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男配逆袭指南II》寂静时代

14、第十四章 奔逃

　　“罗恩！我……我跑不动了！”赫敏渐渐落在了后面。渐渐地她停下来，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着气，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她的体力差了罗恩一大截，能一直坚持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罗恩着急地回去拉她：“不行！他们就快追上来了，你想找死吗？快走！”
　　他拖着她跑了几步，赫敏不住地摇头：“我……我真的……真的跑不动了……你说得对，如果再这么跑下去……我宁愿去死……”
　　“噢，梅林，你怎么能这样！”罗恩一边使劲地拖着她，一边焦急地朝后面看去，终于，咬咬牙，蹲在她面前：“快上来！我背你！”
　　赫敏后退一步，摇摇头：“不，你走吧，这样下去我们都逃不掉……”
　　“废话少说！我不可能丢下你逃走，快上来！”罗恩吼道。其实他知道赫敏是对的，他的体力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了，他一个人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背着她，希望就变得非常渺茫。
　　赫敏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只好趴到他背上。罗恩吃力地站起来，双腿打颤，刚跑了不足十步，他想要加速，就一脚绊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两人一块跌了出去，顺着斜坡滚了好长一段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过了一小会，因为食死徒还没有追上来——赫敏从昏迷中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她愣愣地盯着树木看了一会，才回想起自己的处境，艰难地爬起来——浑身像散架了一样地疼，看见罗恩就在不远处，她连滚带爬地挨过去，轻轻地晃他的肩膀：“罗恩，醒醒，罗恩，醒醒！罗恩！”
　　好一会儿，罗恩呻吟着睁开眼睛，弓背弹坐起来，倒抽一口气：“嘶——”
　　“怎么了？”赫敏问。罗恩哭丧着脸：“我的手……我的手好像断了！”
　　赫敏卷起他的袖子，果然右手臂关节处诡异地突了一块出来，赫敏一点也不温柔的动作弄得罗恩忍不住惨叫出声。赫敏拼命地忍着眼泪，故作轻松地说：“我想这不是什么大伤，庞弗雷夫人十分钟之内就能帮你治好——你还能站起来吗？你的腿没受伤吧？”
　　罗恩摇摇头。
　　“赫敏，他们是不是没追上来？”他抱着一丝希望说。
　　赫敏侧耳倾听了一会，什么动静也没有，迟疑地点点头：“也许……可是，刚才他们明明就追在我们后面啊！难道在我们昏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
　　这时忽然有人叫道：“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你们在哪儿——”
　　赫敏和罗恩吓了一大跳，两人面面相觑，罗恩说：“有人来找我们了！”
　　“好熟悉的声音，”赫敏说，“天哪，是奥薇利亚·拉克西斯！”

　　奥薇利亚赶到的时候，罗恩和赫敏刚刚从坡上滚下来，并且意识不省。她查看了一下两人的伤势，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不至于威胁生命），没有急着唤醒他们。
　　晕了也好……奥薇利亚反而很高兴地想，拍拍手站起来，这样她动起手来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嘿，他们在这边！”一个食死徒兴奋地大叫道，“我看见他们了！”
　　奥薇利亚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想：“是啊，我也看到你们了！”
　　不久后，另外几名食死徒相继赶到，奥薇利亚这才挪动脚步，慢悠悠地走过去。当然没人会欢迎她，数量可观的红光绿光迎面飞来，她本来想不去管它们——反正咒语对她作用不大，但是考虑到这些食死徒的心里承受能力，奥薇利亚还是抬起手，使用【绝对力晨模拟‘盔甲护身’，把飞来的魔咒一一挡掉。
　　终于，一个食死徒发现了不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停止攻击：“你是什么人？”
　　奥薇利亚微微一笑：“我是一个远比你们强大的人！你们呢？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听说黑暗公爵已经复活了，却一直不露面，这一次，他打算正式宣布自己的回归吗？”
　　“哈哈，小姑娘，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另一个食死徒不耐烦地说，“大人，时间不多了，让我杀了她！——阿瓦达索命！”
　　“镜面。”奥薇利亚说，竖起左手手掌，无形的力场构成光滑的表面，刹那间绿光改变方向，原封不动地弹了回去，那人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自己的咒语击飞出去，一直撞到最近的一棵大树干上，才软软地瘫在地上。
　　全场俱震，一时间，只有晚风刮过树林，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
　　“唉，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就不能好好谈谈吗？”奥薇利亚柔和的嗓音打破了寂静，“……算了，我果然不是从事脑力活动的料，一点也不擅长谈判什么的。还是武力解决吧……”
　　……
