好，合理，牢固，抗震力强。在杨军的参谋下，他们家买材料盖房子还省下了几个钱，所以付设计费时也很大方。
　　“表姐，表姐夫拿了多少钱给你？”小松说得有些兴口开河。
　　陈一萍说：“就是第一次拿了一千五给我付房租，后来就没见钱了。”
　　“这么说表姐夫并没有把钱全部用在家庭上，你问他要，人家前后给了他六千块呢。”
　　陈一萍说：“我问过他了，他说后来只断断续续拿了五百。”
　　“哪里的话，最后清算的时候一次性付了四千，我当时在场，亲眼看着呢！”
　　“钱在他口袋里，他不拿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把他给吃了？”陈一萍叹着气说。
　　小松知道陈一萍困难，在打零工，他提醒陈一萍：“表姐夫不是说他有一座山吗，怎么不把山卖了，再想法去做点什么？”
　　杨军是说过他买了一座山，陈一萍第一次听说时还没有和杨军结婚，是在张三家，听一群同学瞎侃时说出来的，杨卫也说过，还说杨军买山时借了他一万块钱。可是这么多年，陈一萍既没有见过山，也没有见到任何买山的凭证，要不是小松提起，她差点就记不得这件事了。
　　“假的，”小松连连摇头，“连个凭证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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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一阵。陈一萍还是走进了“凤山文友群”的活动地点——启迪教育中心。
　　二楼的大教室里已经聚了十几个人，桌上堆满了香蕉，青枣和各种糖果，林老师在门口遇见了陈一萍，呆了一呆，但她马上恢复了常态，热情地招呼：“来了？陈老师！”陈一萍也客气地答应着，径直往里走去。
　　杨军早已在里面，在跟几个女人扎堆，见陈一萍进来，表情极其不自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陈一萍狠狠瞪了他一眼，牵着猫妹，远远地坐到了另一边。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雅兰的眼睛，她若有所思地递过来一个眼色，站起来自我介绍：“我是群里的雅兰，欢迎来参加我们的活动！”接着又把身边的朋友介绍给陈一萍。
　　陈一萍偷偷打量雅兰，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中等个子，微瘦，脸色黑黄，架着一副棕色的宽边眼镜，一说话就挤眉动眼，比照片上还要难看。
　　这是陈一萍第一次参加文友群的活动，本来她是不打算来的，就因为杨军答应今晚要带猫妹去吃糖，哪知吃饭前他接了个电话，一个人就溜走了。陈一萍估计是群里的人邀他去吃饭，就对在一旁生闷气的猫妹说：“没关系，你爸不带你去，我带你去，好歹你妈也是交了五十块钱的年费的。”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启迪教育中心的林老师也是文友群的成员，大方得很，她主动把培训地点让出来，作为每个月文友们活动的场所。当然，她这样做是可以得到一些私人利益的，因为文友们会有意无意地替她做宣传，拉生源，无形中扩大了培训中心的影响力。
　　群里有两三个人陈一萍见过，所以坐下来也不太尴尬，今天活动的主题内容是“关于小说写作方法的探讨”，特别邀请了Y市文章写得比较好的塔雁来作指导，陈一萍到Y市领奖时与塔雁曾有一面之缘，也算是故人。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见陈一萍是新来的，不停地与陈一萍拉话，对猫妹也问长问短，把糖果使劲往猫妹手里塞。陈一萍认出他就是先前小记者培训班讲课的的赵编辑，她忽然记起林老师当时曾经说过：“凭我的影响力，在H城文学界什么人请不到。”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原来他们是一个圈子的。
　　塔雁是个闷葫芦，比起他流畅细腻的文字，口才简直不敢恭维。大家本来是来洗耳恭听他的讲座的，结果他近乎口吃，让别开生面的授课变成了现场讨论，当然这样效果更好，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气氛更加活跃。
　　活动进行了两个小时，猫妹吃了一大堆零食，心满意足。陈一萍与赵编辑聊了一晚上的闲话，杨军坐在几个女人中间，时不时地朝这边斜望，陈一萍初次尝到了报复后的快感，不免有些得意。
　　临出门时，雅兰殷勤地问陈一萍：“陈老师文笔这么好，怎么不在本地投稿？”
　　陈一萍笑答：“我投了，人家不要。”
　　雅兰咬着牙齿说：“不怕，别管他，只管投。”
　　陈一萍笑着摇了摇头，拉着猫妹，眼睛也不瞧杨军，扬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