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恐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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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一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卢修斯，我跟你一起去！”离开人声鼎沸的体育馆，携手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四下无人，纳西莎立刻就不虚弱了，离开卢修斯的臂弯，对正准备开口的丈夫说。
卢修斯抓着自己袖口，黑魔标记越来越炙热了，时间已经过去几分钟，如果再拖下去，一定会引起其他食死徒的怀疑。
“好。”他犹豫了一下，回答。
纳西莎不疑有他，低头抽出魔杖，一边挽起袖子，露出黑魔标记。卢修斯也不动声色地拿出魔杖，指着纳西莎，嘴唇微微瓮动了一下：“速速酣眠！”
纳西莎动作一顿，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卢修斯赶紧伸出双臂把她捞在怀里，叹息说：“抱歉，西茜，你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再次卷入这些事情中，还有小龙……相信我。”他在妻子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会处理好的，等我回来。”
然后卢修斯抱着纳西莎发动幻影显形，回到了马尔福家的帐篷。
“小龙？！”卢修斯落地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德拉科，少年就像一直等在那里似的，脊背挺直，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德拉科说：“是我，父亲，我猜你不会让母亲和你一起去冒险，一定会带她回到这里，梅林保佑，我赌对了！”
“……什么？”对于儿子陌生的表现，卢修斯感到费解。
“昏昏倒地！”德拉科抬起手，手里没有魔杖，一道红光凭空出现——这是卢修斯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原谅我，父亲，等你醒来后我会向你解释……从头到尾。”德拉科用一个漂浮咒把卢修斯和纳西莎移动到了房间里，露出一个阴暗的表情：“但现在，我可不能让我们的‘主人’等急了……”
他拿出一个装着半透明溶液的水晶瓶，用切割咒从卢修斯头上割下一缕头发，扔进了瓶子里，等头发溶解后，仰头喝下。很快，德拉科的身形轮廓发生了变化，铂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他从卢修斯身上脱下黑色斗篷，披在身上，戴起兜帽，缓缓站了起来。
撩开手臂上的衣物，那里空无一物，却有灼热刺痛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传来，德拉科自嘲地想——至少留下了纪念品，证明他三十年的食死徒没白当……他执起魔杖，默念着烂熟于心的咒语，朝曾经有过黑魔标记的地方戳去——
周围景色一闪，他已经身在一片未知的树林中。
“哟，看啊，这是谁？”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来，“卢修斯！真令人意外。我们都以为你不会来了。”
德拉科恍若未闻，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冰冷而缓慢地向四周看去。现场有数十个人，大多和他一样的装扮，黑色的兜帽将脸孔藏得严严实实的，难以辨认。他很怀疑，这些人里外国人居多，因为英国的食死徒大部分进了阿兹卡班，但这一点暂时无法确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黑魔王不在。
“小巴蒂·克劳奇。”德拉科用低沉柔滑的语调说，“说实话我也很意外，毕竟你本该正在阿兹卡班腐烂，怎么，老巴蒂特地把你弄出来，为了让你继续效忠主人吗？”
小巴蒂·克劳奇气得脸部肌肉扭曲了一下，突然笑出来：“提到我的父亲，他在体育馆的顶层包厢有个位置。绝佳的观球地点！我猜你也搞到了那里的票，当然了，谁都想要那儿的票，但不是人人都有那个能力，康奈利·福吉和一群老头子全都坐在那儿，甚至还有那个救世主男孩——”
他的话看上去牛头不对马嘴，德拉科却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你是什么意思？”
“别急嘛，我是说，你一定为全家都弄到了那里的位置，那么问题就来了——你的妻子和儿子不会还在那儿吧？我真希望你已经把他们带出来了，否则，喔噢，你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
另一个人上前一步，拦在卢修斯和小巴蒂之间，防止他们爆发冲突，说：“别怪我们没提前通知你，卢修斯，这里没人相信你仍然忠心于主人，我是说，既然你在审讯中说出了那些逃避责任的话——”