　　尸体躺了一地，奥薇利亚坐在一根粗壮的枝桠上发了一会儿呆，听到赫敏和罗恩的对话声，便从树上跳下来，双手括成喇叭状，一边走一边喊：“格兰杰——韦斯莱——你们在哪儿——”
　　就这样，奥薇利亚非常巧合地、再一次地、偶遇了罗恩和赫敏。
　　罗恩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倒霉到这个地步，有一个女孩子在身边已经很成问题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奥薇利亚，梅林的胡子，她看上去比那个讨人厌的潘西·帕金森还要娇气，罗恩很怀疑，她那两条细腿真的能用来逃命吗？
　　“韦斯莱，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的腿看？”奥薇利亚回头一笑，好奇地问。
　　罗恩赶紧撇开头，咕哝道，“见鬼，难道她背后长了眼睛吗？”
　　赫敏皱眉盯着他。
　　“我背后没长眼睛，但我能感觉到，因为目光是有温度的，不同的温度的目光往往代表了不同的涵义，”奥薇利亚说，就像在跟一个很熟稔的朋友聊天似的，“最容易辨别的有三种：炽热的，代表着爱慕或者欲望；冰冷的，代表着鄙夷或者藐视；平淡的，则代表着陌生和忽视……”
　　“哈，我得说——你说的真有道理。”罗恩显得很不以为然，“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盯着你的腿看？”
　　他一边捂着断手，一边神经兮兮地向四周张望，生怕从黑暗中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如果他不是个货真价实的伤病患，赫敏一定会狠狠地在他小腿上来一脚，好叫他清醒点。他的态度，就像偷看女士的腿天经地义似的。
　　奥薇利亚朝他看一眼，“首先，你觉得我的腿很漂亮。其次，你怀疑我。”
　　“见鬼！”罗恩讪讪地说，“好吧，算你厉害。”
　　“可是——”赫敏忍不住问道，“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我是说，‘漂亮’和‘怀疑’？”
　　奥薇利亚手扶下巴：“因为在人类的认知中，美好的东西总是很脆弱！这就使得人们怀疑它能否承受压力。唔，这的确是个富有智慧的结论，但其实并不尽然，凡事都有例外嘛！”她对罗恩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个意外呢？”
　　“……”罗恩胡乱点点头，事实上他根本没认真听，就像平时过滤韦斯莱夫人和赫敏的啰嗦一样，他总能忽略掉自己不想理会的东西。
　　赫敏也点点头，不过她的表情倒是若有所悟的样子。
　　虽然罗恩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那里：奥薇利亚加入他们后，总体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如果奥薇利亚是哭哭啼啼地来的，或者来了之后像潘西一样颐指气使，情况肯定会变得更糟，而她呢，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不是被困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而是在一个盛大的宴会里漫步似的。
　　她似乎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而对外界一切反应冷淡，难道这是一种另类的公主病？
　　“你的衣服一点也没有弄脏。”罗恩说，“难道你们没有被食死徒追杀吗？”
　　“没有啊。”奥薇利亚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凝视前方，脸上的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但后面的罗恩和赫敏不可能察觉到。
　　赫敏惊讶地说：“没有？那你为什么会和帕金森分开？”
　　“我把她留在了那里，以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跟着我到处跑。”奥薇利亚突然停了下来，抬起一只手臂，制止两人继续往前走。她喃喃说：“哎呀，有人过来了……”
　　“什么？”罗恩大声说，借此给自己壮胆，“可是我什么都没听见！”
　　赫敏紧张地说：“嘘……可以请你安静点儿吗，罗恩？拉克西斯，你听到什么了？难道有——”她咽了口口水，才艰难地吐出那个词：“——食死徒追上来了吗？”
　　奥薇利亚不必回答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三声连续的轻微爆裂声响，三道黑影相继出现在了他们的右后方。双方都愣住了，不论哪一方都没有预料到这次的狭路相逢。随后食死徒们发挥了更高一筹的反应能力，纷纷举起魔杖，其中一人说：“先解决他们，再去找哈利·波特！”
　　赫敏和罗恩这才把魔杖拔出来，一边防御性地指着对方，一边慢慢倒退。看上去有模有样。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在关乎性命的强压下，他们的实战能力的确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奥薇利亚也跟着退，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所有人都是这一套衣服，几个小时内重复出现，我都审美疲劳了。换个风格多好呀，也不知黑暗公爵到底怎么想的。难不成专门穿黑色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是坏蛋’？”
　　“你说什么？”赫敏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奥薇利亚立马肃容道：“我说，他们有三个人，我们也有三个。一人解决一个怎么样？”
　　罗恩大吼：“去你的！”
　　“好吧，看来你不喜欢这个提议。”奥薇利亚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当然是跑——”
