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钻进你的脑子帮你拿出恋爱脑》有猫万事足

79、峨眉山岳哥 15

　　“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时间里变化这么大吗？”
　　咔嚓，灯芯被剪断了，屋内的影子颤动了一下。我出现在公孙白的房里，将今天白天与灼渊的对话同他说了一遍。
　　“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公孙白翻了一页书。
　　“可是……”我有些心虚，这样骗他，我总觉得不太好。
　　“你只是突然不能接受小绵羊一般的灼渊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而已。”公孙白将书放下了，走到烛台面前，用镊子夹出了一只扑火的飞蛾，“与其被当作食物吃掉，还不如露出獠牙变成捕食者。只是，可怜了这只飞蛾了。”

　　世子府平静如初，但王宫内却是波诡云谲。祁山王已经去世半年有余。在这半年里，朝政一直由中书大臣敬仪公把持。这也无妨，在祁山王奄奄一息之际，本就把敬仪公封为摄政王，留下遗言“孤死，辅佐孤子，待其成大器之后，方能继位”。
　　敬仪公正是抓住了遗言里模棱两可的地方一直紧握大权，死也不松口，甚至还流露出废储的意思。而他所用的理由是“世子性情温良，状似娇女，不能担此大任”。然后这句话的后续是“公子康温良恭俭、杀伐果断，乃天降之人”。
　　虽然我不知道温良恭俭是怎么和杀伐果断连在一起的，而且这俩南辕北辙的性子又是如何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但——敬仪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灼渊治好惧红之症已经半月有余。这半个月里，他先去南山爵的府邸探望了岳哥，当然没见着人，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见岳哥，而是去跟南山爵赔礼道歉，顺便小小的透露自己已经治好了惧红之症这件事。南山爵不太信，于是带着灼渊去打猎。好在这段时间灼渊跟着公孙白简单的学习了一下武术，拉弓射箭这些事勉强会了。
　　他面不改色的当着南山爵的面射杀了一只狍子，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确是真好了。如此一来，南山爵也没有理由再阻拦他和岳哥。
　　但我猜得不错。“惧红”只是幌子，南山爵如此的真正原因只有一个——他想倒戈。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公子康的敬仪公，另一派是支持灼渊的南山爵。灼渊一派势单力薄，多是忠于祁山公的老臣。不过这些老臣也都老得牙都没几颗了，手里的权势更是可以忽略不计。其中稍微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南山爵一人。
　　我一直怀疑南山爵之所以会支持灼渊只因为岳哥和灼渊订了婚，属于一根藤上的蚂蚱。若是没有这个婚约，他恐怕跑得比谁都快。
　　如今惧红已好，南山爵也找不出理由反对了，只是一张脸依然沉似水：“岳哥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宜出来见客，世子请回吧。”
　　灼渊对南山爵一行礼，转身欲走。
　　背后，却忽然传来南山爵的声音：“一月后的礼朝大典上，请世子好好准备，不要让我失望。”
　　灼渊对南山爵微微一点头。