“现在我来了，听从召唤，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德拉科冷冷地打断他：“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插话的人回答：“我们有相当一部分人混进了体育馆，他们会看准时机，制造混乱，然后动手——目标是顶层包厢。这是个绝妙的计划，卢修斯，顺利的话，我们能够一举除掉救世主，并且让魔法部高层更新换代！”
这时，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西边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德拉科看到一个由小矮妖们组成的巨型的黑魔标记，闪烁着幽幽的火光，从远处的体育馆中央缓缓升起。
他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
“趴下！”千钧一发之际，奥薇利亚喊道。
喊完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白费口舌了。指望人类的反射弧能够在零点零零一秒内对耳朵所听到的东西做出正确反应，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就算他们趴下了，也很难逃过一劫。于是继上学期的坩埚爆炸事件后，奥薇利亚再一次面临艰难的选择——
救，还是不救？
按照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会管别人的啦……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最直观的后果就是所有人都被金币射成筛子，再被倒塌的建筑压成肉泥。
奥薇利亚咬唇回想了一下自己与邓布利多签署的《友好同盟条约》，似乎有互助的条款，虽然那玩意儿有忽悠人的性质在，但毕竟是白纸黑字还签署了她的本名的，遵守一下也是应该的……
唔，是什么来着？
【第一，盟约双方应当互相尊重。】
……
【第七，如一方提出请求，合理范围内，盟约另一方有义务向对方伸出援手，若情况危急确实无法作出明示请求，盟约另一方应基于道义进行合情判断，给予任何可能的帮助。】
【第八，除非不存在其它可能的选择，盟约任何一方都不得通过行为或语言等方式明示或暗示甲方（血族）的真实身份。】
……
奥薇利亚好想给编出这玩意儿的兰洛斯竖中指！意思是，她不但应该救这群人，还应该救得毫无痕迹？
好吧，中指以后再竖，现在没时间了……眼看俯冲而来的无数颗黄金子弹就要把途经一切障碍物全都洞穿——事实上，顶层包厢的房顶已经被打烂了——奥薇利亚总算收回了漫天飞舞的思绪，从她的视角，一切似乎变为了慢动作，她是其中唯一高速运动的物体，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窜了出去：
“绝对力场。”
无形的盾牌像是水纹般依次荡开，从头到脚裹住了每一个人。
当金币终于汹涌而至，周围一切尽数摧毁坍塌时，奥薇利亚已经回到了原地，在别人眼中，她根本没有离开过。而在十万名巫师眼中，顶层包厢则在这声震耳欲聋的轰响过后，埋葬了里面所有的观众——包括他们敬爱的英国和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
哈利觉得晕乎乎的。他本来以为自己一定被那铺天盖地的金币砸死，但他仅仅是昏迷了一会儿，就在一堆废墟里醒了过来。他的脑袋从来没有这么沉过，一切都是本能，他扒开附近的金币和杂物，找到了罗恩和赫敏，非常幸运，他们看上去也没受重伤，虽然罗恩一直在哼哼唧唧，但哈利觉得他的手臂顶多是有点淤青，或者擦伤——因为外面的衣服根本没有破。
在哈利把自己的两位朋友挖出来并叫醒的过程中，又有好几个人从废墟里爬了出来，他们看上去异常狼狈，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擦伤和灰尘，同样的，没有人受致命伤。这简直是个奇迹！
“天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亚瑟·韦斯莱喘着粗气大声说，“都还活着吗？有人受重伤吗？——哦，很好，快快快，过来，这里不能多留了，我们抓紧时间，趁他们以为我们都死了——走！珀西、查理、卡尔——你们能幻影显形——又帮不了什么忙——你们先回家！”
“不，爸爸！”查理一边帮一名魔法部官员搬开压在他腿上的椅子，一边喊道，“我留下来帮忙！”
比尔立刻做出了同样的表示，珀西犹豫了一会，福吉的目光恰好向这边看来，他挺了挺胸堂，说：“当然啦！我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了！我可以帮上很多忙……”
“听着，亚瑟，”福吉说，“我本该在现场维持秩序，但经过刚才的事情，我认为那些天杀的家伙是冲我来的。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福吉匆匆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其他魔法部官员们幻影显形离开了。他们一走，珀西顿时有些泄气，觉得自己不该一时冲动，作出如此鲁莽的决定。
哈利仍然感到有些茫然，他觉得发生的一切都不符合逻辑，几分钟前他们还在观看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沉浸在狂欢的氛围中；现在，几乎是毫无预兆的，美梦破灭了。
