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
十八岁。
她在一场喜宴里，担任一个尴尬的存在。
事情或许要先回忆到她十岁那年，天剑门的立门百年大宴，爹硬要她跟来参加，其实是别有目的。
不知师伯和爹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们是想来个亲上加亲，把十岁的她和十八岁的晴师兄硬凑在一块儿。
想当然，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除了大眼瞪小眼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于是这件长辈一头热的亲事就此搁下，过几年，两家也再没人提起了。
一直到了这年，师兄要娶亲了，明明她和师兄都不在意，偏偏天剑门的人都把她当成弃妇看待。
这、这未免也太一厢情愿了吧？
长辈自己认定他们该是一对，但她和师兄可没这意思，她为什么要被师伯师叔用那种可怜的眼光看待？
莫莲僵着一张笑脸，在正午的大太阳下接待远来的宾客，作为天剑门的旁支弟子，她虽然不懂剑法，却也还是小辈中仅次于晴师兄的二代弟子，所以她不但得担任接待的工作，还要忍受长辈们在背后说些闲言碎语。
「莲儿真可怜，今天还得强颜欢笑……」三婶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似乎还有什么人附和她的话。
「是啊！抢她亲事的还是自己亲表妹，有苦也得往肚里吞……」
没错，今日嫁给柳方晴的，正是唐门的小姐唐珞，也是莫莲的亲表妹，就因为多了这层关系，那些叔伯婶婶才不敢在她面前直说，怕会伤了她的心。
「大姊，妳还好吧？」莫兰一边接过宾客的贺仪，一边分神打量姊姊的脸色，瞧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说不定快到极限了啊！
「还好。」莫莲扯着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早笑僵了。
一旁的莫薇就粗枝大叶多了，只见她拆开一包贺仪，转头朝旁登记的弟子大声说道：「巨剑门，三十六两。」语气一停，又小声的说道：「才三十六两？」
这疯丫头！莫莲无力的转头，正想私下教训小妹一顿，就见到已经有人代劳。云师弟一把扯住小妹的胳膊，将她拖进大厅里，省得在外头帮倒忙。
「这倒好，云师弟刚好克住小妹，我看爹和师伯的愿望是不难达成了。」莫兰轻声对姊姊说着，发现莫莲僵硬的表情因此而软化了点。
「大的不成，小的总成了吧！」莫莲喃喃响应，看柳停云和小妹的模样，将来似乎有成亲的希望。
午时刚过，门前的贺客慢慢多了起来，喜宴要到入夜后才开始，现在到达刚好可以稍作歇息。
「大姊，有人来了。」莫兰用手肘碰了她的腰一下。
什么有人来了？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吗？莫莲一闪神，只见着面前光线让人遮挡住，她习惯性的露出笑容，开口道：「您──」
诸葛朔！她才抬起头，就看见他面无表情，手捧木盒的挡在桌子前，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
既然是他就不必假笑了！敛起脸上僵硬的表情，莫莲伸手接过贺礼，打开一看后说道：「诸葛庄，诸葛朔，白玉如意一对。」
她不笑了？诸葛朔瞪着她，脑中努力思索着她收起笑脸的原因。
莫莲没有发现他的瞪视，依旧指挥着门徒收拾贺礼，将堆满盒子的桌面清空。
一道熟悉的男声插入两人之间，稍微打破了僵局。「还有我。」
「二哥，你也来了！」她高兴的看向诸葛望，发觉自己的脸有点不听使唤，现在她明明想笑了，可是却笑不出来。
「怎么不笑了？」诸葛望用扇子敲了敲桌上的木盒，一脸打趣的说道。
「我们都这么熟了，还要笑吗？」莫莲努力克制伸手拍脸的冲动，好不容易能卸下笑容，就让她多歇一会儿吧。
她敏锐的察觉到，诸葛朔从头到尾都盯着她，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脸她欠他什么的表情，看起来活像来送奠仪的……
不、不，她在人家婚礼上乱想什么啊！
莫莲摇摇头，没有多费工夫招待熟人，努力撑起笑脸应付下一位客人，今天的事情还多得很呢！她哪有闲功夫和他们谈天。
「两位里面请，喜宴酉时开席。」领路的婢女走上前来，将停留在门前的贺客带往厅里。
诸葛望抖开扇面，轻轻往脸上搧了几下，有趣的发现他大哥的脸色，比来天剑门的途中还难看。
「大哥，你用不着这么懊恼，晚上有得是机会和莲儿说话嘛！」
诸葛朔的脚步不停，似乎还更加快了几分。
「你想想，如果不是你，莲儿还不会收起笑脸，毕竟你们都这么熟了！」诸葛望不放弃，依旧说些话刺激他，心中猜想让大哥生气的原因，说不定是因为莲儿连句问候的话都没对他说。
「说够了没有？」诸葛朔的声音轻轻飘来，带着一种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
「快、快说完了，你有点耐性嘛！」诸葛望反手擦去额际冷汗，紧接着说道：「你一定不知道，莲儿本来是要嫁给柳方晴的。」
诸葛朔终于停下脚步，静静的将目光停在弟弟身上。
「大、大哥？」诸葛望让兄长专住的眼光看得心慌。
「说啊。」他的薄唇抿起。「你不是很想说吗？」
诸葛望看着自家兄长的表情，奇异的发现到那绷紧的唇角竟似含着浅浅微笑。
咽下口中急速生出的唾液，他开始了解到，撩拨诸葛朔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