　　礼朝大典不是什么法定节假日，而是一年一度的工作汇报。因如今摄政的并不是君主，所以每隔六月就要举行一次“礼朝”大典，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能来观礼。主要是听取敬仪公的工作汇报，顺便挑挑刺，提提意见。挑完刺之后，摄政王再考验储君——也就是灼渊，看看他如今的学习情况，适不适合即位。
　　根据灼渊所说，上几次的“礼朝大典”上，他表现很差……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灼渊已经不是曾经的灼渊了。
　　距离礼朝还有三十日，灼渊一头扎进了学习里。主要学习的就是治国齐家之论，统统是理论知识。出乎意料的是，公孙白居然精通这些，在保镖之外还担起了老师的工作。他每日都会腾出一个时辰来给灼渊上课，灼渊学的很认真。
　　就连公孙白也难得的夸赞了一句：“若是以这种态度去礼朝，他应该能获得满堂喝彩。”
　　不知是不是外面也听到了风声，这些日子府邸又热闹了起来。有好几次，就连我都看到房檐上有黑影闪过，鬼鬼祟祟，不知是谁找来的刺客。公孙白下了命令，让府内的侍卫小心谨慎，不过显然他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该如何还是如何，吃酒打牌玩忽职守，一个也没落下。
　　一日傍晚，我正在院子里品茶，忽然听见一声惨叫。
　　连忙赶去，却见一位黑衣刺客已经攀上了房顶，几个侍卫拿着枪在后面追赶。不出所料，追丢了。刺客在房顶上几个跳跃便消失了。我连忙赶到灼渊的院子，却见他躺在地上，身后是一片斑斓血迹。
　　公孙白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怎么回事？”我扭头问公孙白。
　　灼渊强忍痛楚：“不碍事，不关陌先生的事。方才来了一黑一白两个刺客，白衣刺客引走了陌先生，却没想到那黑衣刺客从房顶窜了下来。还好我最近学了一些功夫，抵挡了几下，躲过了毒手。只是，腿上挨了几下。”
　　他指着自己的小腿，上面出现了四个窟窿。
　　“有没有毒？”
　　公孙白一指池塘：“有毒的飞镖被打开了，落进池塘了。扎在他腿上的只是普通的菱形镖。没毒，只是扎进肉里不好取出来，要吃一些苦头。”
　　灼渊已经痛得满头大汗：“无碍。”
　　就当这时，几个侍卫匆匆赶来，汇报自己追丢了刺客。灼渊冷笑一声：“今日当差的是哪些人？一共有几个。”
　　侍卫回答：“是小的所代领的二羽队，一共二十人。”
　　“二十个人，连一个刺客都没捉住？”灼渊已经痛到面目狰狞，“不错，不错，我真是养了一群好狗。”
　　为首的侍卫连忙跪下。
　　灼渊笑的越发的渗人：“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明日午时，若还没捉住，我想你们也没脸再来找我汇报了。到时候，自断一手，也算是帮你们戒一戒赌瘾了。”
　　很快到了第二日的午时。他们当然没捉到，若捉到了那刺客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只是世子府的别院里，多了二十条左臂。一根连着一根，鲜血淋漓。
　　灼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鲜血淋漓的东西，果然一点也不怕了。

　　很快便到了这礼朝大典。
　　按照规矩，这个大典是所有人都必须参加的——但凡是有官衔的，都得参加。这就出现了一个麻烦事，上一任的君主祁山王是一个封官达人，他不光给自家人封官，更爱给别人封官。为了笼络人心，他经常给这家大臣的媳妇封一个“诰命夫人”，又给另一家大臣的老娘封为“东山太君”。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一家老小都是有官衔的，所以这次的礼朝大典都得参加。知道的是礼朝大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廷组织公款旅游。
　　我和公孙白本来不必参加的。但是灼渊却不同意，“二位先生都对我有再造之恩，这一次，我希望二位都与我一同前往。”
　　说的如此恳切，我们也便不好拒绝了。
　　只是苦了我的一双腿。
　　西寒是山区之地，四周环山，就连王宫也建在一座名叫太南山的山顶。
　　我真诚地感觉这山不该叫“太南”，而是“太难”。数百丈的高山，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恳，须得用一双腿爬上去。
　　我倒还好，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爬一爬有益于身心健康。但攀爬此山的还有不少妇女，每一位都是大臣的家眷，头顶“夫人”、“太君”的头衔，身披几斤重的绫罗绸缎，吭哧吭哧的在山上爬着，我都替她们累得慌。
　　我爬的满头大汗，但公孙白却轻松异常。毕竟是习武之人，体力不是我等常人可以理解的。等爬到半山腰时，我实在走不动了，那厮居然在前面可劲儿的嘲笑，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
　　“你若爬到那处歇息的凉亭，我带你去见一样好东西。”他指着半山腰处的一个凉亭道。
　　我累的话都说不出了，只感觉自己双腿发颤，“什么好东西？”
　　“你到了便知道了。”
　　我默默想了一下，公孙白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必定攒下了不少好东西。也许随随便便一个东西便价值连城……
　　恩，脚底忽然有了力，我一口气就爬上了凉亭。想起宝贝，我喜滋滋的朝他伸出了手。
　　他疑惑的问：“你伸手干什么？”
　　“额，你不是有好东西给我吗？不伸手我怎么接啊？难道伸脚？”
　　“那好东西是拿不到的。”说着，他扭过了我的肩膀，面朝山底。只见头顶一片绚烂的紫霞，身后是万丈的山峦。真是若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耳畔响起公孙白的声音：“此山名为太南山，此峰名为坠崖峰。传说，从这座山峰跳下去，便能到另一个世界。不过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也没人真正的见过。不过这里的风景确实真的不错，每到晚景晨霞时，便能见到极美的风景。如何，这个好东西你喜欢么？苏启，你是不是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体还在很激动的颤抖。”
　　“我、我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