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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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会所”仿佛与世隔绝，湖面氤氲的水汽为它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顾知微穿过月洞门，步入“听雪”茶室，檀香袅袅，厉寒渊已静候其中。
他起身，微笑，为她拉椅：“顾小姐，冒昧相约。”
“厉总客气。”顾知微落座，挺括的西装面料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姿态无可挑剔。
寒暄过后，厉寒渊切入正题，谈论两家合作前景，语气平和却自带强势。顾知微偶尔附和，心思电转，见缝插了一句：
“厉氏在海外根基深厚，令人佩服。说来也巧，我二叔几年前也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了家壳公司，不知厉总在当地的业务，是否有过交集？”
厉寒渊执壶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瞬。他抬眼看她，目光里带着深沉的探究，随即化为一片坦然的模糊：
“厉氏业务广，合作伙伴也多。顾副董事长若在那边有业务，或许间接有些往来，也未可知。”
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话说到这里，顾知微心里关于停车场那件事的怀疑落了地。她不再深究，转而端起茶盏，静等他出招。
果然，厉寒渊放下茶壶，声音温和却带着锋刃：“我听说，顾小姐近来与城西那家名为‘雾色’的会所，似乎有些不必要的牵扯？若觉得不便处理，我可以代劳。”
空气凝滞。代劳？清理沈野？
顾知微缓缓抬眼：“厉总的消息，果然灵通。”她语气平稳，带着一丝讥诮，“不过，关于‘麻烦’的定义，我们似乎不同。”
死寂弥漫。数秒后，厉寒渊低笑出声，冰冷彻骨：“顾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他话锋一转，像是退让：“上次茶室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沐绾找上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替她道个歉。”
“大可不必。”顾知微淡淡道，“我尊重厉总的‘家事’。”
“沐绾我会送走。”厉寒渊仿佛没听见她的疏离，径自抛出筹码，“孩子，可以记在你名下，由你教养。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实在的诚意。”
顾知微几乎要笑出来了。“厉总，”她语气依旧礼貌，却透着清晰的拒绝，“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自问，怕是当不好这个‘后妈’。以厉总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厉寒渊脸上的笑意淡了，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我也以为我们两家对合作应该已经达成了共识。”
顾知微仿佛没看见这一抹不悦，仍旧礼貌而疏离道：“联姻是合作，共赢也是合作，我们两家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选择。厉总觉得呢？”
厉寒渊深深凝视她，仿佛要重新将她剖析一遍。“当然。”他最终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顾小姐说得对。但一切的利益都需要一个最稳固的基础，而厉顾联合，利益是最互补的。”
顾知微颔首，却并不接茬，只是站起身来，“多谢厉总好意。我今日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厉寒渊没有挽留。
待顾知微的手即将触到门扉时，厉寒渊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轻不重，刚好让她听清：
“顾小姐，路选好了，就安心走。最怕的是……犹豫不定，站在路口。那样，来往的车灯晃眼，容易看不清方向，也容易……出意外。”
顾知微背影几不可查地一僵，没有回头，只停顿了半秒，便拉开门，径直走入朦胧的水汽与回廊之中。
走出“听雪”，穿过幽静回廊，顾知微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来自身后的、冰冷而玩味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背上，在她走出回廊的全程，未曾移开。她知道，那是厉寒渊在审视，在衡量，或许……也在重新规划。
坐进等候的座驾，顾知微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与厉寒渊的交锋，如同在钢丝上行走，每一句都暗藏机锋，耗神费力。
这次会面，她几乎可以确定两件事：
第一，厉寒渊与她二叔顾盛邦确有联系。第二，他绝不会罢手。
那感觉，像被一条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锁定，冰冷、黏腻，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耐心。
回到顾氏大厦，她立刻召集团队，部署对厉寒渊的进一步评估和反制措施。高强度的工作暂时压下了与厉寒渊周旋带来的疲惫与紧绷。
直到窗外天际线被晚霞染红，她才得以喘息。
拿过手机，她直接点开了与沈野的私人聊天窗口。脑海中闪过的是他舞动时充满张力的身体，是泥塑馆里他专注的侧脸，是那种纯粹的、不掺杂利益算计的吸引力。
她需要一些东西来平衡，来释放这种压力。一些直接的、不需要耗费心力的东西。
她直接发去一条：
【晚上过来。】
几乎是在信息发出的瞬间，对话界面顶端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好。】只有一个字，却回复得极快，后面跟了一个表示“收到”的简洁手势表情。
【需要我带什么吗？】沈野紧接着又问，语气自然，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体贴。
顾知微指尖微顿，回了两个字：
【带你。】
屏幕那头的沈野，看着这两个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打下这两个字时，那副清冷又带着命令式的、让人心痒难耐的模样。
他回复，附上了一个燃烧的火焰表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