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24、24 千好万好，不如一张票子好

　　嫁给杨军最大的好处就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刻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杨军并非无缘无故消失，而是有影有形地消失，是他的哥哥杨卫打电话把他叫走的，杨军接到电话就出去了，三天后手机习惯性关机。
　　为了杨军的手机问题，陈一萍不知吵过多少回，闹过多少回。她想，你不是不喜欢打电话回来吗？没关系，我打！作为你的妻子，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吧？你总得让我和孩子有一点安全感吧？可是你竟然天天关着手机，让人找不到，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军解释，是为了节省话费，漫游费太高。
　　陈一萍说：“你的电话费都是我替你交着，再说你接电话要什么钱？”
　　杨军再解释，在外地接电话也会产生费用的。
　　陈一萍就说：“那你每天发个短信给我，每两三天也行，给我们报个平安。”
　　结果杨军连一毛钱的短信费也舍不得出，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陈一萍把那个预存话费得来的诺基亚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手机质量的确好，没有四分五裂，但从此却成了哑巴，只能振动了。本来这个手机还充当着猫妹早晨起床的闹铃，现在连这点功能也作废了。
　　陈一萍现在已经不大计较杨军的手机问题了，偶尔没事的时候她也会拨打过去，看看有没有反应，即使打不通，她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张皇失措，毕竟猫妹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天地，陈一萍有大把的时间泡在网上，不再觉得日子难熬。
　　但是杨卫计较，杨家营一大家子人呢！他们是杨军的亲爹亲妈，亲兄亲妹，他们也会想起杨军，也会打电话找他的。
　　所以每当杨军的电话屡打不通时，杨卫就会一边把陈一萍的门擂得山响，一边在门外大声喊：“杨军，杨军……”
　　陈一萍把门打开，杨卫劈头就问：“杨军呢，他人到哪里去了？”
　　陈一萍没好气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你打他的电话。”
　　“他那个烂电话打不通，他去哪里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杨卫一副怀疑的态度。
　　陈一萍心情好时回答一句：“电话谁打不是一样，你打不通，我照样也打不通。”更多的时候是选择沉默，杨卫只得怏怏地离开了。
　　以前的陈一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对待婆家人，她虽然不可能曲意讨好奉承，但还是比较客气的，至少也要维持面子和礼貌。可她发觉，无论她怎么做，怎么忍耐负重，都换不来婆家人的半张笑脸，陈一萍纯粹连这点表面的客气也免掉了。
　　她对杨军说：“我做得千好万好，抵不过一张钞票的好，等你有钱拿回去了，把老老小小孝敬得妥妥帖帖，家庭关系自然就和睦了，不然我再替你遮挡多少面子，你家的人也看不见。”
　　因为钱的问题，杨军有两年时间不与家庭来往，后来杨卫几次三番找上门，兄弟俩才又重新续起了手足情。那时猫妹已经三岁半，陈一萍心软，竭力劝说杨军带孩子回去认认亲，猫妹在杨军的姐姐妹妹家轮流玩耍，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亲戚，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有一天杨军和杨卫有事要出去，就把猫妹往老人跟前一放。猫妹在爷爷奶奶面前呆了一天，记得最熟稔的一句话就是：“叫你妈拿钱来，叫你妈拿钱来！再不拿钱来，就如何如何！”猫妹虽然小，却是个记事的人，晚上杨军回来，她委屈地向爸爸告状，杨军千叮咛，万嘱咐，许诺给她买好吃的，叫猫妹不要告诉陈一萍。这个秘密被守了三年，最后还是被陈一萍套了出来。
　　陈一萍因此对杨家又增添了一层怨恨，本来从猫妹一岁起她就没去过杨家，现在她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去，她直接告诉杨军：“没事你少带猫妹去你那个家，免得她小小年纪就受到心灵的摧残。”
　　杨军表现出非常理解的样子，顺便附和着陈一萍抱怨了家里人一些话。陈一萍以为他是爱护自己的妻儿，颇有些感动，殊不知，这一直都是杨军自我保护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