　　赫敏打断他说：“首先我们必须互相配合！”她一边说一边架起盔甲护身，挡下迎面而来的数道咒语。扭头一看，却发现某人依然是两手空空：“哦，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的魔杖呢，拉克西斯！？”
　　奥薇利亚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回答‘忘带了’，一定会给赫敏造成致命的打击，那可就不妙了。于是她转移话题，说：“我有个主意，可以解决当下的困境，我需要你们配合我。”
　　赫敏此时此刻脑袋一片空白，奥薇利亚的话就像大海中的一根浮木，让她的眼睛猛一下亮起来，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更多，她点头干脆利落地说：“怎么配合？”
　　“很简单，只要你相信我。”奥薇利亚微笑着低声分析道：“你看他们，非常典型的巫师，不是吗？由于依赖魔法，□□孱弱，比之经常健身的麻瓜都不如，从咒语的颜色、亮度、连续性可以判断出，他们的魔法水平中等偏下，只比你们强一些，在鱼龙混杂的食死徒中大概只能算是底层人员。”
　　赫敏听得目瞪口呆：“……所以呢？”
　　奥薇利亚抓着一根刚刚捡起来的树枝装充作魔杖，模作样地挥了一下，及时把两道红色的咒语挡在了【绝对力晨之外，赫敏不由为自己的走神和大意感到万分羞愧，“抱歉，我刚才……”
　　“不用在意，”奥薇利亚耸耸肩，收起树枝，把防御的任务交还给赫敏，说：“所以呢，我打算采用他们不擅长的方式对付他们……麻瓜的方式。”
　　赫敏惊讶地瞪眼：“你是说——”
　　“哎呀，你是麻瓜出生，不应该最清楚吗？”
　　“可是，你——”
　　“哦，我恰好在这方面有点小天赋。”说着，奥薇利亚把双手举在头的两侧，缓步上前，从赫敏的保护下脱离了出来，经过赫敏时，脸部微侧，一只眼睛俏皮地眨了眨，“首先我得接近他们，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请你们保持沉默哟。”
　　“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赫敏？”罗恩急得直跳脚，他只看到两个女孩嘀嘀咕咕一阵后，奥薇利亚突然举起手走了出去。只听她大声说道：“别杀我！我有你们需要的信息。我知道哈利·波特的藏身之处。”
　　赫敏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她是真的搞不懂了，麻瓜的方式？巫师依靠魔法进行决斗，麻瓜靠什么呢？当然是拳脚了。可是奥薇利亚？一个娇滴滴的贵族姑娘？一个冥顽不化的纯血派？一个斯莱特林？
　　“也许我们应该逃走。”赫敏盯着奥薇利亚的背影，艰难地说，“趁她吸引了那几个食死徒的注意，我们不用担心背后遭到攻击，运气好的话，就像上次一样，也许我们可以再次甩掉他们。”
　　罗恩犹豫地说：“你是说……我们不管拉克西斯……好吧，也许……”如果对象是哈利，或者任何一个格兰芬多的同胞，他一定会坚决反对，甚至鄙视这个提议，但奥薇利亚是他最讨厌的‘邪恶的斯莱特林’，这个事实动摇了他善良天性做出的本能决定。
　　一名食死徒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来：“勇敢又卑鄙的姑娘，哈哈，你想出卖你的朋友吗？”
　　“我出卖一个朋友，为了拯救两个朋友，以及我自己……”奥薇利亚用一种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就好像她实际上怕得不得了，却又不想被敌人识破这种胆怯。
　　发话的食死徒很满意她的反应，任何人都喜欢被乞求，这让他们感觉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很有价值的提议，问题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
　　“我……我可以证明。”奥薇利亚继续卖力地抖着嗓子说，“让我过去，我证明给你们看。”
　　奥薇利亚一步步向食死徒走去，赫敏几次想要挪动步子，却感觉自己的脚有千钧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不，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罗恩。她毕竟是想帮我们，她自愿冒风险……”
　　赫敏迅速地把奥薇利亚的打算复述了一遍。
　　“梅林的袜子！”罗恩抱头崩溃地说，“她不会成功的！她会害死我们，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我也不知道。”赫敏茫然地说，回想两人的对话，也有些心惊：“她说话有种魔力，令你不由自主地愿意相信她。有那么一刻，我真的确信她可以做到……”
　　罗恩自以为看破一切地说：“是啊，我敢肯定她在家里撂倒过所有佣人。那些人从她的父母手里拿工资，为此不得不对她百依百顺。哈……”

　　两人说话间，奥薇利亚已经站在了食死徒面前。
　　厚厚的云层终于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这一刻，树林完全陷入了黑暗，不久，淅沥沥的雨声从西方响起，由远及近，整个过程就像是有一双手从钢琴键盘上滑过，从那一头到达这一头，最终浇在众人头顶茂密的树冠上。
　　一滴水珠穿过一条又一条缝隙，在无数叶片中滚动、落下，历经层层障碍，啪嗒，滴在了赫敏的鼻尖。
　　这滴水珠从遥远的高空最终滴落在赫敏鼻尖所花费的时间，正是人类的眼睛适应突入袭来的黑暗所需要的时间。在一切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闪电划过，万物惨白，赫敏恰恰看到一名食死徒怒极用魔杖顶着奥薇利亚的额头，绿光转瞬即逝，而女孩根本没有机会躲闪。
　　赫敏失声大喊：“不——！！”
　　巨雷轰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