他开始跟着周围的人一起跑，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和旁边的人没什么差别，因为他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个认知：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被藏在暗处的某些人发现他还活着，情况一定会变得更糟。
顶层包厢无疑是观看比赛的绝佳地点，然而，凡事有利有弊，从这个位置到体育馆的出口实在是太远了……哈利很快就看不见比尔和查理了，韦斯莱先生胖胖的身影也被前面的人不知挤到了哪里，令他感到安慰的是，至少罗恩和赫敏一直在他旁边。
晕头转向地挤出了体育馆，到了外面的树林中，哈利总算可以顺畅地呼吸了。他和罗恩赫敏互相看看，都松了一口气，他伸脖子向四周张望，想找到罗恩的兄弟和妹妹们和韦斯莱先生，但人太多了，光线又暗，他什么也分辨不清楚。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罗恩问。
“嗯，回帐篷？”哈利不确定地说。
“当然应该回帐篷！到处乱跑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赫敏强势地说，“他们一定在那里等我们，等所有人会合后，韦斯莱先生会有办法的！”
“疤头……哈利·波特！你等等！”忽然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叫哈利的名字，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扭过头，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女孩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打扮地……嗯，一看就是富家小姐，一只腿上白色的长筒裤袜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高跟鞋掉了一只，她只好把另一只提在手上。
“潘西·帕金森！”罗恩最先认出来，怪叫道。然后幸灾乐祸地说，“瞧她的样子，赫敏，我第一次见到有女人的形象比你还要糟糕——哎呦！”赫敏毫不迟疑地给了他的脑袋一下。
哈利也认出来了，要说斯莱特林有谁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潘西肯定是其中之一，她跟德拉科·马尔福关系很好，并且总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和海格作对，亚历珊德拉偶尔提到她，给出的评价是：脾气骄纵、胸大无脑的花瓶——分院帽一定是看在她的姓氏的份上才把她塞进斯莱特林的。
“发什么呆，你们没看见我受伤了吗？”潘西生气地叫道，瞪着哈利，“你，快点过来帮忙！”
虽然对方的语气非常不友好，但哈利善良的天性支配了他的行为，他依言过去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哈利问。潘西的裤袜虽然划破了，但并没有伤口。
“我的脚扭了！”潘西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人太多了，我摔了一跤，跟他们走散了。”
哈利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长这么大，他没怎么接触过异性，赫敏是他唯一的女性朋友，他还经常忘记赫敏是个女孩儿。潘西要是傲慢点还好，这么柔弱的样子，似乎眼泪随时会掉下来，他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想让我们帮你？”赫敏及时站出来说，“我们要回自己的帐篷，你可以跟着我们，不过，如果你希望我们帮你找你的朋友，抱歉，这个不可能。”
“哈？”罗恩说，“你让她们跟着我们？她可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斯莱特林几乎全部都是食死徒！天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跟她的爸爸有关……”
“嘴巴放干净点，韦斯莱！”潘西激动地说。
罗恩大声哼道：“你才应该——”
哈利赶紧说：“别这样，罗恩！她只是个女孩子。她刚才跟我们坐在同一个包厢里，如果她的爸爸参与策划了这件事，一定不会让她来冒险的。呃……帕金森小姐？你要跟我们走吗？”
潘西撅着嘴，如果有其他选择，她绝对不愿意跟昔日的对头待在一起。但回想起刚才一个人无助又害怕的感觉，她多么希望遇见几个熟悉的人啊！哪怕这些人是她最讨厌的格兰芬多三人组……
“好吧！”潘西傲慢地回答，就像有人求她留下来似的，“我可以跟着你们，但我走不了路，波特，你背着我！”
“啊？”
这边，经历一番曲折，哈利把潘西背到了背上，新鲜出炉的神奇四人组开始向韦斯莱家的帐篷进发；另一边，发现潘西不见了的布雷斯吓得魂飞魄散，他都要急疯了，跟在后面沉默不语的奥薇利亚忽然说了一句：“别担心，你先回营地，我去找她。”布雷斯转过头，就发现奥薇利亚也失踪了。
“……”他痛苦地想——德拉科一定会杀了他的！奥薇利亚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不躲在他后面发抖，到处乱跑是想怎样！而且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丢下女朋友和女性朋友，自己一个人回去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