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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余嫦 ...
剑灵余嫦是最近才来到紫胤真人的身边,与其说她是一把剑,倒不如说是一把小匕首来的更为贴切。
她本为越国献于吴王之宝物,为置于鱼腹内刺杀王公贵族,匠人在打造她时便设计的无比小巧,锋刃薄如蝉翼,在挥舞时可旋转于掌上,发出鸟儿振翅的声音。
当然那时的她还是没有灵智的,只是作为金铁之器被人操纵于股掌之间。公子光使人用她刺杀吴王僚,夺得王位,世称吴王阖闾。
当她刺入吴王僚胸膛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人类温热皮肤下涌动的血液和心脏在扑腾跳动间的韵律。殷红的鲜血蔓延过她的全身,王者所固有的天地之气开启了她的灵智,从那天开始,她知道了自己叫鱼肠。
说起来阖闾制作她的创意来源还真是很随便——因为吴王爱吃咸鱼,尤其喜欢海上那种金灿灿的大鱼腌制的鱼干,某天他大吃特吃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便想到了这个主意。
阖闾登基之后,喜欢将她随身携带,放于袖中。于是她又跟随新一任的大王吸收了许多王霸之气,灵智更加强大。
然而好景不长,在与越国的槜李之战中,阖闾因好大喜功而错误的估计了敌军的实力,被越大夫灵姑浮用戈斩落大脚趾,重伤不治。
新的吴王夫差觉得鱼肠见证了父亲的整个死亡过程十分不详,于是便弃之不用,而作为了阖闾的陪葬,一起深埋于苍天黄土之下。阖闾的墓在阊门外虎丘山下剑池水中,穿土凿池,积壤为丘,用了十万人力,甚至是大象运石,峭壁如削。
虎丘剑池为宝剑淬火之处,本就剑气丰盈,在加上阖闾墓建成之后,吴王夫差担心工匠们泄漏墓中的秘密,然后就把他们邀请来饮酒观赏鹤舞。工匠们在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却不知鬼差们早已在他们身后跃跃欲试。寒光泠冽的利刃割下了他们的头颅,喋血石上,直将墓上的石头染红发紫,从此凶煞之气便一直在此徘徊不散。
因此虽然暗无天日,但鱼肠在这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何况她一点儿也不寂寞,夫差和他父亲一样,也是喜好奢华之辈,和她一起给阖闾陪葬的还有专诸等宝剑三千,有这么多小伙伴一起,鱼肠开心极了。
在这些年平静的岁月里,有被称作是秦始皇的人来此求剑,但他使劲的凿石,仍然一无所获。还有个自称是东吴孙权的家伙也是无功而返。
看着这些人失望的嘴脸,也是鱼肠漫长而无聊的岁月里的一点儿调剂。
直到有一天,一个盗墓者无意间闯入了这里,然后带走了她和专诸——他们在无数次倒卖中被分开了。
那是鱼肠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明珠蒙尘。岁月的侵蚀让她失去了原本锐利的颜色,那些有眼无珠之辈根本无法辨认出她就是历史上春秋时期威名赫赫的鱼肠。
后来她被当成一般的古剑被卖给了一个满脑肥肠的暴发户。
那个暴发户为了自己的小妾害死了原配,此后原配的阴婚便一直缠绕于祖宅中,久久不愿离去,并每逢阴时便出来作怪。
某一天,一个满头白发却容貌年轻的道士登门,说希望能得宅中古剑一观。
“ 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大概就是说的这样的男人,鱼肠被他拿于手中时这么想着。
那神仙似的人物阖目长叹:“宝剑蒙尘。”
那暴发户这些年里似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新生的孩童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到现在依然是膝下空虚。害怕绝后的他听到仙人如此话语,连忙说道:“道长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只要能帮在下一个小忙就是了。”
那白发道人轻轻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市侩而不愿宝剑落入如此小人手中,便点头应下。
紫胤真人自然是知道对面的员外所为何事,然而这事本事对方有损阴德在先才引得怨灵报仇,但伤害了无辜稚子的性命本就是错,因此他遇上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鱼肠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道士是个仙人,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身上的那股清奇之气,就是仙气。
至于这位仙人是怎么处理那个可怜原配的怨灵的,鱼肠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位仙人在应下此事后,就将她放入了剑匣里,这可不是一般的剑匣,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她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位仙人的脸——那是张冰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然而虽然表情冷冰冰的,但是鱼肠就是觉得,这位仙人应该很是心软才对。
“宝剑有灵,何不现身一见。”仙人平静的开口,声音如果珠玉迸裂,金戈撞鸣,却又格外的好听。
鱼肠想了想,便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出了剑体。
在挣脱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自己和眼前仙人、或是之前的主人阖闾一般无二的四肢,尽管她是光裸的。她想,原来我也可以变成这样。
仙人的眼睛仍旧是古井无波,他轻声唤道:“红玉。”
下一秒,一个红衣乌发的美人便出现在了眼前,眼波流转间俱是道不尽的风情。
然后那美人便抬起袖子捂嘴笑了:“主人放心,这里便交给红玉了。”
然后那个美人姐姐就给鱼肠重新取了个名字。余与鱼同音,由此便成了她的姓氏。而嫦字则是红玉的一句玩笑话:“看小姑娘生的如此美貌,可比皓月天宫中的嫦娥,不若就以嫦字为名,刚好也合了你鱼肠的音。只不过日后行事可不要学那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了。”
余嫦懵懂的点了点头,她并不明白眼前的美人儿是什么意思。但红玉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以后你就跟着我慢慢学吧,叫我红玉姐就可以了,红玉亦是主人的剑灵。”
“那么,他……主人……”余嫦结结巴巴的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学人类说话,因此并不利索。
红玉笑得妩媚:“我们的主人叫紫胤真人,他是个爱剑成痴的仙人,这次收下你恐怕也是担心宝剑在那等污秽之人手中蒙尘罢了。除了我们之外,主人还有剑灵古钧常年侍奉左右,那是个无趣的家伙,小嫦若是哪天无事了,可以去逗弄他一二。”
余嫦似懂非懂的看着红玉,虽然才见面,但她喜欢这个大姐姐,也喜欢自己的主人。
红玉伸出玉手摸了摸余嫦的发顶。余嫦问道:“那么除了我们,主人他……”
红玉的手紧了紧,一不小心拽掉了余嫦的一根头发,惹得她捂头呼痛。
“抱歉。”红玉微微抿起嘴角,似乎不大愿意提及这个话题,美目闪了闪,只是草草说道:“主人还有两个弟子。”
而这两个弟子却都没有服侍于师尊左右。一个因为已经出任掌门而无法抽身,而另一个,则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师尊身边了。
这些事情,都是余嫦在今后的岁月里慢慢了解到的。
因为古剑具有自己独特的世界构成,因此本文古诗乱入,无朝代考据之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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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余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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